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君彦目光顺着他手指方向看去,表情更委屈了。
她叶晚清确实是个女子,长得也像是女儿家般好看,但平日里切磋武艺可一点也不像是个女的,比男人出手都果断,打法都凶残。
在他心里,那妥妥被归为惹不起那一类人,他怎么可能生出一丝别的旖旎心思啊。
“看哪呢?姑娘家是你能看的吗?”叶鹤礼又伸手重重拍了拍他脑门,瞅着这小子哪哪都不顺眼。
“叶叔,我走,我走还不成吗?”孟君彦都被打自闭了,低着头快速收拾东西,将他的毛笔宣纸随意归到一起,头都没抬就抱着往外跑,顶着一只通红的耳朵。
“爹,您是不是有些太敏感了。”叶晚娇语调闲闲地,就孟君彦跳脱的性格,她姐绝对看不上,她爹简直是乱操心。
“你姐长得那么漂亮,你爹我可不得防着点吗?万一他被晚清的美貌吸引怎么办?就得时刻敲打着。”叶鹤礼说得一本正经,细数了几个村里偷看她的小伙子,“这些都得防着,还有那个姓宋的,你记住,一定要严防死守,你来把关。”
对叶晚清长得美这事,叶晚娇举双手双脚认同,一听,还真是,她可不能让美人姐姐被渣男骗了。
“爹,您说的有道理,我保准帮您瞅着,绝对不让任何人靠近我姐。”叶晚娇拍着胸脯保证。
叶鹤礼微微扶额,“乖宝,还是要的,你姐年纪也不小了,等到个十八二十遇到个如意郎君嫁给他也不是不行。”
“那这男人首先要长得英俊,长得丑的和姐姐站在一起不搭,还得长得高,矮的影响气质,外形必须过关,还得有权,要不然护不住姐姐,而且还得是个情绪稳定的,万一遇到个暴躁的绝对是不行的……”
叶晚娇扳着指头在一边数,叶鹤礼时不时加几句,在一旁的叶晚清淡然的脸上闪过一丝无奈,放下书缓慢说:“爹,娇娇,你们就别操心了,我谁都不喜欢。”
闻言,叶鹤礼拍胸脯保证道:“也行,我闺女就是一辈子不嫁人我也能养得起。”
叶晚清对于突然说到这一话题很是无力,特别见两人热火朝天有彻夜长谈的趋势。
她温吞的转移话题,“爹,您找我们是有要事吧?”
不然也不会大晚上的出现在房间。
叶鹤礼这才想到正事,“唉对,是有事。”
他转身把门关紧,又将叶晚娇抱到腿上,压低声音在她耳边问道:“乖宝,爹想知道你那里有多少粮食,春种马上就要开始,粮食还是个问题呢。”
“就这事?”叶晚娇还以为是什么呢。
“爹,粮食我都给准备好了,都是上乘的好种子,绝对管够,等大哥回来我俩悄悄去拉一车就行了,村里每户人家也能分上个三四十斤。”
叶鹤礼长松了一口气,总算放下了心。
不到万不得已,他绝对不想麻烦闺女,但玄天宗明摆着要让桃花村自生自灭,隔绝了一切可以购粮的渠道,除非去远处的县城才能买到。
“村里的都让他们花钱买,到时候每户最多分三十斤,多少能种上些粮食。”
数量再多,就不合适了,这点道理叶鹤礼深知。
“等爹秋收后,把用乖宝的全都补上。”叶鹤礼郑重承诺道。
叶晚娇叼着苹果摆摆手,“不用,都给你们了,存上两年扩大规模,才好招兵买马。”
地方她都选好了,就蛮夷的辽阔草原不错。
话落,叶鹤礼和叶晚清二人都沉默了。
“乖宝,这话可不能乱说,给爹憋死在心里。”
叶晚娇扯了扯嘴角,“……我又不傻。”
她早就看出他爹的打算了,不然,像他这样无所事事最喜欢随遇而安的人怎么会折腾着种地。
一定是心里有了成算。
“放心,爹一定会护全家周全的。”
现如今,整个西陵国看起来是风调雨顺,百姓富足安康,但实则已经呈现出衰败之势,叶鹤礼若是不早些做准备,只怕到那时,护不住一家人。
“有啥缺的找我,爹,等种完地,早就种果树,以后卖大钱。”
“行!”叶鹤礼宠溺的揉了揉她的头发。
*
接下来的日子,玄天宗再也没来闹腾。
倒是叶晚娇,在一次到青衣十三楼送药粉时,从相熟管家嘴里听到了他们的动静,只不过被青衣少主挡了回去而已,心下稍微留心了一些。
等到将二百亩地都下种后,已经到了四月末,草长莺飞,春天万物复苏的气息扑面而来。
叶晚娇褪去了厚厚的衣物,换上了单件的衣裳,感觉整个人都轻飘了许多。
如今她每日早上都会被顾清风拎起来习武,自谢墨臣走后,这老头颓废了一个月,最终将目光落在她身上。
顾清风天天念叨叶晚娇是练武奇才,搞得她都有些相信了,勉强爬起来苦练,争取早日能够名震江湖。
虽说天赋了的,但也不妨碍她眼下练习的还是最基础的扎马步。
忙碌偷闲中,叶晚娇趁着顾清风去厨房偷吃的功夫,偷懒靠在墙头上和孟君彦胡扯。
“东哥,你说小宋每日这么读书有用吗?”她目光落在开着窗户沉默坐在书桌前捧着一本书温习的宋言白身上。
只见他穿着一身浅色长衫,头发用发冠束起,露出清瘦的下颚,眼神专注,宛如一幅画卷上的谦谦公子。
孟君彦扎马步也有些累了,放松的从叶晚娇背后探出颗头东张西望,迟疑道:“应该有用吧,今年有没有乡试,让他去试一试。”
“我怎么知道。”她又不考科举。
“呵,这么好奇,老头告诉你们,今年有乡试。”
突然,两人身后传来冷飕飕的声音,双双回头,就对上了顾清风阴沉沉的眼神,他轻扯了下嘴角,说出来的话冰冷无情。
“你们两个偷懒都偷上瘾了,加练半个时辰。”
叶晚娇瞬间露出痛苦的表情,生无可恋。
她腿都站不住了。
孟君彦同样后悔啊!
他凑什么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