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试第一场为正场,录取的门槛也比较低,基本上,只要写的文字通顺就可以被录取了。
许多像绥阳县这样的小县,只要正场被录取就能参加府试了,至于正场之后的考试是否参加,就由考生自己决定。
但是要注意,只有第一场录取考试前0名才算正式录取,所以很多第一场正式录取的考生都没有参加后面的考试。
当然,想要争夺前面几名的除外,特别是有信心争夺案首的种子选手,自然是要全部考完的。
而在第一场获得前二十名的考生,下一场的考试是要坐「堂号」。
所谓“堂号”,就是后世中最靠近讲台的位置,因为最接近主试官,其监试的力度自然更加严。
反之,若连第一场都没有过,那不好意思了,后面的考试你也不能参加。
给人一种“实在考不上就别硬考,不要浪费县里人力物力”的直白。
作为正场,第一日的题目大多是试四书文二篇、五言六韵试帖诗一首。
考试的题目、诗、文的写法都有一定的格式,答题的内容不能超过七百字。
每一场考试,都要在当日交卷,考场是不会给烛火的。
而等考生交完卷,才会分批开放龙门出场,谓之“放排”。
第一次参加县试的周颉三人,是在中间批次出的龙门,而直到三人走出考场,坐上与来时完全不同的马车时,都还有些回不过神。
“这、这该不是梦吧?”总觉得这一幕自己梦过很多次的周渊一咬牙,狠狠掐了把手边的腿肉。
“嗷——”周固“嗖”地一下自马车中起跳,险些撞到车厢。
“嗯,看来不是梦。”同样在愣神中的周颉下意识点了点头。
旁边,围着自家老父亲唱了一下午儿歌力证“爹爹是全天下最配听崽崽唱歌”的穆子修,此刻正睁着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看着三个考完试就傻了一般的师兄。
“爹爹,师兄们是不是没考好?”小家伙扒拉着父亲的肩膀,靠在她耳边小声小气道。
爹爹说过的,直白的话都不大好听,所以要小声一点,不要让人家听到。
可是……
说完悄悄话的穆子修,看着依旧不动如山看书的爹爹,头顶浮现几个问号。
难道是他声音太小了?
于是又攀上去,用大了一点的声音重复了一遍……
嗯?爹爹还是没听到么?
那再重复一遍。
咿?还是不够大声么?
再再……
马车内的三人:……够了,真的够大声了。
直到被小家伙有些着急地扯了扯衣袖,先前一直低头看书的某人抬眼,一脸疑惑:“怎么了?”
待看道眼面前张着嘴巴卖力却无声说着什么的好大儿后,方才想起来什么似的,从耳朵里掏出了——两坨棉花。
以为自家爹爹忽然聋了的穆子修:!!!
“爹爹!你不爱我了!”
居然偷偷塞棉花!那他唱了一下午不是白唱了么?!
气愤的小奶音自车厢里传出时,马车已经驶入穆家小院。
“啧,瞎说什么呢?”丝毫没有负罪心理的穆先生一把薅过气呼呼地奶团子,对着红扑扑的小脸蛋就是一口,“爹爹怎么会不爱你呢?”
……
一怒之下成功地怒了半下的小家伙很快就被哄好了,又笑嘻嘻地滚进老父亲的怀中:
“那爹爹,你明天要认真听我唱歌哇!”
穆浅染……默默推开了奶团子:“你这就过分了。”
再好听的歌,连着听两天也会腻的好么?更何况是一直单曲循环的儿歌。
“不过分~”
“过分。”
“不过分~”
十个回合后……
“不过分。”成功完成偷天换日的穆浅染一脸淡定。
“过分!”已经形成条件反射的奶团子据理力争。
“不过分。”穆浅染耐心十足。
“过分!”
“非常不过分!”
“非常过分!!”小家伙急得怒音都出来了。
马车恰时停下。
“嗯,既然都知道自己非常过分了,那就别唱了。”无良老父亲默默合上书,给予了奶团子最后一击便起身下了马车。
独留车内一脸同情的周颉三人和还没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的小家伙面面相觑。
“子修,吃饭了,今天有你爱吃的肉哦~”
关键时刻,任劳任怨的陈君现身解了围,生怕小师弟回过神的周颉三人亦是连忙将其递出了马车。
马车外。
看着自家师弟那写满了“我好委屈我好生气但是我不知道怎么说”的小脸,陈君用脚指头想都知道发生了什么。
当下也不急着哄,只是对周颉三人道:“先生在书房等你们。”
说完,又补充了句:“詹夫子也在。”
简单的两句话,便让三人再次精神紧张起来,匆匆下了马车就往书房的方向去了。
直到三人走远,陈君才抱着怀里蔫蔫儿的小家伙往主屋而去。
“先生又欺负你了?”十四岁的少年,身板挺直,一面走一面道,“给师兄说说?”让师兄开心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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