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与魏少主的关系是……
姜太守担心有人发问,也怕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彭逆贼不就折在了交高县:“少主,这位是?”
陆辑尘爽朗拱手,少年音色:“见过姜太守,在下交高县县令陆辑尘,问姜太守安。”
“吾弟。”
姜太守立即热情起来:“原来是陆县令,如雷贯耳,快请,快请。”也明白了魏少主亲自来的意思,不知这是魏家哪房的正经亲戚,竟让魏少主亲自带着出来见客:“里边请里边请。”
大堂之上,正位、正坐。
陆辑尘就坐在魏迟渊身边,下面无论老幼,解皆谦和友善,没了第一次他来时的呵斥与高高在上。
陆辑尘看着面前的茶,听着下面议论政事的声音,想起来时,嫂嫂嘱咐魏迟渊的话。
“费心了。”
“说什么呢,带他又不是别人。”
陆辑尘一眼都不敢往嫂嫂和魏迟渊的方向看。
有些心事,沉默如海,已学会藏匿。
他也奉行着说给嫂嫂的话,很好的带着他。
陆辑尘抬头,已是初来乍到,略显紧张却不失礼节的陆辑尘。
魏迟渊亲自带着他起身,带着他进内堂见人。
内堂都是老人。
魏迟渊神色客气。
这些老人家瞬间起身,比之更客气。
魏迟渊每说一句话都会把陆辑尘叫过来,与之介绍。
陆辑尘觉得,如果不是自己,魏迟渊根本不会说话,什么能让一个本不用应酬的人尽心带他应酬还用想吗。
他的嫂嫂。
陆辑尘不敢有任何心思,认真记着他们的籍贯、家世、宗族势力,他能站在这人身后,都是嫂嫂的功劳,他就不能白白站在这个人身后。
陆辑尘紧跟在魏迟渊身侧,目光中掩了太多情绪。
“这位是景老。”
陆辑尘目光怔了一下,神色都恭敬起来,眼里夹杂着对这位传说中人物的敬畏。
千里沃野归周,江山一隅,景太守!爱民如子,半身蹉跎。
“都是魏少主当年鼎力相助。那时候的少主也是这般大的年岁。”十四五岁,已龙章凤姿,如今魏家又出一位少年榜眼了。
魏迟渊不敢当。
陆辑尘不禁看魏迟渊一眼,十四五岁时的他,他也追不上吗?
魏迟渊不时侧首,声音温和的向他介绍着在场的所有人员,言辞间既有威严又不失谦逊。
在场的所有人用比魏迟渊更客气的态度回礼,对他恭敬万分。
陆辑尘就算心里对他有什么想法,心中也生出几分敬佩。
至少,至少……
他配得上她。
陆辑尘意识到这一点,觉得自己像被人劈开了,精神和意识都在发抖。
魏迟渊带着他出来,站在凉亭里,对外面在职的人,介绍起来随意闲适:“那边穿绿衣服的是李主薄,掌管税政,履历上公正廉洁,是刚才那位景老一派,以后跟他相交可随意些;左边的是王千户,屡有战功,是姜太守的人,对姜太守这个人,你也可以放心;右边的那位不属于姜太守一系……”魏迟渊逐一指点。
陆辑尘用心铭记,心中暗自思量嫂嫂交代的两件事情,将相关人员隶属哪一派系记在心里。
“对于比你高的人,不要急着追赶。”
“是。”嫂嫂也这么说。
魏迟渊的目光不禁柔和。
陆辑尘才发现下意识说出口了。
“你大哥什么时候过世的?”
陆辑尘看他一眼,几乎能想到他为什么侧面打听他哥,堂堂魏少主,竟然担心比不上一个村民。
陆辑尘却没有一点嘲弄他的心思,这只让他更不舒服:“很多年了。”
“你大哥……”和你嫂嫂关系好吗:“是个怎样的人?”
怎样的人?陆辑尘觉得他们能是怎样的人,谁都不在意的人,大哥如果知道他过世多年后还有如此地位的人在意他是怎样的人,坟头都能冒青烟:“很好的人,我大哥对我很好,只是我那时候……也还小……很多事记不清了。”
魏迟渊提着的心,缓缓落地,不知道该庆幸没有听到具体的消息,还是该失望没有接触到那样让她折服的男子的机会。他弟弟尚且如此优秀,陆辑尘的兄长自然也不会差。
觥筹交错、笑语盈盈之间,陆辑尘的目光偶尔掠过宴会的一角。
那里,一群身着轻纱、舞姿曼妙的舞者正随着悠扬的乐声翩翩起舞,舞裙扬起,宛如一朵朵盛开的花,在灯火辉煌中绽放光彩。
陆辑尘不自觉的看向魏迟渊。
他多年出入这样的场合……
陆辑尘心底不该升起的恶念升起了一丝,又被他拍下。
“魏少主、陆县令,怎么不入席,两位,请。”
歌舞更近,美色惑人。
陆辑尘看向魏迟渊。
魏迟渊正与人说话并没有看场中的表演。
陆辑尘却知道,这些女子是事后分的。
魏迟渊似乎察觉到了陆辑尘的分神,看看场中,又看看他,嘴角露出一抹笑意。
但下意识相信他不会被带偏。有之念精心教导,怎会被繁华迷了眼。第一次见不好意思罢了。
舞者不经意间舞近。
魏迟渊的脸色沉了一下。
舞者的衣袖落到了陆辑尘胳膊上。
陆辑尘脸色更难看。
舞者快速后退,队伍重新成形,再不敢有人上前。
“不好了!不好了有人落水了。”
陆辑尘下意识起身。
魏迟渊快速给了他一个眼神。
陆辑尘下意识的坐了回去,却看向魏迟渊:“可……”出事了?
“别人的地方……”魏迟渊声音不大,他们是能过问还是能出头,你见这个房间里的人谁动了。何况,就是出事了,你是要带走,还是要管到底?
甚至男子还是女子?
敢在这种场合闹出这种事的,要不有仇要不有所图。
但也不是每个人都如此淡定,好事的还是出去了不少。
陆辑尘见魏迟渊不动,他也不动。
魏迟渊突然看向景老:“三色山有您家的一条商路?”
陆辑尘瞬间看过去。
“景老,可否割爱,我这里有另一条路愿与景老交换。”
陆辑尘心里针扎一样,哪里还有功夫惦记落水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