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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能不弄得汴京城人心惶惶。

    更何况他们还表露出了这个意思,以后家里的权势怎么分?正堂要不要给他们让出来?隐了的那些大夫人们也要重新掌家怎么办?

    苏萋萋的大哥就是这样回来的人,她拉拢的谢家也回来了这样的人。

    简直!简直!

    苏萋萋气得猛拍桌子,力道太大,弹裂了手上的护甲!

    钱嬷嬷吓得急忙查看皇后娘娘。

    苏萋萋挥开她的手,气死她了!问题是,这些人!他‘直’!看看当年他们干出的事,就知道这些人心有多狠。

    父母哭断肠,孩子哭死过去都不回头的‘纯’人!

    如今他们回来了,呵呵,就回来了,真轻易!想收买他们,更是不可能!不碰几次壁,不吃几次亏,他们都不会乖乖被她收用!而收这些人,这些人会不会跟她都是麻烦事。

    自家哥哥还能威胁,谢家呢?!人家说不跟皇儿就能不跟皇儿!好好的吃风饮露不好吗!

    钱嬷嬷小心的捡起护甲残片:“娘娘小心。”

    “本宫小心什么?!好端端的冒出来这么多人,本来固定的局势,现在要怎么样!”

    钱嬷嬷不懂这些,但也知道难办。让这些世家沾储君之争的身,哪有那么容易。

    苏萋萋让自己冷静一些,事已至此,她就是把自己气死也于事无补:“他们怎么突然回来了?怎么回事?”

    钱嬷嬷不知道,皇后娘娘都不知道的事她不可能知道,就是突然之间外面的闲云野鹤、名流之士,突然开始追求红尘俗物了。

    苏萋萋掏出丝绢,将小指上的伤按住:“一般而言一个世家大族,会有两个人入世,一个做肱骨老臣,一个做接班人培养。”毕竟官位就那么几个,世家大族之间竞争同样激烈。

    家族站住了这个位置,这个位置上下浮动一个品级,就默认是这个家族的,维持这个局面,需要源源不断的资源投入。所以一个家族根基不能被分薄,想要官位高,都是集中资源扶持一个。

    如今倒好,一个个闹着都要出世,家族给不给你分功绩、给不给你做成绩?还是想一辈子做一个主簿!

    最怕的是皇上看中,直接高官厚禄拿来用。

    一个家族突然出道三个四个高官,不等其他世家联合起来攻击,皇上都怕此家族一家独大,闹出‘挟天子’的丑闻,要剔下去几个。

    到时候剔除谁,谁甘心:“他们想不到吗?都是那么‘通透’的人!要干什么?”

    “娘娘。”大太监永寿走进来。

    “说。”

    “苏老爷派人来传话,大公……大老爷要参加明年的科举。”

    苏萋萋闻言险些厥过去,若是没考中……苏家还要不要脸,若是考中了……回到上面的麻烦:“让他给本宫滚回山里去!”

    永寿小心翼翼没敢动。

    “还不去传话!”

    “奴……奴才还没回完,苏老爷还说,齐三公子回来挂职了。”

    钱嬷嬷、永寿急忙冲过去,扶住皇后娘娘:“娘娘,娘娘!快传太医!”

    苏萋萋急忙握住钱嬷嬷的手:“本宫没事,没事。”齐桓山,二皇子的亲舅舅,善战,领兵十万!

    苏萋萋克制着滔天的愤怒,才能一点点站起来:“传徐相……”

    “娘娘,您忘了,徐大人今日去了南堤。”

    “让他回来了立即来见本宫。”

    “徐大人晚上回来……”声音越说越低。

    “算了,给本宫准备衣服,本宫亲自去见他!”

    ……

    暖黄洒满大地,徐正从车上下来,身后跟着几位下属。

    三人站在车边,低声说着什么,稍后,几人边说边往徐府内走。

    三不拽拽门上的蓝色门栓。

    徐正侧头听着什么。

    三不使劲儿咳了一下,将门环上蓝色的绸缎拨弄一下。

    徐正瞬间顿住脚步,她在。

    三不松口气。

    “徐大人……

    “突然想到我有点事,今天恐怕不能招待各位,下次有机会再与众位同聚。”

    “哪里哪里,本来就是下官等叨扰,大人的事情要紧,大人先忙,下官告辞。”

    徐正送走众人,大步向内走去:“什么时候到的?”

    “半个时辰前。”

    “下次记得派人通知我。”

    “是,大人。”

    ……

    “你还有时间吃晚膳,汴京城都闹成什么样了。”

    徐正擦擦手,声音不急不缓:“闹成什么样了?”

    “当然是一片污浊!”简易朱钗轻晃,彰显着主人隐忍的怒火。

    徐正就说她喜欢生气,不知道哪里来那么大火、也是,有所求,心自然不静:“还没吃饭?”

    “不吃。”

    徐正坐下,看她一眼,生气的时候,还是老样子,可也着实可恶过,不吃便饿着。

    “为什么会这样?好端端的那些人为什么回来?”

    “风气变了。”徐正的思绪被拉回来,总觉得这件事应该还有后手,但后手会是什么?

    “风气?”苏萋萋没觉得有什么不同,自然的坐到徐正身边。

    徐正看她一眼,素朴的衣裙落在深红色的座椅上:“静园。”

    “关静园什么事?”

    “静园那部戏唱得人尽皆知。人尽皆知,就会形成风气。”

    当所有人都不觉得‘归隐’‘静思’值得追求的时候,‘静思’就失去了意义。

    更不要说,在箴言之上提箴言,每句拆开碾碎后还不分高下的情况下。

    徐正还是耐着性子,给她盛了一碗饭。

    苏萋萋不吃:“所以你一开始就反对汴京城的茶坊、戏园与他们合作。”

    徐正看着被放置的米饭,可她却又知道他反对过静园曲目?

    “难怪,静园是什么人办的,需不需要本宫抄了它。”

    “目前来看是一家经营三十年的戏曲班子,最喜欢做的事是用银子收穷书生写的话本。”一家可追溯且单一的戏曲班子,老板传儿子,儿子传徒弟,看不出任何不妥。

    哐!“造成这种局面就必死无疑!”又慢慢收回手,实木厚桌,疼。

    徐正看了她手掌一眼,见她不说话,当她不疼,可若是二十年前这样的委屈她必定要闹人。

    等等,静园……这个模式很让人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