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画的一阵手忙脚乱让胡阳更加确认了自己之前的判断,他感到心里涌起了一阵苦涩,但在转瞬间却又幻化成了嘴角的一抹微笑。
胡阳居然愿意陪她一起去柳翁医馆?钟画心中生出疑虑,同时又为自己刚才的失态红了脸颊。她没敢再看胡阳的脸,只是在胡阳如同往日一样的笑语中微微点头。
自从见到方义以后,钟画的心就乱了,再也无法回到从前的那种平静。是的,她的确有很强大的内心,时常可以不声不响地自愈,但她无法做到往后余生都能像这般强大,对方义的一切置若罔闻。
她在房间里独自徘徊,独自彷徨,独自忧伤……好不容易从低谷爬上来,却又毫无防备地滑落下去。下沉,上浮,不断循环往复,像一个魔咒整缠绕着她。幸好,胡阳时不时在她身边出现,让她没有机会沉入谷底。
她现在对方义的感情越来越复杂,也不知究竟是爱还是恨,界线已经变得越来越模糊。现在的方义已经不是从前的那个方义,他对她的态度,让她无法接受,以致于胸中郁结,茶饭不思。
心病还须心药医。对于这一点,胡阳比钟画更清楚。他当然不想让钟画去见方义,哪怕是一刻也会让他心生嫉恨。可是,现在面对钟画那张憔悴的脸,他决定带钟画去见方义,或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那边餐厅的餐桌上,钟子恒夫妇和赵时运也正在聊钟画的事情,是赵时运先起的头,他钟画这些看起来明显消瘦了不少,或许是不心中暑了,最好是看医生,或者让医生来家里看看。
钟子恒夫妇最近一直忙于各自的生意,孩子们又放暑假待在家里,安全又自由,于是便没怎么把她们的事情放在心上,除了年纪最的钟骄,她是他们的开心果,时不时逗她玩玩,开心开心。
听赵时运这么一,唐佳玉立马表示赞同,让王叔给柳翁医馆打电话,让医馆派人过来给钟画看看,最好是能够把柳翁给请来。
谁料,钟子恒赶忙在一旁插了一句:“柳翁大病初愈,不便出门问诊。直接打电话让方义过来一趟就行了,名师出高徒,现在的方义医术可了不得,夸赞他的那些话都已经飘到我的耳朵里来了。”
赵时运在一旁听着,嘴角的笑容不禁渐渐消失了,眉头倒着实皱了起来,他张了张嘴,似乎是有话要,可是刚要开口,却被走进门来的胡阳抢先了一步:“伯父,伯母,这件事就交给我来办吧。我刚才跟钟画好了,我会陪她一起去医馆看看的,顺便带她出去散散心。”
钟子恒和唐佳玉相互看了看,随即点头应允。胡阳办事,他们向来放心。唐佳玉略微沉思了一会儿后,嘱咐了胡阳几句话。
赵时运看了看胡阳,只好把刚才想要的话全都咽了下去,同时眼中露出丝丝狐疑。
作为一个闲人,一个钟家大院里的旁观者,赵时阅心里一直亮堂得很,对于方义、胡阳和钟画之间的微妙关系,他心里明明白白的。只是,这是年轻人之间的事,也是这世界上最难应付的事情,即使他能想到什么好办法,也不一定就能够行得通,最终还是得靠他们自己去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