莘嫔无法相信这一点,他怎么可以在知道后,还让自己的亲人去死?那些都是他的助力,他该无条件信任的人。
莘嫔不相信这是真的,肯定是高离胡说!
高离看着妹妹,妹妹这些年过的太好了,忘了最初的尔虞我诈。
如果这件事在三殿下成为帝王、还是耀古烁今的帝王后,那时候皇后娘娘也已经仙逝多年,没有任何牵制他的力量。
他在听说这件事后,或者会说一声胡闹,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一带而过,偶然从指缝里漏一点好处,给高家后人一点机会外,其它再无恩泽高家的可能。
三殿下生来在权利漩涡最急处,见惯了风浪,也锁定了最中间的位置。
现在告诉三皇子,那不是他的位置?他怎么可能安于平庸。
莘嫔不信,她就是不信。
高离看着她,本来不想做的事,看着她‘天真’的样子,觉得,有些事,不得不做。
高离放下最后的犹豫,拿出了一个玉佩,小时候,他们父亲找人刻的,他们三人一人一枚:“这是二弟的,你留着,做个念想……”
莘嫔眼泪无声的划过眼眶,她亲生的儿子杀她的亲弟弟……和她一起长大的亲人……
莘嫔接过玉佩,护在怀里,这枚如今看来已经没小时候那么喜欢的玉佩,却是她进宫以前最多的回忆。
高离看着玉佩,放心又痛苦:“不要再见他……他现在比你更难……”
莘嫔不相信,不相信她第一个亲人离世的消息是她儿子带来的:“难道……我们会背弃他吗……”他凭什么那么做。莘嫔痛苦得声音嘶哑。
“难道你和我能带给他想要的一切吗?”高离声音讽刺:“既然不能……我们就是趴在他脚上的蛆。”
莘嫔踉跄一步,她从没想过她费尽心力,他却如此看她们,他为什么不能先体谅她的无奈和痛苦。
高离再次确定玉佩在她手上,开口:“我不能在这里太久,先……”
“谁在害他!”纵然三殿下让她失望,她也记得自己孩子的危险,这些人休想害三皇子,她走到今天都是为了看着她儿子,登上至高无上的位置!
高离心里一阵心酸,这些事很快她就不用想了,不过,她却可以在临死前发挥最大的作用,如果莘嫔能杀了知道的人……
高离立即决定:“你回去,等我消息。”毒,没那么快发作。
莘嫔既痛苦又想他:“好。”
“等一下,你跟我说一下当年的事。”才有可怀疑的人,怎么就成了?
……
坤仪宫内。
“你说莘嫔病了?”苏萋萋知道昨晚高离见了莘嫔,那她极有可能知道周连衡知道的事,今天就病了:“真的病了?”
“李太医说,看着像中毒,但是时间太浅,他不敢妄谈。而且大悲大痛也有可能肾气流失,还要再观。”
苏萋萋愣了一下,继而动作停滞,中毒?一时间不知道该悲该喜。
钱嬷嬷垂着头,隐约明了皇后娘娘交织的情绪。
三皇子是娘娘一手带大的。
苏萋萋慢慢坐在床头,感受着床下她新铺的木板,最终还是欣慰的笑了,莘嫔能杀她儿子,莘嫔的亲儿子怎么就不能杀莘嫔。母子连心,传承了他生母的手艺。
这可……一直是她想送莘嫔的礼物。
苏萋萋抚过床单,这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木板,甚至不是那个孩子可能睡过的床,因为莘嫔都处理干净了。
任何一点可以回忆到那个孩子的东西,她都处理了。理由是,她太悲伤,不能再睹物思人。
恐怕……是做贼心虚吧:“还有什么?”
钱嬷嬷开口:“她们现在怀疑,还有别人知道,估计高离那边要对可能知道的人下手,否则莘嫔就不是慢性毒了……”只是她的揣测。
“咱们的人查到的结果呢?”人为?还是意外?
钱嬷嬷心咯噔一下,徐相……不想告诉皇后娘娘,怕皇后娘娘胡思乱想:“不是很确定……”这是真的,接下来的话也是真的:“火势,应该有人动了手脚,但我们的人行动也很快,对方未必有机会再做什么,就是做了,三皇子的事她们也不能完全确定,否则不可能这么多年了不对娘娘……致命一击。”
苏萋萋苦笑,她就知道,怎么有那么好的事,所有的痛苦,都能转移到恨意上。
到头来,还是她自己的错,她没有看刚出生的孩子一眼,就是最大的错。
钱嬷嬷还没有说完:“还……还有,按说对方最大的目的应该是烧死娘娘您,或者烧死孩子。换子的事,无论动机、还是后续成本,变数太大,都完全不可行……”还容易出错。
何况最后孩子还在永固姐姐手里:“但……不排除,永固发现有人要害小皇子,主动换了小主子的可能……”
苏萋萋已经没必要听了,她但凡看一眼,看上一个影子……
“娘娘……娘……”
“我没事,能有什么事……”怎么可能那么脆弱:“莘嫔什么时候起不来了,告诉本宫一身。”这样好的事,莘嫔怎么可以不知道是谁赏给她的,就这么去了。
“……是。”
……
莘苑。
高嬷嬷最不想的,就是现在知道三皇子的事情,关于三皇子的任何事,她都不想知道。
因为她知道了,只能说明莘嫔自己捏不住了。
莘嫔诧异转头:“嬷嬷不惊讶?”估计昨晚吹了风,今早起来就不舒服,刚看了太医喝了药。
高嬷嬷也不知道该不该惊讶,猜到了,也不算惊讶。
莘嫔苦笑:“连你都不惊讶,无怪别人会知道,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高嬷嬷为主子提提被子:“上次与娘娘说话的时候。”
莘嫔眼泪落了下来,痛苦、不甘又无能为力:“他为什么要杀他舅舅,那是他舅舅啊……”
高嬷嬷突然觉得事情不对!
非常不对!
这件事为什么是三皇子先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