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绍要驱吕布为鹰犬,为他将河东抵在门口的鹿角所扳断,准备给他改头换面,成了自己的尖锐利刺,直抵河东咽喉,让河东自食其果。
而袁绍并没有将吕布纳入河北的体系之中,反而依旧是用他与刘备之间的盟友关系做文章,就算吕布起兵来破邺城,在大义上也只能算做是祸起萧墙,并不关他的事情。河东既然当初能将邺城送到刘备的手上,撇了大半自己偷袭的卑劣,如今他袁绍也同样用强兵做后盾扶植了吕布起身,不正是用河东的手段来返还他的身上?
只是……河东的反应又真正会如袁绍所愿?还是袁绍已经对这样一个强邻而无法再忍耐下去,而已经有了决战的准备!?
天下众人,翘以盼河东的态度到底是什么,更想知道,这一场决定北方格局的大战,到底会不会生。
两方雄主,若战端打开,两虎相争,必然有一死,而剩余的一人,也必然元气大伤。不过,两家最后的胜利者,不用置疑,自然会成为这个天下最为恐怖的怪物,绝对是不争的事实。
袁绍的决断,到底是预谋已久?又或是,仓促之间的决定?
不管天下群雄如何看待这一场可能爆的战争,却也有无数人弹冠相庆,最为喜悦的,反而却是远在徐州的曹。
闻得袁绍那激烈的举动,夹在卫宁和袁绍之间相邻的兖州,似乎才是最能松上一口气的人。没有人知道曹操最担忧的局势,莫过于河北,河东在互相角力之下不果,而将目光放在他的身上。
如今两强相争,不正是他曹某人抓紧时间积蓄实力展的大好良机,而就算两家分出了胜负,到时候也必然元气大伤,恐怕也没多少力量来觊觎他的根基了吧?
不得不说,曹操对自己孤注一掷,示弱于敌的决定,异常的满意,异常的开心。
相比较之下,无论是豫州,淮南,荆北的三家大战,甚至连新入宛城的张济都受波及的大区域四家诸侯的争端,还是徐州曹操压制陶谦,即将入主彭城的争斗,在河东,河北两大巨头可能的碰撞面前,都已经成了小打小闹……
就在所有人还在揣度,还在猜测的时候,冀州袁绍长子袁谭,三子袁尚分别从魏郡和濮阳,各自起兵两万和三万临近了邺城的边境,已响应泰安城外的袁绍七万雄军。
如此激烈的动作,终于是解答了所有人心中的疑惑。
似乎,大战已经必不可免了……
而唯一的值得所有人期待的便是,河东卫宁,对于袁绍这样嚣张的挑衅,到底又会采取什么样的反应呢?
论起军力和经济实力,河东也决然是不会比袁绍差的……
当是时,还没见河东的态度传出,先难的,终于还是吕布。
在被张三憋了一肚子火的吕布,如今终于有了堂而皇之的理由,不管是有袁绍在后面的支持,还是对邺城的垂涎已久,吕布都没有理由拒绝袁绍的橄榄枝。
更因为泰安那尴尬的局面,似乎让吕布也只有那么一个选择了,既然已经得到了承诺,承诺邺城,甚至包括泰安都将会是他的疆土,吕布还有什么理由再坚持下去呢?比起袁绍那兵临城下的七万大军来说,再攻击起刘备,吕布可是一点心里负担都没有的。
就在吕布传出动态的第三日,泰安的兵马便已经整顿完毕,既然袁绍已经如此堂而皇之的昭告,吕布也没担心袁绍会在背后背叛他,反正已经到了穷途末路,与其相信那个和他已经渐进水火不容的刘备,反而不如拼上一切赌上一赌。
除了留下三千兵马防守泰安以外,吕布亲自领兵一万五千兵马,以高顺为先锋,当即向历城逼近。
而一切,都来得太过突然,突然到连刘备这个当事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等到高顺兵临城下,方才觉悟。而在此前,他还在惊慌无比的催促河东给他提供足够强大的支援呢。
可如今袁绍的矛头显然已经是直指向了河东,他和吕布那区区的小打小闹不过只是一场滔天大战的导火索而已……说道难听点,不管这场大战如何,终究都是他们各自背后的主人争霸天下的棋局,而他们只是一枚悲哀的棋子而已。
刘备或许还能有所明悟,但吕布,却在刘备和张飞以及袁绍许下的甜美利益而投身在报复的快感之中。
关羽如今还是伤重难起,太史慈更早早的便被河东要走,刘备身边真正可用的大将,只唯有区区张飞而已,偏偏张飞那一概给人暴躁莽撞的秉性,没有人会放心。
吕布的反叛,已经将两人脆弱的关系撕开,支离破碎。刘备深深后悔,也不知道是后悔当初收留吕布,还是后悔自己不该让张飞如此鲁莽。
反而是高顺的兵临城下,让刘备骄躁不安的脑袋冷静了下来,事情已经糜烂到了如此田地,就算干着急也是没有任何作用。
等待,是他唯一可做的事情了,倒是脑袋冷静下来,才会觉,河东和河北的大战,其实早已经是必不可免。刘备丝毫不会怀疑,用不了多久,河东的指示都将下来,届时,无论如何,他总该也还算有个去处吧……
终于,冀州潜藏在阴暗处的力量,一下子全部爆出来了。袁绍的意图,仿佛也昭然天下,吕布开道,假若没有河东这样一个和河北等级的重量型实力在背后支持,刘备能撑上多久,几乎没有多少人会看好,这样一个本身便是被河东扶持起来的弱小势力。
收到了来自青,冀之间的消息,河东上下,有些沸腾了。不管是高层,还是潜流,似乎对这样一场大战,丝毫不逊色于其余诸侯的重视。
袁绍挑选的时间,确实恰到好处,正是卫宁开展新政的初期,又正是让治下士族世家心有怨念的时候,还没有一系列足够的力量和利益去抹平这些潜藏的危险,可战端已经放在了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