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_t;孔融是这个时候清议分子的代表,最经常干的事就是请一帮子“名人”,品评人物,谤诽朝政,正经事也做不得多少。
但偏偏当时不少人认同这个调调,觉得这才是才子所为reads;。
张锋对这种浪费粮食的行为嗤之以鼻。
国当值乱世,武可以定国,文可以安邦,光是在一起喝喝酒,作作诗赋,就能对国家起什么贡献吗?
看看这有兵有甲的北海被十万装备不整的黄巾军打得抬不起头就知道了。
果然三杯下肚,互道了些仰慕已久的话,然后孔融就开始借题发挥了。
“子义将军,不知令堂身体可好?”意思就是说,你还记得我当日对你们家的好处吧?是不是该报答我了呢?
坐在左手边最下的太史慈忙恭恭敬敬的站起来拱手道:“回府君,家母向日多蒙恩惠,得以药钱相济,慈无以为报,本欲效力于府君左右。”
“但张将军妙手,家母之症,十已去七八矣。慈遂厚颜跟随将军,府君大恩,蒙日后慈再报。”
这意思就是,你给了钱给了粮,但是张锋才是治好我老娘病的人,所以我只好先报答他,你往后排排队吧。
“哦——子义不必介怀,今日解我北海之围,子义功莫大焉,往日些许小事,休要再提,来来来,吾敬在座各位一杯。”
孔融眼中的失望之色难能逃得过张锋的眼力。
“请——”
“请——”
众人皆立而饮之。
孔融输了第一阵,想在后面找个场子来。
“向日谷城之战,得蒙将军之力才得于挽救曹公大军,如此大功,想来将军必加官晋爵,光宗耀祖了吧?”这话是对着张锋说的。
众人皆侧目,谁都知道曹操先是无官无职,洛阳之战才升为衮州牧。
而张锋被董胖子恨之入骨,徐荣、华雄都是被他劝降的,于是对他屁都没放一个。
孔融拿这个说事,瞎子也知道他是在讽刺张锋。
连一向心高气傲的关羽都受不了这样的冷言冷语,虽然他看张锋也不顺眼,因为他的名气太大了。
关羽觉得这世上武艺最高的应该是自己和张飞两个人,谁知道虎牢蹦出个天下无双的吕布,还有力敌吕布,使计箭伤了他的黄忠。
还有一个才十六、七岁,作出单骑踏营这种壮举的张锋。
“哼——”一声低哼,在鸦雀无声的满座之上是清晰可闻。
对于关羽这种站在自己这边的表态,张锋微笑着举杯示意了一下,不想关二不给面子,看都不看他一眼。
连虎头虎脑的张飞都瞪大了牛眼看着张锋怎么回答。
“孔北海以锋为何人也?锋世代食汉之禄,未尝报也。今董贼冒天下之大不韪,废天子,乱社稷。”
“而我家主公兴义兵,非是为高官厚爵,乃是为了大汉天下,甘冒矢石,亲逐董贼。主公尚且如此,锋何敢言退耶?”
“说的好。”看到张锋一番慷慨激昂的说辞,张大蛮子拍着几案叫好。
一张上好的梨木几就此在他的巨掌之下断为两截,酒水菜肴一地都是。
本来也要为张锋叫好的刘备愤怒的眼神盯着张飞,这黑子哪里都能惹祸。
找到了台阶的孔融急忙道:“不妨事,不妨事,难解北海之围,张壮士就算拆了我这太守府也不打紧。来人,再换过一张几案来。”
两个下人忙进忙出,张飞象个受了委屈的小媳妇,乖乖坐下不敢动了。
真是一物降一物,张飞如此孔张大汉,在刘备的责备眼神下,居然乖得象只小猫,真是太有意思了,张锋心里暗笑。
孔融第二阵又没能讨到好,于是开始动起脑筋。
“今日难得济济一堂,不如我等轮渡行个酒令,凡有至者作不出,皆罚酒三杯,如何?”
嘿嘿,想来文的?这方面想让我出丑?张锋笑死。
随便搞一辛弃疾或者杜甫的诗词,保叫你掉下巴。
可是一想又不行,他们的诗辞是饱经沧桑,经历人间悲苦之后的感悟,才十七岁的张锋如何有这种经历,到时还难免为人怀疑是剽窃别人的作品。
孔融作为主人,亲自赋诗一首,作为常年累月在这方面浸淫已久的清谈客,自然水平不凡。
但诗里空而无物,尽是些风花雪月之调,与此景此情毫不搭旮。
但是毕竟文采不凡,众人一片叫好声。
接着是孔融手下一个叫孟肃的,也作了一诗,好象是故意比孔融的水平低那么一点点,好衬托一下自己主子。
轮到刘备了,好歹也是卢植的学生,憋了半天作出一平平无奇的诗,饶是如此,孔融也微微点头。
“早闻知机乃卢师高徒,想来水平定然不凡。”孔融已经乐呵呵的等着张锋出丑。
他的心里,武官都是些胸大无脑的家伙,就算是卢植门下,估计也是平时睡觉去了,如何能作得诗来?
哼,看不起武将?小心我要张黑子画一付美人图来吓死你。
张锋微微沉吟半晌:“经年已久,近年尽历沙场,文事已废,不知这水平孔北海可能入眼?”
刘备鼓励的眼神看着他,张锋感激的一笑。
“胸怀百万甲,手掌金戈马。不畏马裹尸,但求定天下。”
座中诸人一阵沉默,然后爆出一片哄然叫好声。
虽然这诗韵律、平仄皆有可观,可是终究比不上孔融那。但是谈到这意境,那就不只高了一个档次。
当下是天下大乱,民不聊生,哪个心中有热血者不愿手提三尺剑,热血撒沙场?
座上诸人刘备、关羽、张飞、太史慈、臧霸、黄忠诸人更是武将,张锋这诗简直就是说到他们心里去了。
看着闹哄哄的场面,孔融不由得心里大悔,早知道我也作这么一半调子诗了。
这小子着实可恨,明明水平不如自己,却选了一个这么个立意,把自己不知比到哪里去了。
后悔也无及,孔融还得笑咪咪的举杯道:“果然好诗,不愧是卢师高徒,吾服了。”
孔融连输了三阵,也没什么面子再翻浪了,当下便拉些家长里短,骂几声董贼误国,草草收了场。
临行那天,孔融又想摆张锋一道。
这数万人的粮草不是小数目,张锋称先借一些,然后回了濮阳就还钱,可是孔融装穷。
“哎呀,将军有所不知,北海被黄巾围困日久,城中粮草早就入不敷出,如何还有余粮?还请将军另想办法。”
张锋看着孔融一付道貌岸然的样子,恨不得一拳打过去,让他知道花儿为什么这么红。
“既如此,某也无法了。”张锋一脸无奈的样子,孔融看了是心里暗爽。
这下被我阴了吧?
没想到张锋很干脆的回头跟臧霸说道:“宣高,跟那七万人说,濮阳不去了,就地放了他们,该干吗干吗去。”
孔融傻了眼,放了?七万人啊,还是就地放?你不是要我死吗?你们前脚一走,他们后脚还不马上就把我北海又给围了?
“将军,这如何使得?若释之,黄巾贼必聚而复反,我北海恐不保也。”
不等臧霸回话,孔融已急急拉住张锋衣袖不放道。
“那有甚办法,总不能七万人一路饿回濮阳去吧?”张锋皮笑肉不笑的说。
威胁,赤果果的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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