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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是应了生于忧患,死于安乐。扶风的地处在这个时候算是安全,却不知道,人的短视,却很容易陷入那短暂的安定之中。所以马玩注定,只是韩遂麾下的一个小将,即便拥有了所谓八部将的名号,却永远不如吕布麾下的八健将能出个张辽这样的盖世名将。

    等黄忠领了三千铁骑,气势滔滔杀奔而来,甚至看着扶风城门洞开,防守士卒稀少散漫,便是马玩疏于防范的功劳了。

    黄忠眼中大喜,当即提刀大喝一声下令道,“全军随我冲锋,务必抢在敌军关上城门时,冲入城中!”

    时正值正午,熊熊烈日煎熬,没有多少人愿意在大太阳下干坚岗位,扶风大半守军皆躲散偷懒去了,即便是城门口把手的士族,也皆三两成群,躲在阴凉处,闭眼打起盹来。

    而蓦然间只闻地面猛烈震动,刚细微处或许还没有什么,只待得三千兵马齐齐杀奔到近处,如雷鸣地震,那十来城门守卫,才蓦然惊醒。

    循着声音的来源,望去,只见一片灰尘漫天,出身凉州军系,自然不会对那股浓烟和震动赶到陌生,分明便是大股骑兵奔驰的模样。

    城门守卫,脸色霎时变得雪白一片,或有人恐惧而不知所措的不停呼喝,“敌袭!敌袭!”

    或有人歇斯底里的大叫,“快去禀报将军!该死!人呢!”

    终究有人反映过来,才蓦然对所有人呼道,“快关城门!快关城门!”

    杨秋借兵,马玩调拨了两千人马西进协防,扶风本就不过一千来人,而后主将耽于享乐,下面的人有样学样。本来该有二百来人把守的城墙,竟然只得寥寥数十人,大多受不了晚秋最后的酷热而躲回了城中。

    而在这转念间的骤然变化,让人不知所措,即便反应过来要关上城门拦截黄忠杀来,却也耽误了许多工夫。

    眼看那些守卒便要关闭城门,黄忠猛然将大刀插回马鞍的套口,取下背上硬弓,搭上箭矢,眼中精光毕露。

    一声断喝,弓弦拉做满月,应弦而出,只化作流星一闪,直向城门口射去。

    大门正关到一般,有不慎露出头来的守卒,猛然惨叫一声,便应声而倒。巨大的力量带动箭矢,赫然还把那中箭者直接带飞,钉死在了城门之上,入木两分!

    那十来反应过来的小卒脸色卡白,便是呆立在了当场,脑袋一片空白。随后,又是嗖嗖数箭而来,那些还在因为震惊恐惧愣的守卒,猛然又是几声惨叫,死倒当场。

    箭无虚,而人心更是随着这箭矢跌落到了最底层,比起对面万马齐喑的杀气腾腾,那些守卒当即便将身子缩在城门后,使劲了浑身气力妄图将城门关上。

    而城墙上,控制护城河吊桥的兵卒也纷纷转动绞盘,意图将吊桥拉上。

    可这个时候,却也来不及了。

    “将军!”猛然间,副将逃出一串锁链,便抛向黄忠。

    大手接过铁锁勾爪,黄忠猛然跳将下马,狂奔几步卸下惯性,便站稳身子,大喝一声,将勾爪甩出,硬是将吊桥拉扯难动分毫!

    “斩锁链,前队,下马,抢占城门!”黄忠肌肉虬张,怒吼一声,当即令道。

    早便有百壮士提斧上前,纷纷向吊桥铁锁斩去。根本没花多少时间,铁锁铿锵断裂,那吊桥木板也是轰然落下。

    而这个时候,沉重的城门,还差些许便要关上,却终究难挡数百人游河而来,生生顶开了城门去。

    黄忠大喜,慌忙再度上马,城门赫然得手,竟然是不费吹灰之力,就算凭借自己这三千兵马,要占下扶风,也不过是花费少许厮杀时间而已!

    等马玩从属下禀报中得知消息,从女人肚子上爬起身来,脸色几乎是铁青一片。穿戴甲胄,提了兵器,上马调兵杀来,却看着城门被夺下的最后一幕!

    “该死!”马玩心中大骇,城门被夺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而看对方鱼贯涌入,只让他脸色几乎是青得黑,当即怒不可揭下令道,“给我将他们赶出城外,抢回城门!”

    麾下那数百来号人也终究是仓促中召集而来,眼看对方已经抢了城门,人人也是惧怕不已。随着马玩那一声怒吼,人人皆心中冷寒,强打着精神,随同主将冲了上去。

    而这个时候,只见敌方军中,赫然便杀出一员大将,负弓握刀,杀气腾腾,蓦然一声大喝只让人人心中胆裂,“河东黄忠在此!”

    马玩心中便正是霎时跌落到了深渊而去,河东四猛,黄忠,典韦,赵云,徐晃,哪个不是扬名天下的猛将?

    黄忠那一出声,配上那杀气逼人的模样,城门数千骑兵还摆出了准备冲锋架势,马玩固然是吓得胆战心惊六十无主,可终究还是一咬牙齿杀奔上去,厉声吼道,“城门才失,对方兵马不多,还可将他们赶出城去!”

    黄忠冷冷一笑,大喝一声,“找死!”

    拍马舞刀,赫然便扑将上去。

    只看黄忠直接向自己杀来,麾下步卒更是吓得肝胆俱裂,马玩脸色死灰,却也只能咬住牙齿挡在前头。

    两马交错,一刀磕得虎口迸裂,鲜血淋漓。

    第二刀,长枪离手抛飞,马玩已经是心如死灰。

    第三刀,阵斩马玩,一片血雨漫天,头颅横飞,滚落街边。

    马玩甚至连投降讨饶的机会,也没有,三合中,死于黄忠刀下!

    “马玩已死!降者不杀!”黄忠举起血腥十足的大刀,瞠目跃马,厉声大喝。

    战斗已经没有丝毫悬念了,若有人敢不降,身后已经整队摆出冲锋姿态的上千河东骑士,绝对会毫不犹豫扑将上来!

    庸西三城,再陷其二,黄忠三合斩马玩,尽降其众!

    而另一厢边,郭嘉本意是坐地埋伏等候截杀成宜,本来他谋算自己领一万大军渡过渭水,势必会报在成宜耳中,那么自己大军绕过咸阳直取扶风,成宜也断然不会坐视不理,而引兵前来救援。

    可等了许久,才有探马回报,带给了郭嘉一个震惊无比的消息……咸阳城已被典韦攻破!

    郭嘉甚至不敢相信的揉了许久的耳朵,又在探马重复了几遍才确定,典韦真的就凭借那批不过千人的山民,夺取了成宜三千人镇守的咸阳,而战果不仅仅是咸阳雄城,还连带着近千人的俘虏!

    郭嘉固然对典韦的评价是粗中有细,大智若愚,却从没想到,典韦跟随了卫宁之后的气运比起他另外一个时空的遭遇赫然是天差地别。

    即便他在乱军冲阵斩杀成宜凶险万分,但一系列的好运也足够让人眼红不已。

    以至于后来,卫宁莫不是暗叹,本该长寿的廖化却反而因为他介入而早死,本该早死的典韦却因为他的介入而好运连连。

    事事弄人。

    郭嘉这唯一一次算错,却也是他人生最大的污点,让他无语了许久。

    浑浑噩噩的领兵入了咸阳城,郭嘉看着典韦浑身包的团团圆圆,却也算是安慰了许多。而当看典韦身边还站在一个俏丽的穿着银甲的女将,和典韦间暧昧无比,眼睛也情不自禁的圆鼓鼓了一圈。

    “好个典韦!”郭嘉颓丧无匹的上前,气恼道,“等你回河东,我必让兄长好好罚你!”

    他自然是趁机报复,而旁边的滕英蓦然而闪出身来,道,“大傻!这小白脸瘦的跟个竹竿似的,是谁?”

    郭嘉脸色霎时一黑,却听典韦嘿嘿一笑,将滕英拉往身后,道,“他便是我军中祭酒郭嘉郭先生,不得无礼!”

    说完,典韦寰转头来,对郭嘉赔笑道,“呃……她是我媳妇!”

    郭嘉终究是两眼一黑,看了看滕英那俏丽的容貌,再看了看典韦那野兽的长相,不禁仰天长叹,泪流满面“天下间竟有此等奇女子!壮哉!装哉!这莫非就是兄长所言的,美女和野兽么!?”

    郭嘉在这一刻很无语,却被滕英的审美观彻底感动了,在河东混迹花丛的他,两眼花花。

    众人齐声一叹……

    郭嘉的暗度,几乎就将韩遂的计划弄得支离破碎,谁知道他派遣出去的所谓八部将之三,硬生生便碰上了河东四猛其二?哗啦啦,便是砍卦切菜,快刀斩乱麻。

    咸阳和扶风的陷落,便让整个局势成了五层蛋糕。最外两层厚实无比,在西便是卫三,毋丘兴二将三万兵马,在东也便是河东那实际上的四万兵马。往里两层馅料,却正是苦涩无比难以入口,长安韩遂三万人,其中一万马腾旧部还不敢放心大胆使用,而陈仓唯有杨秋在那五千兵马,更成了孤军之势,外无援兵,内无粮秣。而最中心一处,则便是扶风,咸阳,这两座新取之城,将长安和陈仓的联系拦腰斩断。

    实际上,也正是因为郭嘉这暗度之计。霎时间,便将长安和陈仓真正打入了孤城一座的模样。

    随后,陈仓的陷落,几乎没花费多少时间。在天水三万兵马的雄威逼迫,以及腹背处,黄忠数千兵马的强猛突袭,有了成宜,马玩的前车之鉴,又有了如今韩遂越惨淡的局势,陈仓杨秋投降献出城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