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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朗左右看了我们一眼,然后对着顾若晨说:“顾先生,麻烦借过。  .w . ”</p>

    顾若晨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欠了欠身。</p>

    我看不见秦朗离开时的背影,因为我看见顾若晨那双漆黑的眸子里的我,是多么凌乱,多么不堪,多么地让人想入非非。</p>

    “你来了。”我深吸一口气,努力扬起微笑,“还以为你会不理我了呢!”</p>

    说完,眼泪应声而下。恐怕,这下是真的不会理我了吧。</p>

    顾若晨走进房间,顺手带门也带了我,走进屋,他迅速发现了秦朗刚放下的外卖和凌乱的床。</p>

    一切都是那么得合情合理,一切都是那么得绝望。</p>

    按照顾若晨对感情的偏执,我真的没有把握去解释什么,因为我不知道他会不会相信。</p>

    有一种叫做“不知所措”的无助,渐渐地感染了我的全身。</p>

    我呆呆地望着他,只剩下流泪。</p>

    我一边哭,一边看顾若晨帮我把被子整理好,最后他坐在整整齐齐的床边,哑着嗓子对我敞开怀抱:“过来。”</p>

    我乖乖地过去,被他一把拉进怀里。</p>

    有一种叫做“狗咬吕洞宾”的罪恶感刚在我心萌芽,顾若晨接下来的话像是一盆热水,把它彻底烫死了。</p>

    “没关系,我原谅你。我知道,人都有情不自禁的时候。我知道,要你这么快收拾干净对另外一个人的感情实在强人所难。这些我都知道,所以,我才过来。”</p>

    顾若晨抱着我,在我耳边对我说着,扮演着这个世界最恨毒的大方:“mandy,我想清楚了,起你,这些都不重要。”</p>

    “你错了。”</p>

    我看着前方雪白的墙,像是看见了一个无休止的洞,那个洞里不会有伤害我的东西,却让我感觉到绝望。</p>

    是因为失望转化了来的绝望,有血有肉,痛不欲生。</p>

    “我不需要你的原谅。”我挣扎了一下,顾若晨没有放开我,我索性也不挣扎了。</p>

    心如死灰,换一句话说便是随你。</p>

    我接着说:“我没有做错。秦朗真的只是给我来送盒饭,我昨晚去喝酒了,今天也没有班。然后他来了,然后你来了。”</p>

    “mandy,我......”</p>

    “无所谓了。”我挣扎着,最后还是哀求他高抬贵手:“要不要我们还是冷静一段时间吧,我总觉得我们在一起之后,我好像不认识你了。”</p>

    “我不同意。”顾若晨紧紧抱着我,丝毫不给我喘息的余地:“mandy,我不同意。我承认我的小心眼让我丧失了一些理智,但我保证,这真的是最后一次。”</p>

    “你的保证没有用。”</p>

    我慢慢地开始歇斯底里:“顾若晨你知道吗?你知道我担心什么吗?我担心再这样下去,我不可爱了,而你也不再风度翩翩,我们都会变成更糟糕的人。都会变成彼此最不喜欢的那个人。可我不想不喜欢你。”</p>

    “对不起。”</p>

    顾若晨抱着我道歉,用他浑身的力气告诉我他不会放手的决心。</p>

    有时候,我们其实已经预料到了故事的结果,但偏偏因为一些人和事情去忽视,或者说想要去和命运赌一赌。</p>

    所以,哪怕此时此刻我已经知道我和顾若晨纠缠下去最坏的结果,还是因为他不肯松开的手而心软。</p>

    我不想孤独终老,也不想什么功成名,老天爷给我安排的这一切都不是我想要的。我想有一个人安安静静地爱我好。眼下,顾若晨是我和命运抗争的最后一丝希望,我也舍不得这样放弃。</p>

    何况,眼前的这个人从南阳连夜过来,他不是不爱我的啊!</p>

    顾若晨,你这么聪明,一定有办法帮我对付老天爷的对不对?</p>

    哭累了,只想睡觉。</p>

    在顾若晨的怀抱里醒来时,已经是晚九点。秦朗这个时候大概已经到了南阳吧。</p>

    手机准时响起,是莎莎的电话。</p>

    “陆曼,到了吗?是你家顾博士来接你还是我来接你,陈倩说要是没有礼物的话,叫你提头来见。”</p>

    我笑了笑,看了一眼身旁熟睡的人,小心翼翼地移动,想要离他远一点,不要吵醒他的美梦。</p>

    谁知道,我刚刚一动,被他紧紧抱住。</p>

    滚入那个熟悉又滚烫的怀抱,我无奈地笑了笑:“今天怕是来不了了,我睡过头耽误了航班,明天一定准时到达医院。”</p>

    “明日复明日.......”</p>

    莎莎长篇大论还没开始,电话被人抢走了,从电话那头的动静来看,抢走这电话的人应该是佘禹。</p>

    “我是佘禹,若晨找到你了吗?”</p>

    果不其然。</p>

    我看了一眼身后已经睁开眼睛的某人,笑着点点头:“嗯,我们现在在一起。”</p>

    “那好。”佘禹说:“昨天晚那小子不知道发了发了什么疯,吵着要我把车借给他开,说是要去青川找你。”</p>

    “他的车呢?”</p>

    我敏锐地察觉到了这话里的不对劲,可是佘禹是什么人物,他笑了笑,然后把电话干净利落地给挂断了。</p>

    靠!</p>

    还想不想爬莎莎的床了?</p>

    姓佘的,你给我记住了!</p>

    “老实交代!”</p>

    我转过身,义正言辞地看着顾若晨:“你的车呢?为什么要借佘禹的车?”</p>

    “我......他的车过收费站不要钱。”</p>

    顾若晨回国半年,好像学会了不少社会的潜规则,并且还应用自如。</p>

    “我觉得这不像你这种家庭教育出来的孩子会做的事情。”对于顾若晨结结巴巴的话,我是一个标点符号都不会相信。</p>

    顾若晨心虚地收紧了怀抱,这样我看不清楚他的脸。</p>

    “喂!坦白从宽啊我告诉你!”</p>

    我拍拍顾若晨的胳膊,虚张声势。</p>

    “好,我坦白。”</p>

    刚从睡梦吵醒的人,声音还带着沙哑和慵懒,听去很有烟火味,有种过日子的感觉。</p>

    “那天和你吵架之后觉得心里不痛快,觉得自己很不是个男人。我从来没有这么自负过,我觉得自己挺渣的。所以去喝酒。”</p>

    “这么巧,我也去喝酒了。呵呵。”</p>

    顾若晨猛地拍了一下我的头:“不许打岔!”</p>

    “哦。”</p>

    “喝酒之后,倒是没有碰交警,是我一时大意,一头撞到桥下的柱子,车......”</p>

    顾若晨的坦白让我不淡定了。</p>

    “哥,你开的是保时捷!不是皮卡啊喂!”</p>

    我狠狠地拍了一下他的手:“要是你当时有个三长两短的,你叫我和阳阳怎么办?酒驾,我看你是疯了!”</p>

    “是啊,是疯了。”</p>

    顾若晨把自己的头埋在我的脖子蹭了蹭,哼哼唧唧的像一只小猫:“我发现人都有失控的时候。从前我看患者太理性了,自从你出现之后,我才渐渐明白,有血有肉原来是这么一个生动的词。”</p>

    “哦?怎么生动了?”</p>

    我忽然来了兴趣。</p>

    顾若晨笑了笑:“因为有血有肉,所以会疼。”</p>

    会疼?</p>

    我捏了一小把他手的肉,听见他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我笑着问:“是这样吗?”</p>

    “嗯!”顾若晨点点头:“可是我当时的心这个疼多了。”</p>

    我也心有余悸地点点头:“我知道的,我和你一样。”</p>

    原来,争吵对于我们彼此来说都是一根梗在心头的那根刺,让我们辗转反侧不知所措。</p>

    但,在知道你和我一样难过的时候,对于我来说是世界最暖心的时候。还有什么,感同身受更重要的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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