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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章 沐家后人的保证书

    面对詹夫子的大吐苦水,穆浅染却是想得更远了。

    周家、丹平村、詹家、南方……

    这显然不是巧合。

    如果她没猜错的话,詹家应该是太上皇给自家后辈留的另一个保障。

    毕竟周家的凤钗能不能成功拿到都未知,稳妥起见,自然是要留个后手了。

    如此,三任帝师的詹夫子和以詹夫子马首是瞻的詹家,自然就是最佳的人选。

    要知道,詹夫子可是连储君手心都敢打的头铁人物。

    虽然和揍娃跟喝开水简单的穆浅染比起来还差了些,但在这个皇权至上的时代,已经是惊为天人的存在了好么?

    穆浅染越想越觉得自己的这个猜测十分的合理,也越发感慨那位素未谋面的太上皇谋算之深。

    如果周家的凤钗拿到手,也破了迷局,自然是好,不仅有岭南道的书院才子相助,还有金银财宝做底气。

    如果周家的布置没能派上用场,那还有詹家这个兜底,只要不是蠢笨如猪,自然能想到去寻这位三朝帝师相助。

    一旦詹夫子在手,还愁没有的天下英才相助?便是钱财……

    据詹夫子所言,当年太上皇逼迫自己答应后,似乎也意识到其行径过于小人,便大手一挥,悄悄给了詹家许多不曾外漏的产业,美其名曰:

    虽然太傅幼年罚朕甚狠,但朕也不是那般记打不记吃的,这些……便当做是朕给予太傅的谢礼吧,只要家中不出败家子,想来也是够用几世的。

    如此,也解释了詹家明明是清流文官,家中也没有擅长理财之人,为何能攒下这许多家业的原因。

    原来,一切都是有人提前布局,只为了能在关键时刻助力一把大厦将倾的皇室。

    只可惜,原着中的詹夫子还没等到小暴君前去投奔就不明不白的死了,詹家的立场也跟着变了。

    男主更是在七岁后就开始了逃亡的生活,虽然中间收服了许多人手的,但总归是没有眼下得到这两手助力轻松——不对。

    穆浅染忽地一滞。

    这太上皇和国师都联手布置了这么重要的两手,难道还会想不到如果这两个都谋划都落空的后果么?

    所以……原书中,那些被所谓的“男主光环”吸引来的下属,真的只是单纯地千里寻主,匡扶沐氏王朝么?

    恐怕……很大概率也是太上皇的布局吧?

    而那位被季常和陈平堂算计死的先皇,又在这中间起了什么作用?

    不过片刻的功夫,穆浅染的脑海中便浮现了这许多猜测,最终还是在詹夫子的连声提醒下,才稍稍回神。

    “唯白小友?唯白小友?你怎的了?”詹夫子伸手在这个忘年交小友面前晃了晃。

    是的,自从知道眼前这位也是敢于教训天子的勇士后,詹老先生就已经将其认定为知己了。

    眼下,见小友整个人有点晃神,心中便不免又开始反思自己是否说得过于严重了?

    于是又开始找补:“虽然皇家人的心胸都不甚宽广,但以你与子修的关系,应是也不会将你如何,

    只是你须得注意,往后可万不可再这般——”

    话音未落,詹夫子便见他那知己小友低头从书桌的抽屉中拿出一卷轴……

    “这是?”

    有些老花的詹夫子接过卷轴展开,稍稍拿远了些后,方才看清了上面打头的三个大字——保证书。

    什么书?

    已到古稀之年的詹夫子满头问号,连忙从怀里拿出叆叇(古代的眼镜)戴上,这才小心地将手里的卷轴完全展开,细细地看了起来。

    【保证书】

    【今有沐氏后人沐宸在此立誓,若有朝一日得以夺回祖宗家业,定不忘穆家的相护之恩,绝不亏待穆家后人。

    也在此保证,不论日后是何身份,都不会因幼年之事翻旧账。】

    这便罢了,最让詹夫子震惊的,是保证书的结尾,竟是还有三个红色的拇指印,上面分别写着——

    保证人:沐家子孙沐宸

    公证人:暗卫代表钟、沐氏子孙沐宪

    ……

    沐宪,是先皇给那已故的大皇子去取的名。

    如此一来,待日后太子殿下继承大统,这份保证书自然生效。

    这一刻,阅读完全文的詹夫子仿佛打开了新大门,脸上满是“竟还能这样”的恍然大悟。

    只是——

    “唯白小友,此保证书是何时写的?”詹夫子有些好奇。

    要知道,此时的穆子修识字量已经不少了,这上面的名字都对不上,怎么会这么配合?

    “这个……”穆浅染摸摸鼻子,有些心虚,“一年前。”

    一年前?

    詹夫子大为震惊,合着是趁着太子殿下还没开始认字就先下手了?

    “公证人是几个月前刚加上的。”

    幸好当时她写完保证书后,留了个心眼,底下空出了许多,就准备等后面看情况不对自己再添补添补。

    直到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将钟叔和陈君等人收拾服帖,又得知了陈君的真实身份,

    才拿出这份保证书,以“需要人身安全保障”为由,让两人摁了个手印。

    如此,才有了此刻詹夫子看到的保证书。

    “唯白之谋算,老夫佩服!”

    将卷轴还给穆浅染后,詹夫子不免心中怅然,“若是当初老朽也能想到这一招便好了。”

    “先生谬赞了。”穆浅染笑道,“与先生这般不计得失的倾囊相授相比,吾穆乾乃真小人也。”

    穆浅染自黑起来毫不手软,反正……她又不是穆乾。

    “此言差矣,明哲保身何错之有?”詹夫子一脸不赞同地反驳了她的观点,继而苦笑,

    “想我詹文渊,这一生都在辅佐君王,最终又落得个什么?”

    穆浅染沉默半晌,还是没有将事情和盘托出,倒不是不信任詹夫子,只是觉得………

    二十多年前太上皇对那般信任的詹夫子都没有直言,必然是有什么隐情在,还是待查清后,再一同告知比较稳妥。

    当然,不说实情归不说事情,老人家这忽如其来的o,还是要稍稍干预一下,于是她问:

    “那先生可曾悔过?可曾后悔三任帝师?可曾后悔收下子修?可曾后悔押上全部身家,只为助沐氏夺回皇位?”

    “自是不曾!”詹夫子几乎是下意识道,“便是再来一次,吾亦往矣!”

    话毕,二人便同时笑了。

    “到底是老了,容易钻这牛角尖,让唯白见笑了。”詹夫子捋着胡子,又恢复了往日里的神情。

    “先生愿与我说这些交心话,乾甚是喜悦。”

    至此,批判皇室中人的话题,终于落下帷幕。

    屋外已经自觉聋了好一会儿的钟叔等人:……真是谢天谢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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