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是身受重伤,靠着惊人的意志力还有强横的勉强强撑下来,但徐晃武艺不俗,一番激斗,反而更加加重了典韦的伤势,血脉加剧,渗出伤口也远比刚才多了不少,如今脚步虚浮,气力开始退散,典韦不过苦苦强撑而已。
有徐晃这样一个猛人缠住,周围数百人围拢观望,若是平时,典韦却是不惧,但此刻却深知久战必失,此刻看到卫宁模样和周围人等反应,典韦如何不知卫宁身份尊贵?
尤其那副纨绔子弟的模样,本就是典韦痛恨的一型,瞬间,典韦心思便活络起来。
卫宁看劝住两人,心中大喜,两个盖世猛将的比斗,虽然看不出来个中凶险,但也知道两虎相争,必有一伤的道理,况且那典韦模样,恐怕凶多吉少。
看了看那两人,虽然依旧剑拔弩张,但看典韦默然无语,卫宁不禁上前几步,周围人脸色大骇,不禁大叫道,“公子!”
卫宁挥了挥手斥退众人,典韦是义士,而且在中多以木讷憨厚的形象出现,卫宁自觉有徐晃在此,怎么也不会对自己一个文弱书生动上心思。
此刻正欲开口,忽而卫宁眼皮一跳,只见典韦那凶神恶煞般的眼角闪过一丝狡黠,不禁脸色大变,但,晚矣……未等徐晃反应过来,典韦壮硕的伤体却爆出惊人的度,双戟运起,直剌剌的向卫宁劈去。
周围众人齐声惊呼起来,徐晃更是脸色铁青,猛喝一声,提斧便向典韦劈去,但晚了半拍,典韦的攻击已经快到卫宁身前。
一股强横劲风扑面而来,那股森冷的杀气瞬间锁定卫宁全身,压力犹如泰山,又如泥沼,卫宁只觉得呼吸也停滞住,眼睁睁的看着那越来越近的大戟,双腿却怎样也无法移动!
长翻飞,风起而如刀割,死亡的气息如此之近,卫宁何尝亲生体会过盖世猛将的杀气,脸色瞬间变的卡白。还能站着几乎都快是一种奢侈。
狂暴,冰寒,典韦本就似那盖世凶神,这样的杀气又岂是卫宁可以承受?
躲是无法闪躲,卫宁强忍住那股要窒息般的恐惧,只能提起身体里微弱到可怜的气力高声道,“好……好个典韦!你这不孝之子,杀了人,置你母亲与何地?!”
一语而出,声音虽小,但在典韦耳朵中却如九霄霹雳,动作噶然而止,大戟距离卫宁鼻尖只余一指距离,而那股劲风却已然刮裂他头上的髻。
冷汗顺着额头,爬满脸上,如今以然入冬,背心却是一片湿冷……
很显然,卫宁刚才绝命般的叱呵已经让典韦收住杀心,但如今徐晃救驾已到,卫宁脸色又变,慌忙道,“公明!手下留情!”
徐晃大斧几乎用尽全身力气而去,如何收得了手,但听卫宁大喝,不由得勉强再挤出一分气力,变斧锋为斧侧。典韦被卫宁搅乱心神,愣在当场,僵硬举戟未闪,当即被大斧磕在腰间,吐血滚飞……
卫宁抹了一把汗水,慌忙跑到典韦身边,只看他浑身浴血,已然昏死过去,当下不禁对左右观望士卒高声道,“郎中,那几个随军郎中何在!快带来!”
收回视线,卫宁心里也是大急,一时间忘记了刚才那股死亡之击,反而对典韦的性命担忧不已。
“这家伙本有伤在身,又缠斗许久,那徐晃的气力在三国当中也是排得上名号的,典韦不闪不避,硬吃了这一记……天呐!这家伙不会挺了吧?”
卫宁脸上一阵绿,不由得慌了神,伸出手指放在典韦鼻尖,却是气息奄奄,“不是吧?这样一搞,这家伙不是比原本历史还要短命?”
“此贼端是凶狠难缠,公子为何还要救他?”徐晃收回斧头,但看卫宁脸上阴晴不定,一时间也是不明就里,只低声对卫宁问道。
卫宁看了他一眼,徐晃那一斧头虽然将典韦打成这般模样,归根究底还是为了保护自己,此刻见他出声,脸色微微缓和下来回道,“此人与你等相战之时,已然身负重伤,况且以他武勇,若想取我性命,隐于暗处我等皆是防不胜防,只看他满面怒容,恐非图我,实则因我军衣甲而已!”
徐晃闻言,脸色一沉道,“那恐是黄巾贼众,公子,此人还是留不得!”
卫宁微微一愣,这才挥了挥手,淡笑道,“呵呵!公明勿慌,此人断不是那黄巾贼子!若黄巾有此等勇士,那岂会被我军杀得那般狼狈?”
“那倒是!”徐晃看了昏迷在地的典韦一眼,不由的由衷赞道,“此人武艺不俗,若未受伤,可与我战上百合,但看他越战越勇,恐我也非他敌手……”
事实上,刚才徐晃还差点挂在典韦手上……
卫宁摇了摇头,典韦在三国之中,论起武力,当属前十之列,徐晃所言也不是谦虚。
“好了,且令人将他抬与我车内,让郎中小心治疗吧……”卫宁担忧的看了典韦一眼,不由得暗自想道,“前番过淯水之时就曾想到他,这样一个盖世猛将死得太冤,没想到……这一次,唉……”
何为猛士?力拔山兮,当者披靡,虽万人而无惧矣。典韦便是这样一个猛士,而拥有这样的身体素质,常人若想杀他,恐怕只有触到他致命的伤口才行。
事实上,徐晃那一斧,虽用尽全身气力,但不过是斧侧,受力面积增大,加上典韦那野兽般的直觉,在最后关头,虽然心神恍惚,但却依靠条件性的战斗本能微微卸掉了不少气劲。
懵懵然,典韦缓缓睁开眼睛,马车之内,微弱的光线透过车窗照射进来,虽然微弱,但也使得他的眼睛有些刺痛。
猛然间,典韦这才想起昨晚之事,挣扎的想撑起身来,但力气却仿佛干涸般,无法回应自己的身体。双手向左右探去,希望找到那两股冰冷的触感,却一无所获。
一阵阵刺痛,随着剧烈的挣扎传遍了全身,那张凶神恶煞般的脸当即拧成一团,不禁闷哼而出。借着微弱的光线,这才看到的上身,已然捆绑着一道道染血的绷带,脸上微微有些错愕,这才得以仔细打量起周围的环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