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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5章典韦练兵

    从武关开始,一路向东,最大的城池,却也正是守住子午谷谷口外的沈岭小城。

    作为一条相对轻易好走通往蜀中的道路,沈岭历来也还是得到了当权者的重视。可自董卓败亡,李郭张樊四人反攻长安,杀王允逐走吕布后,将雍州化四片,沈岭的防务便大打折扣。

    尤其在李催郭汜败亡,樊惆挟武关投降河东后,沈岭的城守名义上便是独立开去。郭嘉暂时只是将庸南两关与渭南,潼关环绕华山一圈组成一道挟控关中关西通道的战略线,也暂时没有精力将手伸到雍州西南这片土地上。

    也正是如此,沈岭的城守在面对雍州一片战乱之时,抱着狂捞一笔再跑路的心思,反而让沈岭一片萧条。大多数人都更愿意从那些不曾开辟的道路逃向蜀中,也不愿意经过沈岭,随时担心被化妆的兵匪所劫掠,或者缴纳一笔庞大的入城费用。

    而便在这一日天黑时候,化妆为盗匪的沈岭官兵,埋伏在通往子午谷的道路上,却迎来一个让他们惊骇的夜晚。

    捕猎者们,碰上,真正从虎豹搏杀中挺过来的一群真正的猎手。

    瞧瞧的隐在树林之中,看着远处一片懒洋洋四处卧倒在地的沈岭官兵,典韦微微咧开一丝残忍的微笑。在他看来,这些人没有丝毫纪律,没有丝毫军队应该有的警惕性,便这样堂而皇之的暴露在他人的视线中。说实话,比起山民告诉他这些人沈岭守军的身份,典韦更愿意相信他们本身就是山贼这份没有前途的职业。

    挥了挥手,身边宿卫队长当即低下身子一溜烟四处传达典韦的军令去了。

    事实上,由得典韦说动的山民并不多,愿意跟随他出外征战的,也不过区区四百来人,很多人本身便是逃避兵役奴役而遁入深山,又如何会轻易听从区区一个外人巧舌如簧?

    便是这四百人,也大多是因为李催郭汜的迫害而全家受难,生无眷念,这批年轻人,不愿意就这样一辈子埋在深山老林中,起了搏一搏的想法,而跟随典韦出来。

    若要让他们真正听从典韦的命令,那么还需要一阵磨合……以及数场振奋人心的胜利。

    显然,典韦便是将目光放在了这批沈岭守军的身上。

    毫无征兆的一声箭响,对面沈岭守军中蓦然响起一声惨叫。

    “林中有人放冷箭,!”

    典韦在林中,微微一愣,看着对方一片惊叫,便有人警惕的握起了手中兵器,继而是一阵暴怒,“齐射呢!?我要的齐射呢!?”

    而就在他怒喝了半晌,对面显然也因为那一艘冷箭而颇为震怒,无数人哇哇大叫的向树林里冲来,而这个时候,林中那批山民才稀稀拉拉的射出了手中的弓箭。

    而显然,在对方有所防备后,这些简陋的武器并不能给对方造成太多的伤害,反而激起了沈岭军越澎湃的怒火。

    “混账!”典韦怒骂了一声,眼中霎时泛起一片杀气腾腾,探手取出双铁戟,便大声一喝,“全军冲锋!”

    他那魁梧的身体蓦然犹如猛虎跳出林外,身后却只有那跟随他的十来亲兵闻令而动,那批临时征召的山民在军令下来半晌,才稀稀拉拉的怪叫冲将出来。

    典韦不禁一阵气馁。

    ………………………………………………………………

    “张燕!眭固!”大帐中,徐荣握剑而立,脸色肃然,环顾帐下当即喝令道。

    “末将在!”两人当即出列,却是张燕微微有些迟疑,当终究还是不情不愿半跪坐地,抱拳回应道。

    “令你二人,分兵一万,即刻领军西行,隔渭水下寨,务必不使韩遂渡过渭水!”徐荣取出一枚令箭,递到张燕手中,沉声道。

    “末将尊令!”张燕接过令箭,回应道。

    “韩暹!”徐荣见张燕眭固退下,当即又喝令道。

    “末将在!”韩暹应声而出。

    “与你三千兵马,随张燕,眭固二位将军在后。且到长安,渭水河畔之间,伏于大道两旁,倘若有长安兵来,截住厮杀!”徐荣眼中闪过一丝精光,这才又取出一枚令箭,递到韩暹手中。

    韩暹心中一喜,正如同李乐胡才一般,韩暹这些出身白波盗匪的武将,能够有几乎领命出战,却是象征着真正有几乎进入河东军事集团中了。

    韩暹当即恭敬接过徐荣递过来的令箭,高声道,“末将尊令,必然不负将军所望!”

    徐荣点了点头,与陈宫对视一眼,这才握剑而立,威势逼人,“如今卫侯震怒,欲取长安,众将士将齐心协力,生擒马腾,献于卫侯麾下!”

    顿了顿,徐荣这才又道,“其余众将,皆随我南下,即刻汇合赵云将军,兵长安!”

    “喏!”众将齐声应和,声势盖人。

    就在徐荣点拨调度,意气风的时候,却没觉,在一旁的张燕握紧了手中接下的令箭,仿佛要将他捏碎一般。

    而这微微的变化,却让另一厢边的陈宫眉头微微一皱。

    大军开拨,有张燕,眭固,韩暹三人,合共一万三千兵马,当即分出中军,急匆匆便向着西面而去。

    而中军只余下七千人马,徐荣挥了挥手,大军号角响起,缓缓向南,汇合赵云而去。

    徐荣骑马靠前,如今战事逼近,卫宁使调度全军,行主帅大事,自然不能小心马虎。一路上,即便是乘马,也开始斟酌整个战事可能的布局变化,如何能减少士卒的伤亡,用什么样的策略都是他需要斟酌考量的事情。

    而不知道什么时候,徐荣耳边听得一声呼唤,回过头来,却是陈宫。

    却见后者脸色颇为犹豫,眉宇间有着些微隐忧,徐荣心中一跳,不禁出声询道,“不知先生唤我何事?”

    陈宫轻轻踢了马腹,使自己与徐荣并列而行,想了想,还是说道,“今日我观张燕颇有怨色……将军让他领兵阻挡韩遂,恐有不妥……”

    “怨色!?”徐荣微微一愣,不由脱口而出,“卫侯待他不薄,何来怨愤?”

    “卫侯自是待他不薄……可此怨恐是出自将军身上了……”陈宫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

    “此话怎讲!?”徐荣也是皱了皱眉头,又问道。

    “张燕昔日纵横太行,自号黑山军,聚众数十万,声势何其浩大。自归顺河东后,杨公历来以其独镇一番,正是为表尊重。而将军归顺河东,卫侯却大加提拔,使将军短短时日,便跻身河东将林顶峰……倘若是典韦,黄忠几人早跟随卫侯者,又或是赵云将军这在危难中投奔卫侯者,也都便罢了……但将军同样出自外来,却凌驾其上……唉……恐怕张将军是心有不甘啊……”陈宫叹了口气,这才道。

    徐荣默然,半晌喟然长叹一声,“我自昔日跟随董公起,历来便受信任,正是如此,才颇受李催郭汜怨恨,而寻河东栖身……却不想,卫侯如此抬爱,心中受之也颇为难安,张燕将军既然不服与我,等攻下长安,击退韩马,我当上表卫侯自请戍卫边疆……若诸将各自猜疑,内乱由我生,则如何是好?”

    “将军将才,号施令调度有方,宫也多有敬服,卫侯识人有慧,将军能得提拔,自然是因自身才华。宫来劝言,只是让将军日后,当多形色内敛……”陈宫摇了摇头,接着道。

    “卫侯帐下,众才,皆来自各方,如今疆土扩张,势必带来这些隐忧,我等为臣属者,也该自请分忧……先生所言甚是!”徐荣抱拳便在马上恭敬行了一礼,肃然道。

    陈宫摆了摆手,笑道,“宫不过随意一言,还请将军莫要多怪才是!”

    “不敢,不敢……”徐荣连连摆了摆手,心头却是一片苦笑。他昔日追随董卓,凭借这一身统军之才,方的信任,而自己却又不懂交际寰转,董卓一死,便难容凉州军中。现在栖身河东,却还是因为自己受卫宁赏识,又起波澜。

    经过陈宫提点,终于算是幡然醒悟。

    “……报!“却在这时,前方一骑快马奔来,高声喝道。

    没几时,有亲兵将那来骑引来,当即禀报道,“报将军!前方有赵云将军副将李乐,胡才二将遣军两千前来接应!”

    “唔!?”徐荣微微一愣,便道,“此处距离长陵还有多远!?”

    “还有两个时辰,十里路程!”亲兵当即回道。

    “这两千兵马,不在前线谋划攻打长安,来迎我作甚?”徐荣不禁心中微微一怒,但刚有陈宫之言,使他脸上没露半点端倪,“我前还夸赵云能独挡一面,没想到,此刻竟然又如此昏聩!唉……”

    “传我令,让那两千兵马赶返霸陵,我军自可南下!”徐荣挥了挥手,还是隐隐有些不满。

    “喏!”那来骑终于是微微一愣,缓缓退下去了。

    “赵云将军,已攻霸陵,此刻却也不宜强攻长安,还需要汇合我军,再做定夺不迟……”陈宫看了看徐荣不虞脸色,当即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