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天带着唐佳玉的亲笔书信来金禅寺见法新方丈。
法新方丈打开信认真地看了一遍后,又递给了一直站在一旁的子修。
子修接过信后,匆匆地看了一下,不觉皱起了眉头,“既然是方义的姑姑病重,理当让方义去照看。只是请假一个月,是不是时间太久了些?要是弟子们以后都这样的话,岂不是乱了寺中规矩?”
法新方丈微微点头,“也许钟太太是太过于担心了,或许并要不了这么多的时间。暂且让方义去吧。到时等姑姑的身体好些了,就让他回来。方义自入寺以来,表现得还是不错的。”
子修见方丈已经发话了,便也不再多言,领着黄天去见方义。
然而,方义此刻却并不在寺中,早饭后就去山中砍柴了。
于是,子修将黄天交给了觉文,让觉文带他去客堂等待方义。
觉文乐呵呵地引着黄天来到客堂,殷勤地端茶递水。黄天也十分有礼貌地回应着。
见四下无人,黄天笑着说:“你们同是出家人,怎么差别这样大?”
觉文不禁一怔,继而笑着问:“黄施主,你的意思是?”
黄天品尝了杯中的一口茶,不禁点头赞叹起来:“都说金禅寺的兰香芽是茶中上等精品,果然名不虚传啊!”
觉文见黄天毫不掩饰地夸口称赞金禅寺精心培育出的新茶兰香芽,心中十分高兴,但又不好当面表现出来,故作谦虚地说:“黄施主过奖了!我们这里的茶叶再好,也不敢和你们钟氏茶叶相提并论啊。小家子气,登不上大台面哟。”
黄天乜斜着眼睛看着觉文,笑着摇摇头,“你们俩果然是完全不同的两个和尚。子修师父就好比那山头千年不化的冰雪,而你却像是这阳春三月轻柔拂面的微风。”
觉文哈哈大笑,“不愧是钟家的人,个个不是才子便是佳人。对了,听说钟老板最近去上海了?不知道回来了没有?”
“暂且还没有,估计也快了吧。”黄天又呷了几口茶,只觉唇齿留香,沁人心脾,神清气爽。
觉文点点头,“钟老板虽说家大业大,却也一年到头奔波不停。也亏是他,要是换了别人,怕是顶不住的。”
黄天点头说:“可不是嘛。所以还是那句话:‘能者多劳’。”
“无能者无所求。”觉文随口接上了一句。
两人相互看了一眼,随即都哈哈大笑起来。
这时,有个小和尚进来禀告,说方义已经从山中砍柴回来了。
黄天赶紧起身往外走,觉文也随后跟了出来。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黄天来到外面的台阶上,只见山门大开,不见方义,却见一座黑压压的高大的柴山在往寺里缓缓移动。
“这个方义,小小年纪,竟有如此大的力气!”黄天忍不住说了一句,眼睛瞪得像铜铃一般大。
觉文笑着说:“方义的确不是一般人。他也哪里都好,就是脾气不小!”
黄天呵呵一笑,“男子汉有点脾气,就叫做有个性。”
觉文眯起双眼,笑而不语。
等方义梳洗完毕后,有人领着他先来法堂见法新方丈。法新方丈将慧子生病的消息委婉地告诉了方义。方义顿时皱起了眉头。法新方丈又说了一些宽慰的话,然后让他去客堂见黄天。
方义到了客堂以后,黄天又把事情的经过简单说了一遍,他见方义果然满脸愁云密布,不禁想到,当初钟老板同意方义来寺中修行的做法,是对的!方义的胸中似乎有一种特别强大的气,随时随地憋在心里,却又随时随地都能发作出来。除了静心修行之外,似乎也别无他法。
方义回到房里收拾好了一切,然后跟着黄天一起离开了金禅寺。
出了金禅寺以后,才走出几百米远,方义忽然想到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于是对黄天说:“你在这里等我一会儿,我去去就来。”
还没等黄天开口说话,方义就带着那支玉箫跑得无影无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