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品小官?!崔珏心里嗤笑,“想那唐渊堂堂探花郎也不过在这城里做个七品推官,蔡伯光到底捐了多少钱?
蒋歆很是不耐烦听此人哭喊哀嚎,再一拍惊堂木,“肃静!”
两旁的鬼差立刻上前,把枷锁镣铐给他带个齐全。
泰媪拿出探针,刺破他的手指,取了一缕生魂交给崔珏。
蒋歆待他终于安静下来,开口问道:“你把你的生平,还有你到底是怎么死的,细细讲来!”
崔珏此时也拿出冥镜,摆在一旁,将那一缕生魂注入冥镜,告诉蔡伯光:“你最好说实话!这冥镜里有你的过往一生。如果你有半句虚言,叫唤地狱等着你呢!”
蔡伯光颤颤巍巍地问道:“会拔舌头吗?”
“十殿阎罗皆有刑罚。你如果想感受一下,尽可试试!”崔珏冷笑。
蔡伯光赶忙摆手,“不敢不敢,我不敢!”
蒋歆也懒得与他废话,“你且说来,别再拖延!”
泰媪见此情景,也不便久留,带着春娘和媚娘的魂魄悄悄地隐了。
蔡伯光见到此情景,觉得无比可怖;转头又看见台上那不怒自威的蒋歆,更觉得可怕。他想稳一稳心神,摸了摸左胸口,可那里再没有心脏搏动,吞了吞口水,一五一十地讲述。
“我本是城东一户财主,祖祖辈辈都是以放贷为生。因为几十年前世道生乱,我家先祖趁此机会发了大财;传到我这一辈已经是家财万贯。
“家有横财,谁也挡不住!当今圣上广开财路,其中就有捐官。有许多书生屡考不中,便走了纳赀捐官这条路。可朝廷官职价码也是高得吓人,许多人就到我家来借贷,当了官之后再还给我们!”
听到这里,蒋歆面无表情;崔珏却是眉头紧皱。
蒋歆继续问道:“你家既然是放贷为生,那你又怎么当上了这里的通判?”
蔡伯光嘿嘿一笑,“我们祖祖辈辈未曾当过官,看那些书生当官容易,赚钱更容易,所以我就捐了一个六品的通判来当一当!”
崔珏紧接着问道:“你从一开始就是在此地为官吗?”
“是是是,我家祖祖辈辈都在这里,所以当时捐官的时候也没想过去别的地方,就想在这里稳稳当当的过下去。再说了,我家在这城里多年,谁家是富户,再清楚不过!想要贪钱也找得准人家!”蔡伯光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后来新任的知府大人到了此地。原本听说他是王爷的女婿,还怕他不愿与我等相交,却不想知府为人十分和善,与我们各路官员都相交甚密,吃喝玩乐同在一处。”这几句话说的恭敬,完全没有他刚刚大喊“范溪河害我”的样子。
突然,崔珏又问了一个问题:“你捐官所费银两几何?”
“两万两,我足足花了两万两!”蔡伯光说得咬牙切齿,很是肉疼。
当下,六品捐官的价格不过是八千两左右,也不知为何他花了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