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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副画面实在刺激,白姜的睡意被惊飞,眼睛都变成了斗鸡眼。

    她本能屏住了呼吸,眼睁睁看着那小绿蛇扭啊扭,那细细的蛇尾有两次都扫到她额头上了。泥浆实在管用,凝固变硬后变成一张紧贴在脸上的面具,那小绿蛇很快爬远,自始至终没发现咫尺近处有“新鲜”的食物。

    “……”危机解除,白姜挺直的腰弯下来,额头被冷汗浸湿,一些泥块随着她低头啪嗒嗒往下掉。

    她将扣在身上的“笼子”收起来,仍觉得心有余悸,任谁刚睡醒看见面前有一条毒蛇都无法冷静啊!她还往身上套了一层用枝叶编的笼子,算是一层简单的伪装,结果那蛇还掉进来了,好悬没落到她头上!

    不想了,再想鸡皮疙瘩退不下去了。

    一大早的,白姜一点胃口都没有,等手臂上的鸡皮疙瘩消退,她才下树。

    往前多走个一公里,就来到了岛屿边缘,无垠海域在她眼前展开,碧水蓝天,看着平静无波十分美好。

    她就近爬上一棵树,开始了等待。

    在等物资船的过程中,她听见了远处有淡淡的水声,听着不像海浪袭岸的自然声响,倒像是有人下水了。

    是玩家?在捕鱼吗?

    独自待了大半个月,白姜并不觉得孤单。但她着实需要跟其他幸存者交换一下最新的情报了。

    没有多犹豫,白姜爬下树循着声儿过去了。

    捞鱼的是慕蓉。

    她在进岛第一天早上遇袭趁乱逃走后,就一直在岛边缘待着。她的水性特别好,当时船毁落水,她也砸水里了。水下有东西袭击人,她看见近处有玩家被袭击,立即游走了。这一步走对了,她游出老远,袭击者没有追过来,她就一路游,直接游到了水道的入口处。

    台风到来的时候,她忙往岛内高处躲,最后是在一棵参天大树之上避开洪水的。

    “当时有一道雷落在旁边的树上,我以为自己也要死了。”慕蓉说。她亲眼看见那棵茁壮的大树在十几秒间被劈成了黑炭,那场面极为骇人,她悚然不敢休息,怕被雷劈的时候无法及时反应过来使用治疗包,真的给一下劈死了。

    “我在这边住了十来天了,捕鱼倒是很方便。”也没有危险,慕蓉也想不通为什么那些怪人不追到这里来。

    “怪人?你看清过袭击者的模样吗?”白姜递给她一个真空包装面包,是在船上时拿的。

    慕蓉谢过她,她还真的馋面包,从船上带的东西早半个月前就吃完了,这些日子她都是靠捕鱼度日,第一天吃生鱼片生虾片那叫鲜美,吃到今天已经想吐了。

    慕蓉还真的见过,在水里的时候。

    “是人的样子,不过头很奇怪。”她肯定地说,还给白姜仔细描绘了一遍,听得白姜头皮发麻。

    听慕蓉的讲述,袭击者长着人身,但双腿很粗短,双手却很长,这也就算了,到底还是人的样子,但脖子上面的那颗脑袋就让人胆寒了,那颗脑袋是

    个不规则的肉团,中间嵌着两颗鸡蛋大的竖瞳红眼,没长鼻子和耳朵,嘴巴不在应在的地方,而是长在天灵盖上,从里面还会吐出一根比手臂还长的肉舌头,舌头上长着锯齿。

    “我亲眼看见舌头刺进了一个玩家的头,看模样像是在吸食脑浆。()”慕蓉边吃面包边说,回忆的确让人不适,但馋虫更加控制不住,她选择先填饱肚子。

    听你这么说,我更怀疑那是一十年前研究所遗留的实验体了。()”白姜呼出一口浊气,那种“生物”,正常进化可弄不来那种逆天的形态,这一听就是人为制造的产物。

    “可不是么,所以我一直就没打算去研究所,总觉得那里是龙潭虎穴……你去了么?”

    “去了。远远看一眼没敢靠近。”白姜将自己的所见也告诉慕蓉,慕蓉听着停下咀嚼,若有所思:“其实我从船爆炸那天就怀疑,那些东西有智商,虽然它的脑袋看起来不像存有智慧的样子,但懂得在船工都下船,各处防守薄弱的时候用炸药炸船——”

    没点“脑子”可做不出来这种称得上详尽的计划。

    白姜点头,补充:“选择在货轮靠岸后动手,而不是刚进岛的时候。”

    当时她就觉得有一种暗流涌动的诡异平静,猜疑会有意外或变故发生,结果从进岛到抵达水道终点,愣是安安静静,一点危险都没有发生。

    于是船工们心情放松,以最低的防备心提着工具下船去开路,玩家们、包括她在内,都以为危机会在研究所里,结果迎来当头一棒,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交换好情报,两人分开,白姜也无意侵入慕蓉的固定生活领域。

    她回到刚才的树上,靠着树干用望远镜看远方,期盼着某一刻能够见到物资船的船帆。

    这一等就等了一天,傍晚时分水道附近又来了两个玩家,两人看着是结伴而来。

    情报交流这一活动又进行了一次,不过似乎只有慕容恰好在水中见过偷袭者真容。

    白姜一直在想,那样畸形的生物,是被编辑进了“速度”的属性么?否则怎么会速度那么快,风卷起落叶还能看个影儿,那怪物却是真正的来无影去无踪,她与怪物最贴近的一次“接触”,那东西从她头顶掠过,她愣是连残影都没能瞧见。

    靠近水道入口的玩家越来越多,白姜还看见了几个船工,其中就包括船长。

    船长等人看玩家们的眼睛也有一些诧异,这些弱鸡一样的研究员,还真的能在荒岛上存活下来?他们知道该怎么取干净的水,该摘什么样的野果充饥,被蛇咬了该怎么处理么?

    一个两个运气好就算了,活个三天五天也就罢了,十几一个人竟然在荒岛上独自生活了三十天,这也太、太不可思议了吧!

    没有人理会npc们的打量,在船上还没抵达目的地的时候,玩家们也许还忌讳着一些,怕在无边无垠的海上被当做“间谍”给绑起来,那可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现在大家都一样在荒岛上流浪,谁怕谁啊!

    再扫一眼,npc

    ()剩下的人数也不多嘛,看着比玩家还少,稀稀拉拉不过四五个人,那就更不用在意了。

    在这样平静又怪异的氛围里,天黑了,而物资船没有来。

    大家心中都有一些想法,只是暂时不说出来。

    夜晚降临,幸存者们各自寻找过夜的地点,大多数都选择了上树。能活到今天,再是不会爬树的人都学会了爬树,不说跟猴子一样吸溜一下就能蹿上去,也能缓而稳地往上挪了。

    十八个新人玩家里只活下来三个,其中就有戚小柒,她受的苦可太多了,跌跌撞撞地学会了在荒岛上生存,被蛇虫咬中毒的、吃野果子中毒、啃野草中毒……

    她学会了自己划开伤口挤黑血,学会了催吐,学会了爬树,学会了挖洪水过后地上堆积的淤泥糊在身上掩盖气味,连蛇都宰了好几条,生蛇肉都啃过……一个月下来,虽然整个人面黄肌瘦,脸颊和眼睛凹陷,但称得上脱胎换骨了。

    来到岛边缘,戚小柒捡了几只虾,没剥壳直接丢嘴里咀嚼。

    晚上,她爬上树,折断翻盖的指甲早就过了最痛的时候,她已然能够适应那种钝钝的痛楚。

    上了树,她揪了几片嫩树叶往嘴里塞,这种树的叶子她吃过,不会拉肚子。

    她折断一根树枝盖在肚子上充当被子,嚼着树叶进入睡眠。

    这附近人多,戚小柒第一次睡得踏实。虽然知道大家都是自扫门前雪,但身边有同类在,总是多几分安全感的,如果有危险到来,其他人比她厉害些肯定能提前发现,能得两句提醒她就满足了。

    戚小柒并不怪别人,她也遇见过救命的恩情呐,在苦难磨砺中她早就想通了,大家都不容易,不拉拔她能理解,能靠的还是自己,别人又不是你的爹妈。

    一觉睡到大天亮,自然醒来时,戚小柒还有一些发懵。

    她听见有人在不远处嘀咕:“船怎么没来啊……”

    戚小柒立时完全清醒了。她搜了揉手脚活络筋骨后爬起来,踮着脚扶着树枝探头穿过枝叶缝隙往海面上看。

    海面空无一船,物资船还是没来。

    “会不会是船长记错了?”玩家们决定找船长问一问。

    船工们也着急,已经问过船长好几遍了。

    船长被问得不耐烦,忍不住压低声音吼道:“我没记错!”娘的!他自己也心焦啊!

    众人又等了三天,别说物资船了,连一块木板都没见着,海面一如既往的辽阔壮美,大家的心都凉透了。

    白姜喝下瓶子里最后一口水,将空瓶子丢回超市里。她爬下树,去找其他玩家们商量:“看来我们还是免不了去研究所一趟。”

    存着侥幸心理,希望副本终结于物资船到来那一天,希望光圈就在物资船上。直到今天,白姜知道自己得面对现实了,那疑似实验体的异种,看来是躲不过的!

    老玩家们很快决定前往研究所,大家找硬石头磨刀,砍新的硬树枝削尖,极尽所能将武器预备上。

    船长和几个船

    工也决定一同前往,船长说:“也许能在研究所里找到能对外发送信号的装置。()”

    准备一番后,第一天早上众人排成一条长长的队伍一起出发。

    傍晚时分抵达研究所附近,众人停下来休整,打算明天再继续前进,晚上不是行动的最佳时机。

    这一晚的森林很平静,这种平静跟之前白姜在水道上的感受很相似,底下暗波涌动,空气沉闷得让人心情躁动。

    第一天早上,白姜早早起床先填饱肚子,爬上树冠用望远镜远眺。

    这次来的路线,跟她上一次来时不同,因而看向研究所的角度也不同。

    电网上仍挂着尸体,跟她上次见到的不一样。

    除此之外,没有别的线索,看来非得亲自靠近,甚至走进去才行了。

    临到这里,几个船工打了退堂鼓,船长呵斥了一番,最后npc全员到齐。船长还挺有担当,主动走在最前面。

    这是白姜第一次离研究所那么近,她走在队伍中间,来到研究所外十来米处的位置。无需望远镜,这回她能以肉眼清清楚楚看清研究所的模样。

    抬头看,生锈的电网上尸体在轻轻摇晃着,空气中散发着尸臭味。

    研究所的围墙有三四米高,外层铺满了藤蔓,藤蔓继续往上绕着电网钻营生长,不看尸体的话其实很有岁月厚重的气息,适合拍照做背景墙。

    直到此时,仍没有任何危险。

    白姜随着人流继续往前走,他们绕着研究所寻找大门。大门钥匙就在船长身上呢,不过白姜想,船长拥有的钥匙大概不止大门一把。

    大门紧闭,船长坚定地将一把巴掌大、锯齿细密复杂的钥匙插进钥匙孔里≈dash;≈dash;插不进去,里面生锈了。

    搞点油润一润啊。()”

    “哪里有油,你们谁带了?”

    船上倒是多的是食用油和燃油,可船炸了沉了呀。

    “我带了有。”白姜说着假装从包里拿出一个□□。

    这是她早就做好囤在超市一个角落里的,紧急情况下需要时立刻就能拿出来用。

    楼夏赞叹:“姐妹,还是你厉害。”在船上的时候竟然连燃油都偷得到,□□都做出来了!她不是没想过偷燃油,那可是好东西,结果还在货仓里偷食物呢,货轮就爆炸了。

    白姜默认了,没有开口多说,她倒出一些在弯起来的叶片上,再用叶片将汽油倒进钥匙孔。

    “咔哒!——哒!”船长试了几遍,感觉到钥匙孔内里开始顺滑起来了,这才用巧劲一拧,门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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