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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清水乡。</p>
妈妈在老房子里做饭，我哄着女儿七月睡午觉。</p>
女儿一岁半，刚学会走路，早的从刚起来的时候，一直在院子里玩，现在可是累了，已经呼呼大睡。</p>
院子里很是阴凉，大树下放着婴儿床，我把七月放进去，坐在旁边看着她，摇着蒲扇。</p>
耳边是蝉鸣，是鸟叫，有墙外的水车吱吱呀呀转动的声音。</p>
我勾了勾嘴角，有笑意涌。</p>
这是妈妈的故乡，清水乡。</p>
它是在江南某个城市的镇子，当地的经济条件一般，不过，过的倒是挺其乐融融的。</p>
两年前我们回来的时候，外公外婆已经去世，老房子还在，不过，已经荒废了很多年。</p>
大舅说，自从他们和外公分家，在镇子置了房屋。</p>
大舅叫怀刚，我们回来的时候，他着实是大吃一惊，这么多年没有见妈妈，还能认出来，当时他几乎是不敢相信，最后是妈妈喊了他一声哥，他才略显伤感的和妈妈相拥而泣。</p>
“曦曦，来，喊大舅。”</p>
那天，妈妈眼眶潮湿的拉过我，让我对着一个年人喊舅舅。</p>
我有些生硬了喊了一声，大舅憨厚的笑了着，脸呈现的都是质朴的样子。</p>
这也是我对舅舅的第一印象，应该是个不知辛劳的老实人。</p>
那天舅舅直接把我和妈妈带回了他的家里，他的家里经济条件好像也不是很好，房屋很旧，是水乡最普通的小瓦房，院子不大。</p>
让我忽然想起秋林镇，秋锦绣的小诊所。</p>
进门的时候，大舅喊了一声，“芬啊，三妹回来了。”</p>
还没见到人，听到一句，骂骂咧咧的声音，“哪个三妹啊，你哪来的妹妹！”</p>
这个人应该是舅妈了吧，晒的黝黑，脸的皱纹也很深，穿的衣服也让人觉得别别扭扭的。或许是审美观不一样吧，乡里有好几个女人，都是这样的。</p>
舅妈看到我们，先是一愣，在我们的身打量了一番，看向妈妈，“你是怀柔？”</p>
妈妈笑着点点头。</p>
舅妈却一把把舅舅拉到了一边，完全不避讳我和妈妈在，虽然很小声，又好像是故意说给我们听的，“你把他们带回来干什么，你不知道家里是什么情况吗？这又多两个人吃饭，你养得起吗？怀艺初不花钱啊？”</p>
舅舅摇摇头，似乎也很是为难。</p>
我和妈妈彼此看了一眼，妈妈说道：“刚子啊，我们住老房子，不叨扰你们。回来，也是知会你们一声，我们母女回来也没买什么，这里有五千块，你们给孩子买点吃的。”</p>
妈妈把事先准备好的钱拿出来，塞给了舅舅。</p>
舅妈见到，两眼忽然放光，急忙接过那些钱，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妹妹还真是大方，如果要是不嫌弃的话，午在家里吃饭。”</p>
“你这个女人，怎么一见面收妹妹的钱，还给她。”舅舅去夺钱，却被舅妈训斥了一顿，“怀柔妹子可是二十多年没回来过了，父母都是我们送的老，这点钱，我拿着又怎么了。”</p>
“你！”舅舅竟被堵得说不出话。</p>
“不用麻烦了，我们先回老房子，收拾干净了，洗洗澡，再买点日用品。刚子，阿芬，你们忙。”妈妈说话，总是那么的柔弱。我立在身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毕竟我和舅舅根本不熟悉。</p>
舅舅歉意的出来送，舅妈也跑了出来，一下子挽住了妈妈的胳膊，看着我，谄媚的笑着，“曦曦的大衣真好看，一定值不少钱吧。”</p>
我扯了扯嘴角，浅笑，“也不多，一千多一点。”</p>
舅妈却忽然目瞪口呆的看着我，然后松开妈妈朝我走了过来，摸着我的衣服，前前后后的打量着，道，“天哪，这一件衣服要一千多啊，你舅舅一个月还不挣不到一千多呢。”</p>
“你说这些干什么，看看你那没见过市面的样子。”舅舅尴尬的看了过来讪讪的笑着，将舅妈拉开了。</p>
“我是没见过市面，要不是嫁给你这个窝囊废，我能过的这么的苦吗？”舅妈被舅舅这么一说，当时炸开了了，戳着舅舅的胸口骂道。</p>
舅舅不发一言的送走我们，脸色也很是不好看，却勉强的冲着我们笑了笑。</p>
去老房子的路，我看了一眼妈妈，她也不说话，看到我看她，她叹了口气，“这个乡子本来不像你从小成长的那个富裕城市，这里的生活节奏太慢了，乡里人也都习惯了慢悠悠的生活，所以图与享乐，挣得不多，花的也不多，勉强度日，他们很满足了。”</p>
我点点头，抱着妈妈的胳膊，倚在她的肩头，看着周围的景色，真的有些让人觉得慢一些，其实挺好的。</p>
这里的空气很是潮湿，兴许适合气候有关，这里一点都不冷，而且还有早春的现象出现。即使是冬天，也有翠绿的景色，因为河水和小桥较多，所以更觉得这个地方的确是挺美的。</p>
走了大概半小时，才从镇子，走到很是偏远的老房子里。</p>
老房子连大门，也都布满了灰尘。</p>
院子不是很大，还有些惨败的枯萎的花枝，院子里有一棵年代好像很久远的树，树下有石凳子石桌子。</p>
一间偏房，是厨房，还有布满油烟的烟囱。</p>
有堂屋，两件侧房。</p>
和秋林镇那样的瓦房是差不多的，似乎乡村好多地方的房子，都是这般简单的</p>
只是老房子里空荡荡的，除了一张布满灰尘的床，什么都没有。</p>
想必是外公外婆死了之后，东西被搬空了。</p>
妈妈把大树下的石桌子擦干净，把行李都放在边，两人面面相觑的看着，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p>
老房子是什么东西都没有，去镇子买的话，没有交通工具，是最麻烦的事。而且，家具啊，大物件什么的，一时半会也很难购置。</p>
那晚我们住哪儿，本来坐了一夜的火车，天亮从火车站出来，直接过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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