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颗硕大的拳头在那痞子头领的眼眶中越来越大,拳风呼啸,刮肉生痛,迅捷的度,根本来不及反应,等那痞子反应过来,鼻梁一塌,竟是被那一拳打崩了。
接近一米八的身体,杀猪般惨叫一声,翻飞而倒,鼻梁塌陷,眼眶迸裂,混合着粘稠的血液,当即喷涌出来,仰天几丝血水,继而溅洒满脸一片血红。腾飞的身体在强大的冲力下,撞飞了几个货架,终于勉强滚了几许止住身子。
毕竟典韦还是留了大半气力,要不然,便是这一拳,就足够生生崩碎掉那痞子的头来。那痞子头领瘫软在地,隐隐看见四肢抽搐,也不知死活。
卫宁叹了口气,典韦这家伙就算收了大半力气,居然还能造成这般效果,比起那鲁智深恐怕还要强上许多了。逐虎过涧,连老虎都害怕的人,貌似已经不是人了吧……?
事实上,这在卫家上下几乎已经是所有人的共识了。
眼光充满杀气,环顾了另外四个瞠目结舌,瑟瑟抖的喽啰。眼见他们便想逃走,一挥手,众护卫手痒早便扑了上去。这些家伙本就是典韦亲手调教出来的壮士,作风也当真狠辣无比。
分筋错骨还是小事,更惨的是,几乎将人家打得全身骨骼粉碎,不成人型。看着一群满脸狰狞,不停怪笑的家伙,仿佛一动手就压制不住身体里的血腥,整个街道上蓦而响起地狱般凄厉的惨叫,不绝于耳,卫宁只觉得头上似乎也有些冰寒。
“留一……一个……该死!”卫宁无语的看着这群嗜血猛兽,眼睛狠狠的瞪了典韦一眼,心道,“你一个怪兽就够了,你还给我养出来一群?算了……不过也好……以后都是魔兽世界了,那吕布啊,那许褚啊,这些似乎都已经脱离人类的范畴了……就连郭嘉,贾诩这些都不算人类了吧?”
卫宁摸了摸下巴,无奈叹了口气,那四个喽啰眼看着似乎也活不成了,“该死,现在董卓还没霸权,我着当街杀人,可是要被判刑的,好伐……我没叫你们打死他们啊……搞了半天,你们对干掉的理解就是彻底的毁灭?”
环顾四周,倒是一片空白,血腥的一幕早吓退了所有围观百姓,恐惧颤抖的在远处观望。不少人窃窃私语,从刚才卫宁与那痞子头领的对话中可知他不过是外乡人,在这犯了这般事,定然难逃干系,不少人眼中也多是怜悯的看着卫宁一行。
“走吧!”卫宁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这一趟逛街到底叹了多少次,本来是心情不错,现在却是极端不爽。
洛阳百姓脸上挂着的麻木不仁,也是现在这个黑暗时代真实的写照,天子脚下,皇城之中,不得不说,本该充满荣耀的子民,脸上却是这端表情,很是让人讽刺。
卫宁招呼了一下典韦,唤回那十来护卫,正欲离开,一如同理所当然的场面,西市街道上,簇拥的人群一阵骚乱,鸡飞狗跳,马声奔雷,蓦然看去,上百尉兵匆匆而来,为官百姓纷纷被驱散开去,有走慢着,无一例外皆被一脚踢倒,或是推推攘攘下飞扑在地。
“谁敢伤我侄子?!”为年廷官瞠目瞪眼,看着街头上卫宁一行弄出的这血腥一幕,不由得怒火中烧,扬鞭历吼起来。
当从一堆残破货架寻出他那恶霸侄子的时候,这个廷官几乎一口逆血上涌,双眼赤红,看着卫宁一行咬牙切齿,也不管卫宁一身华贵衣袍,早失了理智,凄厉得吼叫道,“大胆刁民,胆敢当街杀人!不对,这些人来历可疑,定是黄巾余党,意图犯上作乱,来人啊!给我拿下!不从者格杀勿论!”
“喏!”上百尉兵却也是当惯了欺凌百姓的爪牙角色,没有人有半点犹豫,举起兵器便欲扑了上去。
见对方不过十来人,那为公子也是弱不禁风,上百人肆意的大笑起来,宽大的西市街道,围满了官兵,将卫宁围成一圈。
“一群蠢货!还好我早做准备……算了,反正再过不久就得和董卓火拼,也不在乎这点了!”卫宁看着那马上双眼冒火的廷尉,不由得冷笑一声,“不看我一行打扮,便草率动手,不过是个蠢货。把我当做黄巾乱党,看样子,定然也是个贪官污吏,杀之不惜……”
不仅周围护卫皆取出腰挂双戟,典韦那一双八十斤重的双铁戟也早早拿在手中。一行十人,摆开阵势,将卫宁护在中间,便欲大杀一翻,区区百人,还当真不在这些人眼里。
“且慢!”火药一触既燃之下,蓦而一阵大喝响起,卫宁微微抬头,便见酒楼中,走出一个黑脸男子,身后几个贵族子弟一拥而出,神色倨傲的环顾在场剑拔弩张的场面。
其余贵族子弟,卫宁却不认识,但看那黑脸男人之时,瞳孔霎时缩了一缩,此人卫宁在长社却也见过,不是曹操,还是何人……
一票公子哥突然出来,也让所有人脑袋一惊,尤其那马上廷官看见那群贵族子弟中有一人面色惨白,身体比之卫宁也不遑多让的孱弱,神色陡然一变,连忙下马哭丧着迎了上去,“奇公子!你可得为小人做主啊!那,就那个刁民,竟然将我侄子打成重伤,奄奄一息……可怜我兄长为司徒大人操劳一辈子,就得这一根独苗,公子,你可得为我那侄子做主啊!”
曹操嘴角闪过一丝冷笑,眼睛充满了蔑视,这小小廷官果真是胆大包天之辈,洛阳如今风云变幻,竟然还敢如此放肆。
事实上,一票公子哥在酒楼上饮宴,早得曹操提示卫宁的身份,眼看大事要坏,这才鱼贯而出。
此刻见那廷尉在那一把鼻涕一把泪,四五人脸上皆是一片古怪,而那王奇本来苍白的脸色也禁不住泛起一丝羞怒,“混账!你那侄子往日里欺民霸市也就算了,如今这个局势,却还给我父亲添乱!快领了你那些废物滚!那……那人,你可惹不起!做主?若让他动了真怒,我父亲也难保你!”
“噶?”那廷官霎时脑中惊雷震起,机械的回过头看向卫宁淡然模样,脸色雪白,眼中几乎哭出泪来,“可……可我那侄子早问明,那人不过是外地来的客商啊……”
“外地,外地!你不知道最近就是外地来人多吗?还不快滚!”王奇恨不得当场拔剑将那廷官砍死,一脚将他踹翻在地,咬牙切齿不禁大声喝道。
“是……是,小人这就走,这就走!奇公子,家兄为司徒大人操劳了半辈子,您一定要救我一家性命啊!”说到这里,那廷官再傻也该知道卫宁身份了,眼眶霎时一鼓,连连哭丧的告求道,又连滚带爬的便欲收队回营。
他想走,可偏偏有人便想要他留下。
“河东徐晃在此!谁敢伤我家公子!”
不等他离开,西市东处,又是一阵骚乱,这一次却是真正惊天雷动,五百精锐骑兵踏蹄而来,声势浩大,人人只觉得地面也在颤抖。杀气弥漫,整个街道一如同战场般肃杀。五百骑兵好似万军冲锋而来,当者披靡。
那廷尉带来的不过是一群兵痞,哪能经受得住这群真正从杀伐炼狱中走出来的精兵所能比拟,当即便有人吓得尿了裤子,牙关上下磕碰。
“快走,快走!”那廷尉既知卫宁身份,早悔得肠子一片青黑,捶胸顿足,眼看人家部曲杀来,哪还敢停留,远比刚才兴师问罪还要凄厉的吼叫声霎时而起,众兵痞惊慌失措的便向市西而退。
“黄忠在此!逆贼何在?”
惊喜远远还不够,只见西市西口,又是一阵爆喝,五百精甲步卒蜂拥而出,将整个街口堵得水泄不通,刀盾在前,长枪列阵,五百人马蓦然齐声一喝,杀伐之气昭显。
这一下,不仅连那廷官吓得一屁股瘫软在地,就连曹操等世家子弟也是脸色一青。
“张辽在此,卫宁公子可安?”
与此同时,又有一将兵马杀到,这不仅让那廷官口吐白沫,差点昏死过去,曹操等人几乎已酱紫的脸也成黑色。
而整场事端的肇事人卫宁,与众护卫傻傻的站在街道中央,愕然,极端愕然……
卫宁看了典韦一眼,脸上艰难的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心里哭道,“我让人派去找点人手……只要一小点而已……怎么给我弄来这些变态……你练出来的那个家伙,把脑水都练成肌肉了么?到底在军中说了些什么啊……?”
“还有,张辽?张辽不是丁原手下么……怎么也会跑来?”卫宁看了看那彪打着张字旗号的并州铁骑,眼睛傻傻的喃喃自语,“到底怎么搞的,搞这么大的动静……要杀董卓么?连丁原都派人来了?”
西市的闹剧仿佛一根导火索一般,才经历过何进被杀,宫门喋血的天大变故,洛阳数十万户百姓惊恐的看着街道上一簇簇披甲执戈,杀气腾腾的军队匆匆集结。
一杆杆不同谓的旗号,随风而舞,铿锵的盔甲之声伴随着连绵不绝的脚步,肃杀,凝重,带着扑面而来的血腥气息,让百姓吓得惊慌失措,纷纷紧紧锁住门窗,昏暗的房间内,便连一丝煤油也不敢点着。
洛阳又要变天了……这是所有人心目中的共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