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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7章颜良身死

    失去了对方的钳制,而刀势已经有所改变,足够了!死亡的气息扑面而来,身体在这样危机的关头处,很快就做出了反应,低头俯身,直接弯曲下马背一旁,长枪收回时,便已经竖在了大刀的来路上……

    长枪断!整齐的缺口无法阻拦颜良暴怒和伤痛的奋死一击,刀势在瞬间斩上了太史慈还来不及低下的身体。头盔的尖端,红缨再断!红絮飘飞,更让太史慈的脑袋一痛,脑袋却险险的从头盔中缩了出来,但额头上已经沸腾喷出了一片鲜血,几乎染红了整个脸面……大刀依旧不停!横舞一挥,鲜血挥洒,胯下坐骑一声哀鸣,很快却化归于无,马头被一刀斩断,翻腾飞舞,马血,仿佛如雨,稀里哗啦,染红了两人……

    失去了生命的身体,轰然落地,浮在马身上的太史慈狼狈的趴在了地上。而颜良失去了左臂,又在奋死一击下,流丧了大半气力,鼻尖喘息着沉重的呼吸,剧痛让他更加疯狂……

    而这个时候,受伤的已经不是他一人而已……

    太史慈猛然撑起身体,将无头马尸撑开,几乎没有任何停顿便抽出了腰间的长剑,一声凄厉的吼叫,从他那分明一片血红的脸上看得出从未有过的狰狞,仿佛不要命的扑将向颜良而去。

    大刀豁尽了身体大半的气力,生死存亡之间,颜良却也仿佛回光返照一般,右手再舞大刀飞快的格住了长剑……

    而便在这紧要关头,耳边响起了一阵马蹄震动的雷鸣,“去死!”

    典韦已经屠杀了大半敢于阻挡在他身前的袁军,即便失去了一只铁戟,另外一只却依旧有着无边的凶猛。

    颜良刚回过头来,瞳孔却只能变成死灰……

    典韦手中的铁戟从背后透体而入,直直没入了颜良的胸膛,而手中大刀,在他受到致命伤的瞬间,便再无法阻挡太史慈的凶悍反扑。那柄长剑,仿佛毒蛇一样,狠狠的又插入了他的咽喉……

    颜良那双赤红的眼睛终于缓缓退去了色彩,嘴巴大口大口的洼出鲜血,又再度的染满了太史慈一身……右手无力的垂下,大刀轰然落地,后背被透体而入的铁戟插进,咽喉也被利剑刺穿,但,到死,颜良的身体也不曾有半分倒下的迹象……

    可怕的河北猛士!

    太史慈抹了一把额头上依旧潺潺流淌的鲜血,沉重的喘息着,没想到河北最强大的勇士在临死前能爆出如此强横的实力。若世间真猛士如颜良者……又有几人可以争锋?

    在死地而后生,太史慈终于还是后悔自己刚才却是有些托大和自傲了……假若不因为对方反中自己计策而小觑了对方,假若一上来便竭尽全力,假若不是对河北大将的不屑,又假若不是对自己武力的太过自信……又如何会被颜良逼迫到这样的狼狈,逼迫到这样的窘境?

    颜良宁肯受伤也要钳制他长枪的那一下,他本该有能力躲过的……

    典韦心中异常郁闷,没想到最后竟然还要干背后捅人的勾当,而偏偏说好了让给自己的猎物,却又被太史慈所抢走,更让典韦不满的是太史慈的表现……

    “颜良已死!降者不杀!”眼睛责怪而庆幸的瞪了太史慈一眼,典韦没有去斩下颜良的级,只高声呼喝一声,那狂野的声音很快便将周围的厮杀所掩盖下去。

    而颜良那临死也不肯倒下的身体,插着一柄铁戟却早失去了生机,浑身的血液仿佛没有尽头,依旧从他身上任何一个出口,潺潺宣泄……

    袁绍军视作战神的英雄猛将,便就这样屈辱的战死了……而以他做为心中支柱的所有士兵,终于崩溃的颤抖起来。

    第一个放下手中武器的人,很快便带动了周围……

    哭喊声,怒号声,仿佛宣泄心中的不敢和悲痛,但终究无法压抑住死亡的可怕。还残存着抵挡的袁军,终于低下了头,丢下了武器,等候着河东兵的处置……

    “终于……还是你赢了!果然,是被你猜中了啊!”田丰苦笑着摇了摇头,放下从南面邺城袁绍怒斥于他的书函。

    面对袁绍疯狂的做法,显然,田丰并不愿意看到整个冀州和幽州用尽元气来赌博的疯狂。事实上,没有任何人不清楚,强自征兵三十余万带来的后果,不管胜负,终究整个河北都将会大伤元气根基,甚至在短时间内,根本就无力恢复。

    就算击垮了河东,面对这样一个满目疮痍的烂摊子来说,河北便是胜利了,又将如何?

    嘴角的苦笑越盛了几分,田丰能从袁绍书函中字里行间,已经看到了对他深深的厌恶,甚至已经抵达了临界点,只要自己再做出,或者说出任何一件违逆袁绍的事情或者话来,必定将要承受袁绍的彻底放弃……

    “唉!这本就不是一场应该生的战争啊!而且……还生得如此突然!沮授!你为何不明此理?”田丰想到一直与他理念颇为相同的盟友,却在这个关头站在了他的对立面上,不禁一阵气苦。

    早前,田丰书信南下,谏言使袁绍战决,以如今强兵,全力而为强攻朝歌,牧野。本意便是趁着河东兵力还为集合,而先制人,用最短的时间里,将战火烧往河东本土,以战养战。至少,以战为上,必可使冀州,幽州的征兵事宜所落下,则可缓和两州的民生,不至于动荡到无以复加的地步。

    但终究,不管是袁绍还是麾下各个谋士,显然对田丰的建议不置可否。战固然是好,但袁绍的打算,显然是不愿意是击溃,或者是削弱河东的实力,他更垂涎的是河东的土地,四州的版图。倘若凭借现在的人马与卫宁厮杀,胜率并不算明朗,即便卫宁兵少,但有了朝歌和牧野之间的防御带,以区区十五万对付对方的十万,显然并不能起到决定性的作用。

    袁绍的孤注一掷,注定了他不愿意在局部上取得一两场胜负,而是希望一口气将对方整口吞下。

    所以,袁绍的战争步伐,并不显得有多快,根本原因便是他在等,等候冀州和幽州源源不断的兵马征调集合。

    一但大军的数量成为三十万之巨,那么河东在心里上或是在军力的差距上,才能达到袁绍想要的效果。

    征兵,集强势,这是许攸的建议,确实敲打在了卫宁的软肋上。但显然,这征集兵马的时间,却足够给卫宁一些喘息的空间。而田丰就是瞅准了这点破绽,希望能够打动袁绍的心,但终究还是无功而返,甚至,已经越触犯到了袁绍对他的容忍底线。

    “现在!河北还没败,主公还没败……就算被你说中了!我还有机会……不管是昔日的杨氏还有你,也需要等到这一战结束之后,方能见分晓罢!”田丰喃喃的低语了一声,不由自主的回想起了,那当初乌巢之时的小叙。

    “南面战场显然,将是两军集合之后的一场决战,而壶关一线,却该是我出力的时候了!只要挡住壶关的兵锋,必然可以为南面缓解无数的压力……显然,他也绝对不会放弃壶关这个重要的突破口吧……?”田丰抿了抿嘴唇,又看了案几上另外一封密报,喃喃道,“徐荣……若是这个人的话,恐怕却也是有些棘手了,何况壶关,还是颇为有些易守难攻,他可以随时出兵,而我军却唯有被动防守……唉……”

    “大人……!二公子遣小人前来相请商议军情!”忽而,书房外,一声高呼蓦然响起,打断了田丰的思路。

    心中微微一惊,他本就在袁氏父子眼中不待见,事实上,虽然名义上是辅佐袁熙,但自从移兵到了邯郸后,基本上袁熙便没有将他放在心上,加上袁绍如今的一封书函,想必却是瞒不住这个袁绍次子的……

    “二公子召唤?可是有何事?”田丰慌忙起身,或是大腿跪坐长久,血液不畅,却是一个踉跄又倒下蒲团上了。

    门外的人闻得田丰的话,当即回到,“小人身份卑微,如何能知军机要事……不过似乎听人说,是壶关来人……”

    “壶关?徐荣有动作了!”田丰脑中一惊,浑然不顾身体的虚弱,当即便一跃飞出府门……

    看着眼前这个一脸慵懒神色的中年谋士,徐荣颇为觉得有些愕然。事实上,当初在卫宁引荐的时候的,便让他生出了几分熟悉感。当闻得他名号的时候,徐荣心中才生出了几分了然,是的,两人昔日毕竟同样从属于凉州集团,但这样一个人物却是在李郭之乱后方名声昭显,而即使如此,若不是如今徐荣投身在河东门下,恐怕,也不会知道这个家伙的能量有多庞大。

    他的名声在天下并没有多么响亮,但仅止于其余地方,河东之人,没有任何人会怀疑郭嘉的谋略,但,却连番被他戏耍了两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