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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阴沉沉的天空下,众人围坐在一起,听着论钦陵的话,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凝重的神色。

    就在这时,禄东赞缓缓地走了出来,他的步伐沉稳而坚定,目光紧紧地锁住松赞干布,神色中满是诚恳。

    “赞普!”

    禄东赞微微躬身,语气低沉且严肃地说道。

    “如今大唐的骑兵就像那突然出现的狼群一般。”

    “既然已经出现在我们的视野之中,那么他们的大军想必也在不远处虎视眈眈了。”

    “我们都清楚,此前在松州城一战,我们已经付出了不小的代价,损失了大量英勇的战士。”

    “而如今,松州城就在我们眼前,它就像一块即将到手的肥肉,只差一点点就可以到手了。”

    禄东赞停顿了一下,环顾了一下四周,接着说道:“要是此时大唐的大军赶到,并且驻守在松州,牢牢把守住川西门户,那我们大军后续想要打进大唐境内,就会变得比登天还难啊!”

    “之前我们所付出的一切努力、遭受的所有损失,化为乌有。我们所有的心血都会付之一炬,我们吐蕃的荣耀也将因此蒙羞。”

    说到此处,禄东赞的眼神变得更加犀利,他提高了音量:“但是,如果我们能在大唐军队赶来之前,先将松州给攻打下来,掌握住这川西门户,那情况就截然不同了。”

    “届时,松州就会如同一根深深钉入大地的钉子一般,牢牢地扎在那里。我们就可以凭借此地,进可攻,向着大唐的领土长驱直入。”

    “退可守,让唐军无法轻易突破我们的防线。如此一来,我们未尝不能与大唐好好地战上一场,为吐蕃争取更多的利益和荣耀!”

    禄东赞这番话,乃是他深思熟虑之后才说出口的。

    他希望通过这个计划,可以弥补一些论钦陵之前所犯下的错误,让赞普的内心可以好受一些。

    松赞干布静静地看着禄东赞,仿佛在思考着什么。

    过了一会儿,他微微点了点头,声音坚定地说道:“那就依你说的做。”

    他站起身来。

    “传我的命令,必须在两天之内,把松州给我打下来。如果做不到,参战主将全部都要被处斩。”

    “打下了,我保他们一世荣华富贵!”

    “让那些地主们都不要小气,把他们的奴隶都送过来,用这些奴隶去消耗唐军的力气。”

    “在我们吐蕃,奴隶就像是那漫山遍野的野草一般,每到春天,春风一吹,自然又会生出很多。”

    “对于那些地主们的损失,我会按照奴隶的价格补偿给他们。”

    “是!赞普!”禄东赞当即领命,他知道,松州城一定能破。

    禄东赞领命后,迅速组织起军队。

    吐蕃的营帐中一片忙碌,士兵们紧张地准备着攻城器械,磨刀霍霍之声不绝于耳。

    那些地主们虽有不舍,但在赞普的严令下,驱赶着一群又一群的奴隶向着松州城进发。

    奴隶们眼神中满是恐惧与绝望,他们如同蝼蚁一般被驱赶上战场,成为这场残酷战争的牺牲品。

    ……

    松州城,这座大唐边境的军事重镇,在吐蕃大军的重重围困下,宛如惊涛骇浪中的孤舟。

    都督韩威站在城头,凛冽的风如刀割般划过他满是胡茬的脸庞,却无法吹散他眼中的凝重。

    “都督,吐蕃人这次来势汹汹啊!”

    副将李强眉头紧皱,满脸忧虑地说道。

    “哼,他们想要让我们作困兽之斗,妄图以这种方式强行破城,那我们就和他们以命换命就是了。”

    “他们攻城,要损失的远远比我们多的多。”

    韩威目光如炬,眼中燃烧着怒火。

    吐蕃的又一次攻城开始了,那场面浩大无比。

    一辆辆战车被推了出来,攻城车,云梯等不计其数。

    这一次,吐蕃人像是疯了一般,发起了近乎疯狂的自杀式袭击。

    老样子还是一群衣衫褴褛的奴隶被驱赶着向前。

    他们来自不同的部落,有老人,有孩子,有妇女,但在吐蕃贵族的皮鞭和刀剑下,他们不得不向着松州城蹒跚前行。

    他们的眼中充满了恐惧、绝望和对生命的留恋,每一步都走得无比艰难,可身后无情的催促让他们无法停下。

    “放箭!”韩威声嘶力竭地喊道。

    “大人,那些都是无辜的百姓啊!”一名年轻的士兵面露不忍。

    之前的至少还都是奴隶男人,可现在连女人孩子和老人都派上来消耗了。

    “战场上没有无辜的百姓,只有你死我活的斗争,知道吗?”

    “但此时若心软,松州城将生灵涂炭。”

    韩威咬着牙,眼中闪过一丝决然。

    一时间,城墙上箭如飞蝗般射向那群可怜的奴隶。

    利箭无情地穿透他们单薄的身体,有人倒下了,后面的人被绊倒,却又被后面涌上来的人踩踏。

    惨叫、哀嚎声此起彼伏,那刺痛着每一个守军的心。

    但吐蕃人没有丝毫怜悯,他们驱赶着奴隶,就像驱赶着一群毫无价值的牲畜。

    当奴隶们的冲锋被唐军的箭雨和石块击退,留下一地的尸体后,吐蕃士兵紧接着发起了冲锋。

    他们身着坚韧的皮甲,手持寒光闪闪的弯刀和长矛,口中喊着震耳欲聋的战吼。

    他们如汹涌的潮水般冲向松州城,似乎完全不畏惧死亡。

    “金汁准备!投石车伺候!”韩威大声下令。

    “都督,敌军太多了,这样下去我们撑不了多久。”李强看着城下如蚁群般的吐蕃士兵,忧心忡忡。

    “先顶住这一波,援军应该快到了。”韩威握紧了拳头。

    唐军的投石机再次发动,巨大的石块呼啸着砸向吐蕃士兵,每一块石头落下,都能砸倒一片敌人。

    滚烫的金汁从城墙上倾泻而下,落在吐蕃士兵的身上。那些被金汁泼中的士兵在地上痛苦地翻滚、惨叫。

    那场景宛如人间炼狱。

    然而,吐蕃士兵没有丝毫退缩,他们踏着同伴和奴隶的尸体,继续疯狂的朝着城墙爬去。

    不仅如此,下方的攻城车也不断的砸着松州那厚实的城门。

    这场残酷的攻防战持续了整整大半天,松州城下尸横遍野,尸体堆积如山,鲜血将城墙下的土地染成了一片暗红色,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血腥气味。

    那刺鼻的味道让久经沙场的老兵都忍不住皱眉,但他们没有时间去适应,因为战斗还在继续。

    松州城的守军们早已疲惫不堪,他们的手臂因长时间拉弓、挥舞武器而酸痛麻木,许多士兵受了伤,鲜血从伤口渗出,染红了他们的战袍。

    他们的眼神中满是疲惫,但更多的是坚定。他们知道,一旦松州城被攻破,城中的百姓将遭受灭顶之灾。

    “兄弟们,坚持住!我们是大唐的军人,守护百姓是我们的使命!”

    韩威在城墙上奔走鼓舞士气。

    “都督,我快没力气了,但我死也不会让吐蕃人进城!”

    一名士兵喘着粗气喊道。

    可还没等守军们有片刻的喘息,吐蕃人又发起了新一轮的攻城。

    这一波攻势似乎更加凶猛,他们像是将所有的疯狂都倾注其中。

    韩威望着城下如潮水般涌来的敌军,心中涌起一股寒意。

    他握紧了手中的长刀。

    “兄弟们,我们是大唐的军人,我们的身后是大唐的百姓和我们的家园!今日,我们与松州城共存亡!”

    韩威的声音在城墙上回荡,激励着每一位守军。

    士兵们咬紧牙关,重新振作起来,他们拿起武器,准备迎接这一波又一波如噩梦般的冲击。

    战斗越发激烈,松州城的城墙在吐蕃士兵的撞击下摇摇欲坠,城门也出现了裂缝。韩威心急如焚,他亲自来到城门处,指挥士兵用巨石和木梁加固城门。他知道,城门一旦被攻破,后果不堪设想。

    “都督,我们的箭矢和石块快用完了!”

    一名士兵焦急地报告。

    “让兄弟们准备好近战武器,一旦敌人靠近,就与他们拼杀到底!”

    韩威下达了命令,他知道,现在只能背水一战了。

    “都督,我们要是守不住了,怎么办?”

    一名年轻的士兵声音颤抖地问。

    “守不住,那就战至最后一人,我们大唐军人,没有怕死的!”

    韩威目光坚定地看着他。

    “大唐威武!”

    韩威大声举着手中的长刀大声的呼喊着!

    在这生死存亡的时刻,松州城的百姓也没有坐以待毙。

    老人们为守军准备食物和水,妇女们帮忙照顾伤员,年轻的小伙子们则拿起家中的农具,加入到城墙上的防御队伍中。

    “阿翁,我怕。”

    一个拿着锄头的小男孩颤抖着对身边的老人说。

    “孩子,别怕,我们要和军爷们一起守护我们的家。”

    老人摸着小男孩的头,眼中满是慈爱与坚定。

    城下,吐蕃军队的冲锋还在继续,他们的攻势如同狂风暴雨般猛烈。

    但松州城的守军和百姓们没有丝毫退缩,他们用自己的生命和鲜血,守卫着自己的家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