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瓒大军人皆恐慌,而后先登死士鼓劲奋勇当先,挡着披靡。小说袁绍以后军相克,强弩漫射不止。公孙瓒大败,人多死于乱军之中。
界桥一战,便是“强弩”破“控弦”的一场经典战役,却也象征着公孙瓒从此失去了对冀州的控制,以及袁绍彻底的崛起。
而公孙瓒自界桥元气大伤,两万精锐骑兵几乎受到了毁灭般的打击,袁绍得手下谋士沮授力谏,奋起余勇,乘热打铁直取幽州。
依照目前为止,袁绍要灭公孙瓒只不过是时间问题,最多年底,最快两个月之内,必定便能统一两州之地。
倘若袁绍统一冀幽,势必将眼光放于并州这块久经战火而虚弱不堪的地方。
曹操没有多少时间再耗费在这巴掌大的地方,而陈宫同样也不希望在经过持久战斗,而彻底拖垮河东军力民生。但用袁绍的威胁相对曹操来说,门前之狼,理所当然要比明日之虎让人重视得多。
何况如今北并州虽明归杨奉,实际却也早不听调令,就算袁绍来攻,先面对的他的,也该是卫宁这个“叛逆”。
河东兵马困乏之至,不堪久战,但陈宫看破曹操志在战决,却也不得不硬着头皮固守城池。反而是兵强马壮的曹军,越焦躁按捺不住。
“河东五万兵马骁勇善战,而陈宫打定主意死守,我军短时日里,难有所为,如之奈何!?”曹操显然对这样的局势也甚为不满,前翻智珠在握,又兼爱惜徐晃将才而放慢了攻击度,这才使得陈宫有时间调度兵马前来接应。想到现在,曹操却颇为有些自责。
“主公虽得河内地,略获粮秣,却也依旧不敷大军用度。兖州新得,百废待兴,民生凋零也需主公好生经营。淮南袁术近攻豫州孔伷,以许昌为本城,如针芒在后,而袁绍声势渐大,假以大军攻取壶关而我军固然夺得河东,也必然危矣!主公本意只属一统兖州,便是河内也是顺道而夺,既已谋成,不若在下以为,主公莫不然退军为上!”帐下有钟繇当即出声劝道。
曹操环顾帐下,却见竟有多数人颇以为然。眉头耸动之下,曹操内心颇为不甘。
“袁术跳梁小丑不足为虑,只需以一大将,屯兵大梁便可使其不敢觊觎,何况江东孙坚自讨董会盟便素与其交恶,假以一能辨之士,可说其出兵攻其腹背,袁术自顾不暇焉有余力来图我兖州!?我军固然缺少粮秣,然河东富庶名闻天下,能得其钱粮,必可供大军用度。河东历来战乱不止,兵疲将竭,且人心离合,人人思危,杨奉病入膏肓,更难服众望。如今不等河东衰弱至此而得其地利,倘若等其恢复元气,再图难矣!”就在曹操踌躇不定之时,帐下一人高声呼道,曹操眼角瞥过,却是荀攸。
此话一出,却正中曹操心意。却如钟繇所说,本来的战略部署便是趁着刘岱攻河内而乘机吞并整个兖州,河内甚至都是平添的诱人彩头,实际上已经完成了原本构思的战略部署。但花费了如此多的精力,而大军还有征战之力,让他看着富庶的河东而不得,实在是万般不甘。
曹操狠狠咬了咬牙,事实上已经做了决定,但还是将眼光放在了一直到最后都不曾说话的荀彧与戏志才身上。
这两个人一直便是他的左膀右臂,一个是他的席谋士,一个又是他的席内政助手。他们两人的意见是现在的曹操不能不听的。
荀彧自然是感觉到了曹操将视线放在他的身上,踌躇了数息,荀彧终究正了正身子,道,“我曾于家叔学舍求学,唯有两人可让我赞颂万分……”
曹操不知荀彧何故顾左右而言他,心里却还是颇为惊讶,点了点头,道,“我自知河东卫宁卫仲道与文若交厚,却不知还有何人可入文若眼界!”
“卫宁擅料敌先机,窥天下纷扰局势,而自可从容应对,另一人却擅出奇谋鬼策,能观人心,双眼如炬,可轻易看人破绽,有鬼谋之才!此人甚至较之卫宁相识更久,姓郭,名嘉,字奉孝,与我同乡,在下本欲修书以荐主公,却不知其方踪。而近闻卫宁大破鲜卑十万,才知此人却在为卫宁出谋……”荀彧不由苦笑一声,低声道。
“而我闻,卫宁帐下有黄忠勇不可挡,典韦世之猛将,如今更有奉孝贤弟相辅,更坐拥五万大军在北,假袁绍来图并,必然难越壶关!”荀彧接着看了曹操一眼,双眼充满了肯定。
曹操脸色霎时一片漆黑如墨,现在的卫宁就这样子便已经是羽翼丰满的样子。而北并竟然有如此之多的强将贤谋,却让曹操颇为担忧。
事实上,荀彧说出这样的话来,无疑也便是表明了,是支持攻打河东的。可却反而让曹操心情更加郁闷。
而席位子,戏志才看曹操脸色阴晴难定,却是知道他心中的结郁所在。当即出言道,“在下不才,能从天下诸人所行前事,而揣度其心,虽不敢言每能看破,却能猜个十之。但河东卫宁此人,却难有看透。本以为此人乃是忠良之人,杨奉起自微末相辅,不离不弃。但抗蛮之战,却又表现一副大义之心,实则抗命不尊。然,既羽翼丰满,而又得主公宽厚相告,要举兵南伐,报复灭门之祸,也实属理所当然、却依旧按兵不动。在下,实在不知,此人作何所想……”
“志才所言,何解?”曹操被他勾起了心中所虑,却也颇为有些急躁。
“还请主公提防,卫宁起兵助杨!”戏志才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低声答道。
“你是说……卫宁有可能南下伐我!?”曹操不敢相信的脱口而出。
“正是!但,我恐其或不是为了救杨奉,而是单单为了救其家眷尔!”戏志才点了点头,这才将指头虚晃一指,正是东方,“纵观其人,却多为独立特性,每每自有主张,而不甘轻易受人所制,主公胁其家眷,便是得其软肋。杨奉昔日虽囚其妻儿老小,但却不敢擅自杀戮,是以,卫宁才未有过分手段。但,如今在主公手中,却是两样。卫宁必然趁我大军攻取河东之际,提大军来截其亲眷,而少其掣肘!所以,河内,恐怕有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