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相如、璇规、秦桑若走在人群的前面,日光的映衬之下,一阵奇异的光芒直刺双目,这是金属在阳光照射下反射出来的光,从树梢和林间传来,朱相如有一种别样的感觉,他喝道:“大家小心。”长剑早已经拔出,出声的同时,无数暗器从树枝的高处向众人射来。
朱相如挥动长剑,舞成一个光圈,将射来的暗器尽数挡飞,其余各人也拔出兵器磕挡,只听得“嗤嗤嗤”响声不绝于耳,叮叮当当一阵乱响,又听得“哎哟、哎哟”的叫声此起彼伏,虽然朱相如等武功高强之人将暗器尽数磕飞,但还是有多名教众身中暗器,发出了惨呼。
那一阵暗器射过后,林中又恢复了寂静。朱相如勃然大怒,双足一蹬,跃上了高树,在树枝上一点,又跃到另一株树上,他轻功高明之极,所到之处如同一只飞鸿,灵动轻盈,便连树枝上的积雪也不曾弹落了一点,他在林中纵跃飞舞,转了一大圈,却没有发现一个人影。他心中实是怒极,大叫道:“何方鼠辈,给我快快现身,偷施暗算,算什么英雄好汉?”他运足内劲连连喝骂,声传数里,真震得树木枝上的冰雪簌簌掉落,余音不绝,但却不见有一声回应,半个人影。又向前转了一圈,仍不见一个人影或是半点线索,忽见前面一棵合围粗的古树之上,树干上的皮被剥了,上面书写了一行字,朱相如走近去一看,上而用剑刻着“若想活命,快快回头!”八个字,这句话的意思再明显不过,是劝他们赶快掉头回程,不要再去东川府。
朱相如知道这是对方示威恫吓,想将一行人吓回。当即冷笑一声,长剑向上横削,将那行字尽数削去,将剑一立,剑尖对准原来刻字的地方,手上用劲,又刻下了一行字:“无胆匪类,休想得逞!”每一笔一划入木逾寸,比先前的八个字看上去明晰漂亮了许多,接着又在周围查看了一圈,仍一无所得,这才折返回去。
朱相如回到溪边,见身中暗器的教众都或躺或卧在雪地之上,溪涧旁边,不由又是愤怒又日疑惑。璇规和秦桑若等人执剑围成一个大圈,背里面外,以恐敌人再袭。
秦桑若问道:“朱大哥,有何发现?”朱相如摇了摇头,说道:“对方狡猾之极,我等行踪全部在其掌握之中,这事真是怪了。”璇规道:“莫非我们当中有人是内奸?”朱相如将对方在树上刻字恫吓而自己也刻字回敬的事说了,众人更疑心自己人当中有了内奸。可谁是内奸?一时之间如何查探得出来?
朱相如命令为身中暗器的人疗伤,还好暗器上并没有喂毒,受伤之人并无性命之忧,可如此受伤之人越来越多,不能应敌不成,反成了累赘。
朱相如叮嘱众人小心戒备,趁众人疗伤之际,将璇规和秦桑若叫到僻静之处,说道:“我教刚刚成立,教中之人又是鱼龙混杂,五花八门,三教九流之人不乏其类。对方对我们的行止了如指掌,我们一行人中肯定出了内奸,不过内奸是谁,却毫无头绪,无从知晓。就他们设置的障碍来看,目的是要将我们吓回,阻止我们前行,要杀害我们的心思却还不太明显。”
璇规哼了一声:“就凭他们这一点伎俩,便想将我们吓回去,真是天真得可以。”
秦桑若道:“我觉得这行人中,有两个人最为可疑。”璇规道:“哪两个?”秦桑若道:“一个是陈荻秋,另一个是胡海庭。”此言一出,朱相如和璇规都吃了一惊。
朱相如道:“桑若,没有证据不要冤枉了好人。”璇规道:“陈荻秋腿上负了伤,并且一直和我们一起,从未离开过半步。胡海庭是乌蒙派的弟子,是教主结义兄弟赵鹤尊的师侄,他如何会是奸细?”朱相如道:“璇规师妹分析得对,陈荻秋虽是半道上碰到,但她腿上有伤,行动不便,想要通风报信绝非易事。胡海庭一直在前领路,但他也掉进了陷阱受了伤。”秦桑若道:“这就是他们的苦肉计了,用身上的伤作掩饰,让我们放松警惕,不疑心他们。”
朱相如道:“如你所说,他们两人都是内奸了?”秦桑若道:“这可说不准。”朱相如笑道:“你别瞎猜估计了。我看还是先派一队人在前面探路,只要我们加强戒备,提高警惕,对方就耐何不了我们。再者,加强对相关人等的观察,看是否有什么异常行为。”
三人商议定了,这才回到溪边,这时被暗器所伤的人都已经处理好伤口,有几人伤到眼睛和脸部,变成了残废。朱相如察看哪些暗器,有飞镖、银针、袖箭等不一而足,看样子是多人所为。安慰了伤者,命令继续前进。又将适才先行探路的人编作一小队先锋,在前面开路。
一路无事,到了中午时分,便到了神轿峰的北面,从北面下去,便到了东川府界。众人顿感精神一振,朱相如站在雪峰边缘,放眼眺望,只见北面的下山之路更为险峻,悬崖峭壁,加之冰雪覆盖,临崖一站,便寒气逼人,如果一不小心失足,便会摔得粉身碎骨。更艰难的是,数十个负伤之人,如何下得山去,朱相如不由得眉头紧锁。
胡海庭上前对朱相如道:“我们可用绳子拴在每个人的腰上,一个个缒着绳子滑下去。这个法子我们以前曾经用过,十分管用。”朱相如道:“哪些重伤的弟兄们又怎么办?”
胡海庭道:“伤势较重的兄弟暂时留在山上养伤,待得十天半月后伤势减轻,要下山便容易得多了。”朱相如道:“这山上天寒地冰,无遮风蔽雪之处,又没有吃的喝的,这怎么能成?”胡海庭道:“这些兄弟都是练武之人,身体强健,只要点起篝火,便足可御寒,至于吃的,这峰上有的是飞禽走兽,留下一两个没有受伤的兄弟照料他们,定能安全无恙,并且愎复得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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