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从房间里传出来的尖叫声,郝静身子一颤,双手抠紧了身下的沙发垫子。
恰在这时,嗡嗡的震动声响起,声音是从秦菡的包里传出来的。
郝静没有理会,可此时,敲门声又响了起来。
她紧蹙双眉,难道是那个人来了?他终是不忍心,来看她了吧。
郝静苦笑一声,忍着腹痛去开门了。
但没想到,来人并不是那个人。
“郝静,我哥在里面吧?”
“秦菡也在屋里是不是?快让她出来!”
来人正是许蕙和周丽淇母女。
她们推搡着郝静挤了进去。
“你们干吗!”
郝静快跑一步,拦在了她们的面前,冷冷地道:“他们怎么可能会在我这个破地方!你们快给我出去!”
“别再装了!你在片场和我哥说的话我都听到了!快让那个贱人出来!”
周丽淇确实偷听了他们的谈话,她担心,周晟梁真的要和秦菡在一起,这将会对她不利。
这时,秦菡包里的手机响起,铃声急促。
郝静脸色一白,拿出手机接通了。
“不”
突然一声大喊从房间里传出。吓的郝静身子一个激灵,她扔下手机就冲向了房间。许蕙母女也赶紧冲了过去。
一进房间郝静就打开了灯,发现周晟梁正趴在窗户边,半个身子探在外面,却没见秦菡。
郝静一惊,匆忙跑到窗户边,探头一看,就见秦菡躺在地下,身下一片血红。
“啊!”
她吓的大叫,脚步趔趄着往后退了两步,一下子跌坐在地,却是腹痛如绞。
“她跳楼了!”
周晟梁白着脸色,声音破哑。
许蕙母女也震惊了,一时间竟也不知所措。
“快叫叫救护车”
周晟梁的身子沿着窗户缓缓地跌下,脸色惨白如纸,更是悔恨要想要立刻死去。
许蕙右手颤抖着拿出了手机,却是怎么也划不开手机屏幕。
正在这时,救护车的声音响起,竟是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有人已经叫了救护车。
夜深,原本宁静的小区变的喧哗,住户们纷纷亮灯,皆好奇地打开窗户朝外面观望。
“有人跳楼了!”
有住在高层的住户惊叫了起来,声音在上空飘荡。
许蕙母女和郝静都跑下了楼,救护人员已经到来,正在抢救着秦菡。
“她还有救没?”
一个女人沉声地问医护人员。
“还有呼吸,我们马上送她去医院!”
医护人员将秦菡抬向了救护车。
周晟梁缓缓从单元楼里走出来,就见秦菡满身是血,脸色惨白如雪。
那鲜红的血刺伤了他的双眸,也伤了他的心。
眼看着救护车的门关上,他身子踉踉跄跄着,想要追过去。
“啪”一声,清脆的一声响,脸上却被甩了一个巴掌。
他捂着肿痛的脸颊,看了一眼面前的人,蓦地垂下了头,声音低低地唤了一声“妈”。
刚刚那个询问医护人员的人正是周晟梁的母亲,杜宝意。
她满脸怒气地瞪着自己的儿子:“你作什么作!要是秦菡有什么事,你就吃不了兜着走吧!你把你爸的话都当成耳旁风了吗,谁都可以碰,就是秦菡不行!”
而那天在她的生日宴会上,周立仁对他说的话,他哪里还记得半个字。
现在蓦然想起,身上已是惊的出了一身的汗。
当时他就怀疑,周立仁看上了秦菡。而他现在,就是在跟他的爸爸抢女人。
周晟梁耷拉着脑袋,哪里还敢说一句话。
“大姐”
许蕙声音哽咽着唤了杜宝意一声。
杜宝意叹了口气,道:“你快跟过去看看吧,晟梁这孩子我会好好地管教管教!”
许蕙点了点头,就拉着周丽淇赶去了医院。
杜宝意恨铁不成钢地狠狠瞪了周晟梁一眼。咬着牙道:“你赶紧给我回去,好好待在家里,哪儿也不准去!”
“可是秦菡她”
周晟梁不放心秦菡,可一触到杜宝意凌厉的眼神,又咽下了想说的话。
这时,警笛声响起,还是有人报了警。
杜宝意蹙了蹙眉,惊动了警察,这件事就得周立仁出面了。她原本还想瞒着他这件事,现在看来是瞒不住了。
许蕙母女等在抢救室外,许蕙抽抽噎噎的,但心里却没有一丝的悲痛。
“妈,你说她会不会死啊?”
周丽淇小声地问许蕙。
“她是从二层楼摔下来的,死不了,最多只会摔残!”
许蕙拿纸巾轻拭了一下眼角。
“妈,她到底是不是你生的?”
周丽淇又凑在她耳边问,“她摔伤,你怎么一点也不难过啊?”
许蕙黑了脸:“怎么不是我生的!只是她太不听话,性子跟我一点也不像!从小又不是跟着我,所以我才不会喜欢她,跟她的母女情当然不会深厚了!”
“那她的性格一定像她爸爸秦洋了?”
周丽淇好奇地问。
许蕙却沉了脸色:“别跟我提那个人!记住,更不要在你爸爸面前提他!”
她不想让任何人记起那个人。
“不提就不提,生什么气吗!”
周丽淇撇了撇嘴。
一扭头,就见周立仁和杜宝意朝这边走来。
她赶紧拿胳膊捅了捅许蕙。
两人赶紧站起身来。
“老爷”
许蕙哭着唤了周立仁一声。
周丽淇也哭哭啼啼的,她是演员,流点泪对她来说简单的很。
“她没事吧?”
周立仁瞧着手术室的门,声音有些嘶哑。
许蕙摇了摇头,哭着道:“还在手术,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周立仁叹了口气,轻轻地拍了拍许蕙的肩膀。
“你也别难过了,秦菡她应该没事!”
杜宝意无力地安慰着许蕙。
她原本在家好好地待着,却突然接到了许蕙的电话,说周丽淇无意中听到了周晟梁和郝静的谈话,说今晚要办了秦菡。
杜宝意听后担心不已,匆匆赶去了许蕙所说的那栋小区。
收工后,周晟梁就和郝静一起离开了。周丽淇一直跟着他们。
后来她和许蕙会合,就把他们给跟丢了。
母女俩以为他们会去酒店,就去了他们常去的酒店,却没找到二人。
最后她们左思右想,才猜到他们有可能是去了郝静那里。结果真在那里发现了周晟梁的车。许蕙就赶紧给杜宝意打去电话。
杜宝意到的时候。正好看见秦菡从楼上跳下。
就那样眼睁睁地看着她掉在地上,摔出一身的血,还是一副衣衫不整的样子。
她当即就叫了救护车。
一想起秦菡身下那刺红的一摊血,杜宝意就全身忍不住地发颤。
终于,手术室的门打开了。
护士推着脸色惨白的秦菡出来了。
“医生,我女儿她怎么样了?”
许蕙上前拽住医生的胳膊,流着泪问。
医生摘下口罩,面色难过地道:“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孩子没有保住!”
“孩子!”
几人不约而同地同声道。他们皆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盯着床上的秦菡。
周立仁的身子晃了晃,差点没稳住。
“老爷,这没有的事,晟梁他并没有碰秦菡,这个孩子不是他的!”
没有等周立仁开口质问,许蕙忙不迭地道,脸色已是吓的发白。
“是啊爸,最近这段时间我哥一直和郝静在一起,就在刚刚,他还和郝静在一起呢。”
周丽淇也声音微颤地道。
“老爷。我问过晟梁了,他说说秦菡去找郝静,他只是只是逗她玩来着,她就当真了,不知道怎么的就就跳下楼去了”
杜宝意也嗫嚅着替周晟梁辩解。
但周立仁可不是个笨人,略微一想,她们三人怎么会同时出现在那个小区,就立刻明白了一切。
他怒哼一声,沉声道:“这个畜/生,看我回去不好好地收拾他!”
“其实那个孩子,有可能是是秦菡的金主的”
周丽淇看着周立仁的脸色,小心翼翼地开口。
许蕙瞪了她一眼,她又赶紧咽回了后面的话。
周立仁蹙了蹙眉,并没有过多地追问。
秦菡被推去了病房,而郝静也在这个时候过来了。
她的脸色异常的苍白,连走路都有些飘着。
小腹痛的难受,在家跌的那一跤可不轻。可发生这么大的事,她肚子就是再痛,也得忍痛过来一看啊。
看着周立仁那冷若冰霜的脸,郝静的心里就直打鼓。
“周周总”
她声音颤抖着开口。
“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周立仁厉声地朝她吼道。
身子一个激灵,郝静咽了口唾沫,支支吾吾地道:“晟梁去了我住的地方,正好秦菡来找我,晟梁就和她开起了玩笑,可能是过份了点,秦菡一激动就就跳下了楼去!”
她所说和杜宝意的没什么出入,只因在离开小区时,杜宝意就已经交待过郝静。
眸光凌厉地扫过眼前的几个女人,周立仁冷啍了一声,也没再多说什么。
郝静把秦菡的包放在床头柜,就离开了病房。
“老爷,您还是先回去吧,已经很晚了!”
杜宝意看着周立仁的脸色,小心地道。
“是啊老爷,我和丽淇在这里守着秦菡就行了!”
许蕙也如是道。
周立仁叹了口气,看了秦菡一眼,点了点头,嘱咐许蕙要照顾好秦菡。
杜宝意和他一起回去。
周立仁送了这几个情/人每人一套房子,他自己住一套。平时想去哪个情/人哪里就去那里。
在来医院之前,他正和陈培在一起。
坐在车上,他给陈培打了个电话,说不回去她那里了。
他要去杜宝意那里找周晟梁。
连生打电话给秦菡,电话接通,他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就听见一声惊叫。
那声音,听上去好像是周晟梁的。
他拿着手机,急的团团转。
那边郝静扔下手机就冲去了房间,并没有挂掉电话。
后面高层住户那声“有人跳楼了”,连生是听的清清楚楚。
手机“啪”一声掉在了地上,他知道,秦菡一定出事了。
他赶紧打电话给经纪人,让他查一下郝静的住址。
一拿到地址,他就匆忙赶去了那个小区。
一路横冲直撞,也不知闯了多少红灯,在他赶到那里的时候,就见救护车呼啸着离开,而警车也向这边开来。
连生全身一颤,差点把油门当刹车踩下。
猛踩了刹车,他莫名觉得心慌起来。
听着救护车的呼啸声,连生一颗心提的老高,他趴在方向盘上,喘息了好大一会儿,才惨白着脸色,重新发动了车子,向那辆救护车追去。
他有种强烈的预感,他的秦菡,一定在那辆车上。
把车开到最快,他终是赶上了救护车。救护车停下,他的车子也停了下来。
当看到满身是血的秦菡被人从车上抬下,他感觉自己的血液在瞬间凝固了,呼吸也停滞了。
自己的妻子被推进手术室,他却不能光明正大地,在手术室外等着她。
只能,偷偷地等在角落里,悄悄地打听着她的消息。
他,突然后悔隐婚了。
周立仁来到杜宝意的住处时,周晟梁正窝在沙发里。满脸的颓废。
见杜宝意回来了,他慌忙从沙发里跳下来,光着脚跑到她的面前,一把抓住她的胳膊,瞪大满是血丝的眸子问她:“妈,怎么样,秦菡怎么样?她有没有事?有没有摔到哪里?医生怎么说?”
杜宝意看了周立仁一眼,还没等她开口,周立仁就一个巴掌甩在了周晟梁的脸上。
“畜/生,你到底对秦菡做了什么!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你的!”
周立仁愤怒不已,抬手还想打他,却被杜宝意给拦下了。
“老爷,你别这么激动啊,给晟梁一个解释的机会啊!”
“还有什么好解释的!”
周立仁怒极,一手甩开了她,“我不是早跟你们说过吗,不许打秦菡的主意!不许打她的主意!你呀,你是怎么管的他!”
他又怒指着周晟梁:“你看看你做的好事!我平时不管你,并不是就同意你在外面胡作非为!畜/生,我今天非打死你不可!”
说着。不顾杜宝意的阻拦,又连扇了周晟梁好几个耳光。
看着周晟梁红肿的脸颊,杜宝意心疼极了。
她急急地冲着儿子道:“晟梁,你快给你爸认个错啊!”
“那孩子根本就不是我的!我根本就没有碰过秦菡!”
周晟梁捂着脸,心里觉得委屈,也有点恨自己的父亲,他以为,周立仁是真的看上了秦菡。她还不是周立仁的情/人,他凭什么就不许他碰她呢!
“听见了吗老爷,晟梁是真的没碰过她啊!”
杜宝意再次挡在了周晟梁的面前。生怕他又打她的儿子。
“你真的没有碰过她?”
周立仁仍是不相信地质问他。
“我没做过的事,我当然不会承认!但我做过的,我要是不承认我就不姓周!”
周晟梁高挑着眉梢,看着自己的父亲。
而周立仁也终于稍稍地松了口气。他这个儿子他也是了解的,人品虽不咋地,但做事却是敢作敢当的。
可是,如果孩子不是周晟梁的,却是谁的呢?难道真的像周丽淇说的那样,秦菡的背后有金主养着?亦或,她已经有男朋友了呢?
一切。还是等她醒过来再说吧。
“这次的事就当是个教训,以后,你若再敢打秦菡的主意,就直接滚出周家!我周立仁没有你这样的畜/生儿子!”
对于周立仁的警告,周晟梁并没有真正的放在心上,他就是不服,凭什么他看上的女人,他就碰不得!
闹了大半夜,周立仁也已经累了,杜宝意就扶着他去房间休息。
杜宝意记得。上次他睡在这里的时候,还是她过生日那次,时间已经过去了好久。
这段时间,他对新欢陈培很是上心,这多少让她心里不太舒服。
但心里就是再难受,也得忍着。
谁让她,只是他的一个情人呢。
她们就像他后宫的妃子,在苦苦地等着君王的临幸。
至于陈培,她不知道,他会不会给她一个名份。
“老爷,你要是真的很喜欢秦菡,不如让许蕙去问问她的意见吧!你不用在意外面人的看法,秦菡是许蕙女儿这件事,并没有多少人知道!”
杜宝意咬了咬牙,终于把试探的话说出了口。
周立仁却苦笑道:“你们是不是都以为,我对秦菡是那种心思呢?”
不然呢?
杜宝意腹诽着,就刚刚他对周晟梁那态度,骂他的那些话,什么畜/生不畜/生的,还不是以为秦菡被周晟梁给睡了。才会那么激动地骂他,恐怕他早就把秦菡当成了自己的女人,自己的儿子染指了自己的女人,任凭哪个男人都会生气的。
“我对秦菡怎么说,对她,并不想占有!”
周立仁的双唇蠕动着,最后又道,“总之,你要管好晟梁,千万不要让他再缠着秦菡了!”
杜宝意在心中一个劲地叹息。她这个儿子呀,越是得不到的东西就越想得到,她怕是,要管不住他的。
但这种话,她可不敢在周立仁的面前说出来。
许蕙母女虽答应了周立仁,要好好照顾秦菡,但她们可不会真的整夜守在她的床前。
所以周立仁和杜宝意前脚一走,母女两人后脚就离开了病房,在离医院不远的酒店住下了。
秦菡醒了过来,身旁却无一人在。
她担心地朝四周看了看,没看见周晟梁,见这里是病房,她才松了口气。
在郝静把她关进漆黑的房间里的时候,身后有人把她抱了起来。
她吓的大叫,拼命地挣扎着。
却是越挣扎,被那个人抱的越紧。
那个人把她抱到床上,压在了她的身上,像疯了一样地吻着她。
她突然想到了拍戏的时候,和周晟梁加的那个吻戏。
他也是这样发疯地吻着她,不给她留半点喘息的余地。
她和周晟梁对了这么久的戏。当然闻得他身上的味道。
她知道,他就是周晟梁!
趁着他撕扯她衣服的空,她使劲全身气力一把推开了他,倏然爬起滚下了床。
屋里太黑,他看不见她躲在哪里。
她屏住呼吸,一动也不敢动,全身却吓的瑟瑟发抖。这个混蛋还是想强上了她!她怎么也不会让他得逞的!
缓缓地挪动着身子,碰到了什么东西,发现了轻微的响声。
凭这一声响,周晟梁捕捉到了秦菡的位置。迅速朝她扑来。
“不要碰我!放开我!”
秦菡站起来想跑,还是被他给抱住了,被按在了墙上,她挣扎着,大喊着。
“周晟梁,你给我住手!”
她这一声,让周晟梁微愣:“你知道是我?”
“除了你,我想不到还有谁会这么卑鄙,用这种龌龊的手段来欺辱我!”
她是真的害怕,咬着牙不让自己的身子发抖。从而出卖自己内心的恐惧。她不能让他以为,她是胆小的,好欺负的。
“随便你怎么想,反正今天,我一定要得到你!你休想再逃掉!”
他不想和她多说,他只想要她,疯狂地想,那种渴望已经吞噬了他的理智。
“周晟梁,你会后悔的!我会让你后悔的!”
秦菡嘶喊的嗓子也沙哑了。
但周晟梁怎么会放过她,他好不容易才有这个机会得到她。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的那个吻吗。那时候你也说,会让我后悔!而我也说,不碰你才会后悔!”
他的声音已经被情/欲刺激地沙嗄。
吻再次铺天盖地的袭来。
秦菡绝望而无用的挣扎着。
眼前一束微弱的白光一闪,是一辆汽车从楼下经过时的车灯光。
厚重的窗帘并没有完全挡住那束强光。
白光闪过的位置,正是窗户。
士可杀不可辱!
秦菡突然狠咬一下周晟梁的嘴唇。
他痛呼一声,松了劲。
秦菡赶紧曲起膝盖,撞向了他的下面。
他痛的蹲下了身,本能地捂住了自己的下面。
趁着这个机会,秦菡迅速地跑向了窗户那边,拉开了窗帘。
屋里有了些光亮。
周晟梁眼见着她打开了窗户,爬上了窗台。
“不”
他吓的大叫一声,朝窗户那边奔去。
他抓住了她的一片衣角,却是“刺啦”一声响,衣角尚在他的手中,可她的人,已经消失在了窗户前。
她,宁愿死,也不想被他触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