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中弹者不管身披几层重甲,无一例外,全部被一枪贯穿,铅弹都不知道飞哪去了,只在人身上留下两个红枣大小的冒血窟窿。
章程心在滴血,这些可都是他辛辛苦苦,花费无数心血和钱粮,才培养起来的嫡系部队啊!
如今看着他们这样一个个被报销,那感觉,比直接把他枪毙了还难受!
因此,他对眼前这只周军的恨意,也彻底深入骨髓!
“传本官将令!破敌之后,所有残敌就地格杀,一个不留!”
“只把他们的那些管子带上,去打下一座关隘,进城之后,十日不封刀!”
章程再次许诺好处鼓舞士气,他看准了魏军阵地上的那些枪炮,即便他们消灭这支魏军后会元气大伤。
但有了这些大威力武器,打进下一组关隘也将没有任何压力!
章程暗暗决定:进城之后,他定要拿那些低贱的魏人好好发泄一番!将今天受到的耻辱,彻底洗刷干净!
听到统领的许诺,那些跟着冲锋的周军,个个都像打了鹿血一样,瞪着猩红的双眼,趴伏在马背上发出野兽般的嘶吼,朝魏军阵地奔腾而去!
十日不封刀,这绝对是个天大的诱惑!
几息之间,两军的距离便拉近到50步,周俊的弓箭在这个距离开始能吃上劲了。
一波波箭雨攒射而出,在天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抛物线后,一头朝魏军阵地扎了下来。
好在炮兵们知道自己没有开炮的机会了,提前拿起盾牌,遵循预案快速来到了,后方的火枪兵阵列中,举盾为对方挡箭。
因此,即便这一波波箭雨射的热闹,却没给魏军造成多大伤亡。
他们依旧面无表情,冷静按照步兵操点上的规范,不断重复着填弹、装药、举枪、射击这四个动作,宛若一台台杀人机器。
箭雨弹幕不断交织,周军士兵一排排的倒下,每一秒的伤亡,都维持在三位数。
神武营也不好过,炮兵携带的盾牌防护面积终究有限,他们也不断有人中箭倒下。
双方就这样消耗着,忍耐着,互相比拼谁能坚持到最后。
在迫近到四十步时,周军中军的伤亡已经超过1/3了,但剩下的人却更加疯狂!因为胜利已经近在咫尺了。
这一幕看的章程既心疼又兴奋,只要趁着这股气势,一举冲破魏军阵地,今天吃的所有亏,他都能找补回来。
但他也知道,如果他们没能在这股气耗尽之前冲破魏军军阵,那么不说败的很惨,至少这场战争的胜利将,与他们无缘。
不过一向自负的章程,并不认为这种情况会发生在他的军队身上。
那种疯狂与自大,让他们盲目,周军甚至收起弓箭,拔出马刀和长枪,准备用骑兵冲阵!
而谁都没发现,魏军那些炮兵一个个都放下了盾牌,打开了火枪手脚边的大箱子,从里面拿出了一个个苹果大小的铁疙瘩。
三十五步,三十三步,三十一步……
双方距离再次缩短,周军所有的官兵全都面露疯狂之色,他们已经在想着这伙魏军,被他们砍的脑袋满地乱滚的,美妙画面了。
而下一刻,这场美梦被一声惊天巨响,无情碾碎!
“拉火!”
见周军大部分军队已经冲进了,自己预先设置的雷场,司安果断下令!
旗语兵立刻挥舞着旗帜,得到命令后,埋伏在两侧树林中的神武营士兵立刻拉下导火索。
导火索拉下的那一刻,先是大地低吼,整个官道都在剧烈震颤,仿佛地下埋着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
周军的战马纷纷受惊,可还没等他们搞清楚发生什么事,两道耀眼的火球,便从他们军阵的前端,还有后半段,齐齐爆开!
轰!!!
震耳欲聋的爆鸣响彻密林,刺目的红光夺日之辉,埋藏在魏军阵前三十步处,和一里地之外的两道地雷线被引爆!
每一个爆点,都埋下了足足五颗地雷,而每一块地雷的装药量,更是达到了十斤的恐怖程度!
十枚地雷,一百斤火药被同时引爆,直接炸出了两道,方圆二十米的真空地带!
在这片区域由于高强度冲击波,和密集到连蚂蚁都无处藏身的破片射流共同席卷,导致凡是爆炸之时,身在这片区域中的生物,皆无活口!
只一瞬间,周军被直接带走了上百人,军阵也被截成两段!
而神武营的杀戮,远没有就此结束!
轰轰轰!
随着这两条雷线的引爆,埋在它们中间的零散地雷也相继爆开!
一时间,无数火球从周军脚下突然窜出,还没容得他们反应,密集的金属射流就夹杂着冲击波,无情的喷涌上来,带走一个又一个生命。
“啊!”
“这是什么?”
“地火!一定是地火!”
“是神明降下来处罚我们的吗?!”
周军阵地上一片哀嚎,这些地雷爆炸产生的破片,和神武营的榴弹炮杀伤类型是一致的,效果也很像。
只要被破片擦到,最轻也是个贯穿伤!
而且和被炮轰还不同,虽然周军也不知道魏军那些筒子里装的是什么东西,筒口窜个火球,就有东西从那边飞过来收人头。
神武营的地雷却是全部埋在地下,在爆炸之前没有任何预兆,没人知道自己脚下的土地,到底哪一寸是安全的。
而一旦爆炸,那破片飞出来杀伤人员,就是零点几秒的事,根本来不及反应。
是以周军便把这些爆炸,当成了神明降下的惩戒,一时间军心大乱。
见到这一幕,章程瞬间面如死灰,领兵多年的他如何不明白,这根本不是什么神明的神罚,而就是魏军没露面的新武器!
可他没有任何办法,自己好不容易提起来的那点士气,已经被这些爆炸炸的干干净净。
整个周军中,所有人都紧张兮兮盯着自己脚下,生怕突然从哪个犄角旮旯喷出一团破片,送他们去见阎王。
除了他那几个亲兵,没人愿意再跟着自己冲锋了。
而且由于刚才冲锋的时候,整个军阵中战马之间的间隔太小,加上官道又窄,两旁都是大树。
他们根本没有空间调转马头,只能挤在一起干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