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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个王氏家族,本身籍贯在于山东,后举家避祸迁徙到河内,经过上百年的展,已经隐隐有河内第一家族的苗头。

    作为河内屈一指的世家,虽不及河东卫家那般,独霸一方,但在河内众多世家中,无疑还是举足轻重。

    卫宁自打乌巢逃离,要回河东,必然还是需要出河内,入箕关,而,作为袁氏家族的死忠份子,河内王家,到底还是让卫宁有些烦恼。尤其王匡,在少时就多与袁绍结交,这自然还是卫宁多有忌惮。

    陈留一事,卫宁料定袁绍不敢四处张扬,但私下里,作为回归河东的必经之路,难保不回出现什么“意外”。尤其河内靠近前线,四处都有可能莫名其妙杀出一堆黄巾逃散的散卒。

    自己现在的护卫,可不是那五百铁血精锐,要是来个千人,小命定然难保。

    卫宁只想低调的跑回河东,自然也不愿意,明目张胆,这其中,自然还是因为王家与袁家走得太近,而袁绍的态度还不明了。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卫宁如今却倒让自己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郁闷!扮什么不好,偏偏扮作商人……该死!”这个时候,卫宁只能无奈的埋怨了一番,骕骦良马,不谈自己十分喜欢,作为袁绍平日里百般呵护的座驾,难保河内没有人会认得出来,那自然也将他的身份宣扬出去了。

    “那队游猎公子,却不知道有没有王家的人?”卫宁皱了皱眉头,只半晌,便在车内苦苦冥思了许多东西。

    但那毫不犹豫的话,已经斩钉截铁的说了出去,也只能抓紧时间想些对策。

    卫宁从车内幽幽的答话,倒让那队富家公子一时错愕在那,就连那抢夺骕骦的骑士,在得到卫宁拒绝的回答之后,也被卫三一拳放倒落马。

    气氛当即冷寒起来。

    尤其那偏瘦公子,看着自家护卫被卫三放倒落马,脸色已经涨红成猪肝色彩。浑身三两肉,虽然比卫宁那副身板要好上许多,但许是常年游走灯红酒绿,身体也颇有掏空。

    那身金丝软甲在身,却不似平常人穿上去那般饱满结实,倒是露出许多空隙,又惊又怒,自然上下迭起。

    “区……区区一个卑贱商人,居然如此无礼!”这时,那偏瘦公子已经怒不可揭,当即扬起马鞭,遥指卫宁那辆马车怒声叱喝道,“来人,去将那车内之人,给我拉出来。让我看看,到底是哪个不长眼的混蛋,感如此大胆!”

    “喏!”身后当即冲出几人,脸色阴沉的策马便向卫宁这里而来。

    “慢!”倒是那王姓公子,当即出声阻道,“此人有这胆略,恐非常人……韩兄,不可如此鲁莽!”

    那偏瘦公子闻言,这才头脑一醒,策过头去,却正好瞧见那两个少女中一人,脸上带着讥诮,好似嘲笑自己连匹马都夺不过来,又好似嘲笑自己护卫被人打落下马。

    另一位女子,一直眉有愁色,但此刻却也轻启朱唇,微微叹道,“韩世兄,我也觉得不可鲁莽,还是就此罢过吧!商人地位虽然低下,但也是我大汉子民……你强买那匹良驹,本就是先有不对,不如……”

    若她不出言还好,但那曼妙声音却将他那点恼羞蒸腾了刚刚升起的一点清醒,“哼!区区一商人!我韩宇能看得起他,那该是他的福气!我韩家虽然不比众位,但家将被那卑贱商人所伤,这点脸皮,我还是要的!”

    “你等还在这里愣着做甚!先给我把他绑了!区区一只看门狗,也敢如此骄横!都给我上!”韩宇脸色微恙,当即转过头来,一指卫三,大声呵斥起来。

    见他不听自己劝阻,那王姓公子微微摇了摇,无奈苦笑一下,倒是小声的对身后一面容刚毅的骑士小声吩咐起来。

    那数名骑士,自然在河内境内也是骄横惯了,见同僚被卫三打落下马,自己几人也觉得脸上多有挂不住。策马扬蹄,倒是气势汹汹。

    卫三抱臂看着来人,脸上多是不屑的冷笑。

    不知道什么时候,典韦那黑不溜秋,异常凶恶的脸突然从车后转了出来,看前面冲来几人,一拍脑袋,好像颇为兴奋。

    舔了舔嘴唇,典韦用力一巴掌打在卫三的肩膀上,那股浑厚怪力差点将他拍落下马,“嘿!别和我抢,好久没打架了!这段时间天天养伤,都不曾有活动机会……”

    卫三大苦,龇牙咧嘴的揉了揉肩膀,当即怒骂道,“你想杀了我吗?混蛋!”

    眼见典韦跳下马来拔出腰间双戟便欲冲了上去,卫三当即叫道,“公子还没出声咧!喂!我说,该死的野兽!”

    “算了,让典韦去吧!”车内,卫宁咬了咬手指头,脑袋在飞的思考,“如今是不能善了了!……算了,就这样吧!整个河东也不是他们王家一个人说了算,袁绍就算有心要暗害我,我就把声势弄大点!

    站在明处,就算出事了,也该是你们王家来扛!王家就算依附袁家,那也不会那么愚蠢才是!既然如此,那便让典韦出去露一露脸,震慑一下这群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子!”

    见卫宁没有阻拦,典韦那双豹眼越兴趣盎然,只见他双戟在手,一步一行,好似一座稳重大山,巍然高大。事实上也是如此,就算,那几个骑士骑在马背上,也不见得比典韦高上多少。

    那异常凶神恶煞的脸,反倒让所有人心里咯噔一跳,那公子少年,何曾见过典韦这般鬼神模样,尤其其中一个女子,当即惊声呼了出来。

    反倒是典韦赫赫威势,让那王姓公子微微一皱眉头,不禁脸色微变道,“疯了!疯了!人怎么可能和马斗在一起!?”

    那当先冲出的几名骑士,见典韦居然弃马徒步而来,虽然被他威势所慑,但心里却大为不屑,暗自泛起一丝冷笑,一拍马,反倒加快了马,直接便向典韦撞了过去。

    “白痴……”卫宁抚开车帘,在车内看的清楚,见那自以为得势的蠢货,不禁泛起一丝冷笑。

    微不可查间,卫宁忽然觉得有种被人注视的感觉,左右看去,倒正好与那皱眉俏丽女子双目相视,微微一愣,此女却反倒向他微微点了点头。

    “长得倒是不错?不过,她看我干嘛?”卫宁放下车帘,摸了摸下巴,有些纳闷……

    而这时,车外蓦然响起一生震天怒吼,当先一骑,近在咫尺,只见典韦仰天一喝,前面冲来的数骑,在这猛虎般咆哮下,赫然吓得惊慌失措,马声嘶吠,扬蹄失聪。

    而那最先一人,一抖马缰,死命夹住马腹,心里虽然惊骇,但如今典韦便在面前,一咬牙,凭借高明的骑术,硬生生控制住身形,反倒借助马匹扬起的双蹄狠狠向着典韦踩去。

    “锵!”典韦大嘴咧开一丝狰狞的笑容,双手手擎戟,猛然刺在地板,硬厚的土石赫然裂开一丝缝隙,大戟硬生生刺了进去。

    “哈!”豹眼圆睁,典韦大喝一声,擎天大手竟然不过千斤马势,竟然硬生生的举起迎上了马蹄。

    无数倒抽冷气的声音霎时而起,“疯子!这家伙疯了!”

    马的冲力,加上骑士和马身的体重,这样的重量,何止千斤!有的人干脆闭上了眼睛,将头别到一边。

    “砰!”一声沉闷的声音赫然响起,那是地面也被轰陷开裂的声音。但出乎意外的是,那本该变成肉泥的魁梧大汉,却依旧稳如泰山。

    蒲扇大的双手,赫然紧紧与两支马蹄相握,难动分毫!马声再度嘶吠起来,其中却带着依稀的恐惧还有痛楚……

    无数人脸上再度呈现出不可思议的惊惧,眼球几乎蹦跶出来,死死的盯着眼前那副画面。

    “哈哈哈哈哈哈!痛快,痛快!”在所有人眼中,那个疯子,那个魁梧大汉,竟然毫无伤,仰天狰狞的大笑起来。

    笑声顿止,典韦眼睛闪过一丝狠厉,双臂间,肌肉贲张,青筋暴露,又是一阵惊天大喝,双臂力间,只见那马匹当即倾斜开去,“喝!”

    带着不可思议,恐惧,灵魂般颤抖,还有后悔,架落着那匹双蹄血红,显然已经骨折的坐骑,当即被典韦耍开十米开外……

    死一般的沉寂……

    半晌那王姓公子恐惧的咽了一下唾沫,颤抖的对身后那么同样悚然的冷峻骑士结结巴巴道,“方……方悦……若你与此人,相斗,该……该如何?”

    沉重的马身在典韦的抛甩下,连带着马上的骑士,落得惊天轰响,一直滚落十米开外。

    一口浓血蓦然从那骑士嘴中喷洒出来,沉重的马身堪堪压住他的身体,数百斤的重量,又如何是他能承受,加上那翻滚之间,骨骼机会寸寸玉碎,双眼迷离,渐渐开始涣散。

    痛苦的声音不止那骑士,便是那马匹也是一阵惨烈的嘶吠,疯狂的摆动四蹄,期望能够站起身来,但前蹄已经被被典韦握捏的血肉模糊,加上翻滚的巨大冲力,即便是再为雄壮的马躯也是无法承受。

    这只是一场小小的插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