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破城 - 高粱河车神

千里之外的北国，段炳德率领十二万中军北上，却因为大雪被迫停在了晋阳。幽州沙门之乱也接近尾声，大赵朝堂发动了十万大军把叛军围在了恒州。这一年的正月初五，东郊之战结束了差不多二十日，北军基本上完整的消化了战果，而周边的勤王大军更是全都被震慑，不敢轻易有所动作。于是，北军终于开启了对台城的进攻。攻城的主力自然是降兵，外围的督战队则全都是北军本部，一架接着一架的云梯搭在城防上，外围的壕沟已经被填平，攀城作战开始了。各部轮番攻城，同时还有数十具投石机和数千强弓对着城头进行压制。攻城的队伍和守城的队伍，其实都是原本的大楚中军，现在却要针锋相对的厮杀。桓缜带着东宫卫队亲自在城墙上坐镇，于是城上的守军也爆发了最后的力量，拼死守卫城墙。攻城队伍数次冲上城头，都被守军打下来了。李如愿见状命人放火烧城门，右监门将军裴泯率众翻墙出来扑灭了大火，但其众却被北军尽数俘获，包括以骁勇著称的裴泯。裴泯身材雄壮，被擒之后直接就被压到了李如愿这里，被按在地上大骂道：“李贼，你这叛逆之贼，你世受皇恩，却图谋不轨...人人得而诛之...”正在李如愿身后的刘绛当即道：“大都督此人冥顽不灵，辱骂都督，请斩之。”说罢抽出腰中的佩刀就奔着裴泯去了，刚走了几步就听见李如愿道：“慢。”李如愿上前将按住刘绛的肩膀，“大红不得造次。”刘绛闻言立即退开，这表个态就得了，又不是深仇大恨的非得杀不可。实际上他是知道李如愿肯定不会让他杀人的，这就是表现出自己是个愣头青，真拿这个义父当回事。“我素知裴将军勇名，本不欲刀兵相见，奈何二宫被奸贼蒙蔽，李某是立志北伐，却得顾、陆等人进谗污蔑，二宫偏信奸贼之言，某遂起兵清君侧，还请将军细细思量。带裴将军下去安置，不得苛待。”“诺。”说罢甲士压着裴泯下去了。北军的持续攻城，台城的防御摇摇欲坠，却始终没有彻底被攻破。而刘绛所部在经过一昼夜的攻城之后，也奉命撤下修整，换防到东府城外青溪一带。而联军方面也终于在沉寂许久之后，又一次发动了对北军的进攻。齐王桓琰之子，桓绎率领八千精兵汇合任城王桓理的一万五千人，以及虎威将军赵安平收拢的溃兵万余人，再度跑到了蒋山一带，这次还把宣威将军杨孝钦所部也拉来了。诸部合计四万余人，再度越过东篱门向北军发起进攻。此时北军经过几次扩充，兵力已经接近十万，但战斗力上却是良莠不齐，真正敢战，愿意效死力的还是本部八千人和废奴为军的四千人。其余募兵和消化的降兵，并没有为李如愿死战的想法。因此，联军过了外篱城之后，跟北军交手以后，展现了极强的战斗力，桓绎驰骑冲阵，手持长槊入阵，杀十数人，联军士气大振，北军节节败退。原本驻防在东府城的张子悦率兵从东城埋伏在菰首桥两岸的民居之中，联军方面好不容易支棱起来了，对着溃兵是穷追不舍，任城王桓理所部一路追着溃兵就进了伏击圈。张子悦率军聚击，原本占据优势的联军瞬间又被打回了原型，而赵安平、杨孝钦等部见状迅速后撤，并没有上前支援桓理队伍，这就导致桓理所部被杀的大败，战死者数千，余部溃散。另一个方向的桓绎率部撞上了刘绛的营盘，刘绛直接带着三百重甲卫士发起逆冲，将其部击退。桓绎本还想再战，但见到友军败退只能无奈撤兵。看着退去的敌军刘绛直接嘲讽了一句：雷声大，雨点小。联军这次的进攻的失败，基本上也就是注定了不会再有下一次了。因为友军不可信任这个已经经历过多次验证了。头铁的任城王桓理在战后直接把杨孝钦和赵安平骂了个狗血淋透，随后带兵转奔京口。已经退场的齐王桓琰来了一次返场，跟侄子江州刺史桓绮一起来到了新林。桓绮率军一万六千余，他是前明德太子桓珏的儿子，合州刺史、鄱阳王桓经的兄弟。此时联军已经坐拥三十万人。北军则完全在不在意城外的联军，仍旧全力攻打台城，昼夜不停。刘绛所部又上去打了一昼夜，随后撤到了东府城负责警戒和看管物资，王伏宝，毛襄，袁凤举，庄辅，董绍先，李峻等北军将领也都一样，轮流率部负责攻城。失去主力队伍的桓琰想要会盟统辖全军，但却没人鸟他，全都推诿扯皮，只好去见沈穆之。而此刻的沈穆之已经终日沉迷酒色，桓琰等了好久才见到。“沈将军，联军推举你为大都督，就是希望将军可以率众平乱，如今大军数十万聚于城外，将军难道就眼看着台城陷落吗？”这要是不知道桓琰是什么人，听了这番话之后都得给他个大拇指。但沈穆之又不是傻子，你齐王一把输完了家底，现在又来哄骗我下场？“大都督？不过是前番议事是众人抬举罢了，我人微言轻，资望不足，如何能服众，殿下是昭武之子，陛下血亲，还是朝堂任命的讨逆大都督，如今危难正该您登高一呼，必能平贼定乱，我如何能越俎代庖？”齐王的姿态放的很低，但沈穆之根本就不接茬，并且神情傲慢，一脸的鄙夷。桓琰一谈及军务，就被他找话题扯开，态度摆明了就是爷不跟你们玩了。桓琰很气愤，但无可奈何。有十万大军的时候他是齐王殿下，现在大家实力都差不多，谁还鸟你这个都督中外诸军事？而台城也终于在北军的轮番强打之下，坚持不住了。崇宁二年正月十五，右监门将军王靖如开门出降，台城陷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