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
惊恐地捂着不住冒血的脖颈,为首的蒙面人话未说完,便已然倒地不起。
众人皆是一怔。
特别是先前围攻的蒙面人,心中慌得一批。
乖乖,大家都蒙着脸,都穿得跟草寇似的,这怎么分的出来是敌是友?
幸好,很快他们就没有这个苦恼了。
厮杀声停止时,看着躺了一地的蒙面人,不明所以的岳府亲卫已经护着面具男退到一边。
颇有种“大佬您请,小的决不挡道”的乖巧,脑海中却是飘过两个问号。
什么情况?
这些人到底是谁派来的?
而被护在中间的面具男,呼吸却已然急促起来,先前他看着这些人利落的手法,眼中神采越甚。
他们会不会是……男人只觉得体内的血液都开始沸腾。
只可惜,他的激动无人知晓,十来名蒙面人解决完这些人后,也懒得理他,开始十分熟练地从尸体身上搜索物资。
别问,问就是唯手熟尔。
蒙着脸的钟叔接过手下递来的一袋银子,暗暗点头:
不错,这一趟还是有收获的,今天可以给小主子定个上房,如果穆先生还要住城内的话。
除了这个,那些蒙面人的身上还搜出了几颗黑色的圆丸和数袋暗器,看着就不是什么光明磊落的好东西。
暗卫一面不屑一面十分自然地分了,别问,问就是“便宜不占王八蛋”。
打扫完战场,钟叔也不恋战,摆摆手便准备带人离开。
“等一下!”
忽地,戴着面具的男人开口。
一群暗卫冷冷扭头,眼底已然带上一丝杀意。
却不想,这样的眼神让那人越发激动,他一把掀开自己的面具:
“你们可认得我?”
此话一出,身边的岳府亲卫皆愣了,啥意思?熟人?
钟叔这才转身瞥了一眼,第一感官——脸真大。
不是贬义词,这人脸是真的大,长得倒是端正,是属于上位者最喜欢用的憨厚正直那一类面相。
此刻,这位憨厚正直的男人正眼含热泪地看着他们,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乡遇故知”了。
嗯?
故知?
钟叔眉头一皱,又细细看了下对方,良久,方才道:“崔丞?”
“是!是我!”摘了面具的崔丞开心得差点落泪,“小……主子呢?可与你们在一起?还有那一位陈……小公子,你们——”
话音未落,场面已然再次混乱了起来,岳府亲卫只觉得先前还视他们为蝼蚁的蒙面大佬,此刻眼中燃起了滔天杀意袭来,而后眼前便是一黑。
幸好,在昏迷前,他们听到对方冷冷地说了句“留活口”。
……
“崔将军曾不止一次懊悔,为何自己在吉州避难六年,都未能寻到幼年的朕。
是啊,朕也时常幻想,若是崔将军能早一步寻到朕,表兄是不是就不会那般早逝?钟叔是不是就不用多次身陷险境最后沉疴缠身而亡?
若是朕能早些遇上他们,加上当时的人手,崔将军不会失了左臂,岳将军的家人,是否也就不会被追兵暗算身死。
这样每年年关前的腊月二八,岳将军就不会孤身一人去吉州城外祭奠家中双亲与妻儿。”
这段剧情,是原书中男主在某次醉酒时吐露的心声。
因此,穆浅染早早便用拼音记在纸上了:
【Daxingyuannian Layu rba yujia cuig 】
【翻译:大兴元年,腊月二八,岳家、崔丞。】
讲道理,要不是她记性好,哪怕有拼音,她也拼不出关键人名了(一花:+,差点忘了这个伏笔)。
而在确定时间后,穆浅染又根据当年他们从京都逃到丹平村的路线规划了下,最终锁定了京城到吉州的必经之路——吉州城北城门。
当然,即便如此,她也没有把握真的能救到人,所以她一开始的打算,就是提前和崔丞和岳峻汇合。
倒不是她冷血,实在是能力有限,如果她有人手,或许会让人一路北上去接应。
可根据原书的记载,小暴君一开始身边的人,除了钟叔、原主、陈君外,也就只有十几人的暗卫小分队。
这种情况下还要抽出人手去接应不一定能寻的到人,显然不切实际。
毕竟在钟叔和陈君这里,没有什么比小暴君的人身安全更重要了。
再说了,以这钟叔的谨慎程度,就算成功和崔丞碰头,怕是都要想办法确认对方是能够信任的。
若恰好能救到人,自是好极,毕竟人多力量大,若是不能,那就等新任知州上任,她带着小暴君去收小弟崔丞。
不过,看到刚刚那群快速朝吉州官道冲去的车马,穆浅染心里已然确定,这岳峻的家人应是救到了。
嗯,看来以后的生活质量有保障了。
“钟叔回来了!”
正想着,在马车外望风的周颉三人便喊了起来。
刚收拾完残局的钟叔甫一靠近,便看到两颗脑袋从车中探了出来,忽略那颗十分烦人的,钟叔朝自家小主子露出一个笑来。
“坏人?”穆子修不住地往他后面张望,显然,对于坏人的长啥样十分好奇,他还没见过坏人呢。
“看来是被钟叔打跑了。”穆浅染看了眼钟叔空空如也的身后,便笑眯眯地夸了句:“钟叔真厉害。”
钟叔:-_-||
“棒棒~”虽然有些失望没看到坏人,但穆子修还是十分给面子地“呱唧呱唧”鼓了两下掌。
钟叔:O∩_∩O~一秒阴转晴。
“天不早了,回客栈罢。”
周颉三人麻利地挤进马车,赶车的依旧是钟叔和陈君。
车内,小家伙有些好奇地问自家父亲:“爹爹,找盆友?”
“嗯,本来要找朋友的,但是爹爹刚刚被坏人吓到了,就先不找了,咱们回客栈休息一下,放心,钟叔知道爹爹的朋友是谁,他会帮爹爹去找的。”
“嗷~”小家伙似懂非懂,却乖巧地扶着父亲的肩膀站起来,肉乎乎地小手轻轻摸她额角的发,奶声奶气地,
“爹爹不怕,摸摸毛,吓不枣(着)~”
听着车内父慈子孝(不是)的交谈声,钟叔脸上早已没了笑,不仅他,便是陈君都神情严肃。
观穆先生言行,显然已经知道先前遇险的是谁,也知道那人和钟叔、和他们有关。
可……她到底是从何处知晓的?
一个一直在乡下教书的人,如何能这般清楚这个节点会发生的事情?
难不成穆先生能掐会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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