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客栈内。
休息得十分好的穆浅染带着自己的大胖儿子和四个学生下楼用早膳,顺带夸了夸钟叔,居然知道提前用灶台,和客栈的早餐高峰期错开。
一夜未眠的钟叔:……谢谢夸奖。
“听说了么?城北那义庄,最近好像又开始闹腾了,可吓人了!今天又有几户要搬走了。”
几人正吃着饭,隔壁桌便有人开始传播自己听来的消息。
“又闹了?前不久不是才让人去做了法事么?”
“做法事要有用,这些年就不会一到冬天就阴风阵阵、鬼哭狼嚎的。”
“造孽哦,都怪当年那守庄老头,非说自己是得了神佛指引,还说只要将所有的无人认领的尸首烧了,他就能得道升天。
结果现在好了,他升没升天不知道,义庄里被挫骨扬灰的亡魂是怎么都不肯罢休。”
听着耳旁的议论声,陈君和钟叔神情不变地继续吃饭,穆浅染却是被勾起了兴趣,一脸好奇地问道:
“还有这事?细说如何挫骨扬灰。”
那说话之人闻声扭头,结果就看到一名长相清冷,身上长衫已经洗得发白的男子正抱着怀里圆滚滚的孩童,满脸求知欲地看着他。
一大一小,皆睁着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就让人很有科普欲。
“你们是外地人?来吉州做什么?”
好家伙,这人虽然爱说八卦,但警惕心还是有的。
“在下穆乾,绥阳县一村塾先生,先前贸然出言打断,还请见谅。”见边上众人都看过来,穆浅染连忙告罪,而后道,
“县试在即,便带学生来吉州见见世面,开开眼界。”
众人恍然,见穆浅染确实有些许文人风骨,再看了下几个才十几岁少年,心里的警惕便低了许多。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城北义庄,前些年发生了一件怪事……”
一番科普后,几个学生皆一脸恍然大悟的神情,继而看向先生,满脸的“这就是传说中的学以致用吗?”
“吉州城内每天都有十分新奇的事情发生,你们若是好奇,可花五个铜钱去城西的雅集轩买分小报,
其他书铺也可,就是不如雅集轩的角度刁钻和新鲜事的骇人听闻。
哦对了,正好最近雅集轩的小报上连载了一本十分有趣的小说,五文钱不亏。”
“对对对,那小说确实写得精彩,里面的林生着实是可怜……”
讲八卦就是这样,一秒钟恨不得跳转三个话题,穆浅染也不打断,依旧用一脸好奇的神情,听几人对“交浅言深”这个新出炉的笔者大加夸奖。
而后又听着他们对其中的几个人物、情节各抒己见,满脸的“你说的好有道理”、“原来还能如此?”等等。
生生把天从“狗狗碎碎听八卦”发展成“作者现场听评论”的贴脸输出。
看得几个孩子面面相觑,怀里的穆子修也跟着挠了好几次头。
这些叔叔伯伯说的名字,好熟悉哦~
……
直到吃完饭,穆浅染才让钟叔去前台又续了一天的房租,自己则是带着人晃晃悠悠去了雅集轩。
大事办完了,那就要去办小事了。
雅集轩。
管事祝衍这几天颇有些坐立难安,每天天不亮就到店内,把一众伙计卷得苦不堪言。
幸好,最近店里的小报卖得十分火爆,他们本也需要早些来。
只是不知为何,几名伙计隐隐觉得祝管事如此郑重的态度,不仅仅是因为近期热卖的小报,似是在等一个人?
这事几名伙计私底下还议论过。
毕竟自家管事至今还没有娶妻,据说是当年穷困潦倒时被女方退了亲,从此封心锁爱,只想搞钱不想成家。
所以几人觉得,最近管事的第二春应该要来了,没看管事每天就跟块望妻石般巴巴地看着门口?
肯定是有心上人了!
只是这都年关了,各家各户都忙着过年, 管事还能等到他的心上人吗?
当然,也有伙计觉得不是这个原因,若真是心上人,管事光等着也没用啊,如今未婚女子能出门的次数少的可怜,说不准是在等什么大客户。
可惜这个猜测一出来就被否决了,毕竟吉州城内,若是有大客户也轮不到他们雅集轩啊。
他们和其他书铺不同,人家都是从大城开店,然后向外面延伸拓展,他们雅集轩不,主店在绥阳县那个小县城,有营利了才扩宽业务到吉州了。
而且要不是当年他们东家去进货的时候,顺手以做善事的心态,从穷困潦倒的书生手里买了几本小说来发行,然后吸引了人来消费,雅集轩哪里能开这么久?
因此,若有那大客户,自然是看不上雅集轩这一亩三分地的,他们还是觉得管事是有了第二春。
而这天,作为伙计猜测中的“第二春”本春的穆浅染,牵着蹦蹦跳跳的儿子,身后跟着四个学生,大摇大摆地进了雅集轩。
伙计正要上前招呼,便见自家管事“腾”的一下从柜台后面站了起来。
“可是穆先生?”祝衍满眼放光,看着衣着朴素的几人。
看似干活实则在摸鱼围观的伙计们:Σ⊙▽⊙"a
管事的第二春是个男子?
还是已经有五个孩子的那种?!
很好,明日吉州的小报有了更加炸裂的见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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