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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挽衫一惊,心道这床底下居然还有机关!平时慕容修没少往底下藏人吧?
还没来得及研究这床的机关,门外荣婆婆已经在催了,她只好先放下这个去开了门。
荣婆婆领先进门,身后跟着一堆婢女,一个个端着装饰华丽的托盘鱼贯而入,在余挽衫面前一字排开。
多日不见,今日的荣婆婆脸上居然有了笑意,“殿下请沐浴更衣。”
随着这一声话,便有两名婢女上前扶她去沐浴。余挽衫不喜欢沐浴被人看着,但今天是特殊情况也只能顺着她们。却不想余挽衫都还未褪衣服,那两婢女就已经脸红成了熟透的虾。
余挽衫无语望天。要是她们中的一个换到这副身体里来,估计得血液倒灌直接晕过去吧。
沐浴过后,余挽衫被婢女帮着换上了繁复的宴会礼服,站到了仪表镜前。
她看着镜中人,微微怔住。
镜中的人,长身玉立,挺拔如松,一见难忘的俊逸面容,线条优美的丹凤眼,深黑而透着细微紫色的眼眸,带着摄人心魄的魅力,又带着勘透人心的深意。层叠繁复的绛紫暗纹玄色华服穿在他身上,衬得他身形愈加的气宇轩昂,那般光芒万丈,教人无论如何都无法移开目光。
此刻的他,揽尽了万千风华,胜尽了万世繁华。
她这几日忙着被训练,从未正经瞧过镜中人的模样。
没想到这正经的第一眼,这般的直击人心,教人……
失了魂魄。
她怔了好一会儿才回神,随即有些唾弃自己,这也太没定力了,这般对着镜子发呆,别人都得以为她对着自己犯花痴了!
幸而一旁的婢女们皆看得失了魂魄,没有发现她在发呆,看她脸上冷着还以为她不满意,赶紧低头小心翼翼地问她有哪里不合意。
“没有,这样就好。”她继续端着脸。
婢女们这才放心下来,簇拥着她出了房门。
从房门踏出去第一步的那刻,第一束阳光正好洒下。
太阳缓缓升上,光线所到之处,阴暗逐渐驱散,万物由朦胧化为清明。
“他”高大的背影由朦胧晨曦笼罩着,似是远古时期拨开迷蒙披光而来的无上神袛。
身后跟着的一众婢女皆油然而生一股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景仰之情,炙热的目光落在那遥不可及的人的背影上,只想珍惜这时光多看几眼。
抬脚出去的瞬间,这位光芒耀眼的人物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但念头一闪而过,没有抓住,便抛诸脑后了。
天光笼罩下,白墙黑瓦的犬神府,今日红灯高挂,彩带飘扬。
犬神府宏伟的朱红大门前,人声鼎沸,喧嚣而热闹。
犬神慕容御,与他的妻子熙瓷上神并肩而立,笑容满面地迎接自四面八方赶来的祝福与恭喜。
遥远的天际,缓缓现出一艘船的身影,正好飞行在那暖黄的太阳正中,看着就像从太阳里飞出来一般。
一旁有人含笑道:“看这场景,倒像是日神的出场方式。”
站在他身边的侍从奇道:“那日神不是一直深居简出的吗?这样人多的场面他会来?”
“所以说只是像。”前面说话的那人回话,声音如冬日里温的酒,温润醇和,带着淡淡的玩笑味。
一个桃花眼的貌美男人走过来,从背后搭住他肩膀,声音散漫道:“老二,你这样调侃人家,是想让老三削你么?”
坐那艘船来的人里可有老三的好基友哩。桃花眼心道。
老二慕容齐依旧笑得温润:“大哥。你的酸腐气该祛一祛了。”整日里脑子里想的都是些基腐之事。
桃花眼慕容倾佯怒推他一把。
“四妹呢?”慕容齐问。
“来了这么多坐骑神兽,她哪还闲得住,指不定骑着谁家的神兽去野了。”慕容倾语调懒散,不自觉地带上点宠溺。
慕容齐莞然失笑。
熙瓷刚同一位老君打过招呼,慕容御吩咐慕容齐送老君进去,熙瓷则抽空对慕容倾道:“倾儿,你去寻婳儿回来。这孩子,都是被你们惯的。”
“母亲不也宠着她么?”慕容倾懒懒笑,话说完人一晃不见。
众人说话间,那艘像自太阳里飞出的船到达犬神府邸前,缓缓降下来,船侧放下来一架楼梯,有三人自阶梯下来,一前两后,当前一人脸黑得几乎难以辨别五官。
慕容御笑容满面地同那人开玩笑:“冥王兄,这般喜庆的日子你也不笑一笑?”
冥王板着脸自黑:“你也知道我笑起来什么样。”
其他四人皆心照不宣地笑了。
慕容御曾经说过一个段子,说他大晚上的找冥王找不到,然后他讲了个笑话,冥王一笑,他一看:“诶这里有排牙。”——找到了。
冥王自己听着也乐呵,还时常拿这个自我调侃,笑的时候也格外爱露牙口。但其实他笑起来格外地有亲和力,他妻子就是见过他笑才栽在他手上的。
冥王身后站的皮肤白皙的女人便是冥夫人了,另一个麦色皮肤的是冥胜古,即慕容倾口中的老三的好基友。
“幸亏你家小七不像你。”熙瓷也调侃冥王。
“像我不好么?”
“不好。”冥胜古直接干脆道。
众人又是一笑。
这方笑声刚落,那方余挽衫便在人群的簇拥中踏出了犬神府大门。门内外乌泱泱的人群因此有不小的骚动,还有仙子大着胆子喊道“修容公子,公子修容!”,想来是慕容修的迷妹。
冥胜古目光落在她身上,有一瞬间没动。随后面色如常地调侃:“今天穿得还挺有人样。”
余挽衫挑眉,揶揄一笑,风发意气在不经意间显露无疑:“想夸我就直说。”
这一笑更是耀目,冥胜古翻着白眼移开目光,而她已经动作潇洒地翻身上马。
“这是去哪?”冥胜古不由问出口。
“纳兰家的人这个时辰却还未到,本殿下去看看他们是不是迷了路。”余挽衫随意笑道,出口的话却是带着调侃轻嘲。这犬神府与猫神府一个在东一个在西,中间只隔着一条宽阔笔直的大道,即便是个路痴,也不至于连这么简单的直走也走得错吧。
冥胜古会意一笑。
余挽衫正要出发,突听得一声急呼:“等一下——”
那声音由远及近,只见一只雪白的麋鹿从远处飞奔过来,鹿背上坐着位娇俏可人嫩得能掐出水来的少女,正朝着马背上的余挽衫挥手,连声喊:“等我一下——”
慕容倾驾着白云跟在她后面,一派悠然随性。
麋鹿奔过来在队伍前停住,少女迫不及待地跳下来蹦到余挽衫的马边,仰头撒娇:“三哥,我也要去!”
“你跟去?捣乱么?”慕容倾下了白云,语调慵懒地调侃她。
“我保证不捣乱。”少女仰头看着余挽衫,眼神直白而无畏,带着企盼。
余挽衫面无表情,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不说话。之前被这丫头下炸药的事虽然在她这一笔勾销了,但这可不代表着她会惯着这小丫头片子。
少女梗着脖子与她对视。
“婳儿,过来。”熙瓷唤她。
慕容婳撇着嘴跑去她母亲身边,不甘心地朝余挽衫看。
余挽衫不理她,只道了声:“走了。”m.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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