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展馆,人民文学编辑部。
一首《热爱生命》的现代小诗,出现在了总编张翼桌前。
1963年秋后,思潮重新加剧,《人民文学》再次受到很大限制。虽通过开辟“新花朵”“故事会”等栏目,在发现与培养文学新人方面取得了一定成效,但1964年后的版面上,却难以列出引人注目之作。
这首现代小诗,开头就直指人心,因为每个人都渴望事业和爱情,这样开篇在情感上最能引起共鸣。
人的奋斗固然是成功的最基本条件,但成功是各种复杂因素的综合缘起,绝不是单纯的个人努力的结果。
事业如此,爱情尤甚,甚至爱情,很多时候都不讲理由。
作者深知这一点,所以他努力了,也有一颗坦然接受失败的心。
张翼越看越喜欢,但还是没有同意发表。
作者太年轻了,诗是好诗,但时间不符合。
没有坚定的信念,怎么打败几百万反动军队?怎么打败帝国主义?
至于爱情,倒还是能说说,毕竟新时达的第一次离大潮,解除旧社会的童养婚姻,解除包办婚姻,追求葛敏爱情,才刚刚过去还不到十年。
再往下的第三段,有点内涵的意味,不合适。
至于最后一段,就更不行了,很多人会觉得是胆小鬼,不敢为事业献身。
但张翼知道,作者肯定不是这个意思,但别人,特别是水平不够的人,肯定会这么认为。
他默默看了看作者的信息,是个叫王真的小伙子,不知道是笔名,还是真名。
作品很好,但不能发表。
他有心想回信解释一番,但又担心小伙子不理解。
不回信吧,他又觉得辜负了人家对编辑部的信任与认可。
思虑再三,他还是没有回信,就像这个小伙子诗里说的,但行好事,莫问前程吧。
他把这首诗夹在了他的书稿里,等到合适的时候,他一定会给这個叫王真的小伙子回一封信,并附上4块钱的稿费。
【稿费大降,千字4元,不论印刷数量。诗歌字少,不足千字,按千字算。66年会直接停止稿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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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七剧院。
办公室的人今天在外面跑了一下午,总算是把5名准新人的资料又核实了一遍。
得亏今天凉快了许多,不然这么奔波,怕是有人得中暑。
金广杰得了下属们的汇总资料,这才将完整的招聘材料收拾好,明天一早可以跟委员、团长汇报了。
周六走完程序,周一,剧院工作的通知,就能到相关街道。
手下又添一员小将,他哼着小调,美滋滋的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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娄公馆。
娄晓娥回到家,偌大的房子如今空空荡荡。
白天家中还有一两个家政工作人员,但傍晚都下班了,这年头可不能有佣人,大家都是平等的。
她将院子大铁门拍的“哐哐哐”响,“妈~妈~”的呼喊起来。
谭雅丽从家中探出身子,发现是闺女在敲门,便踩着高跟旗袍,快步下了台阶,脸上却不见兴奋,反而有一丝愠怒道:
“你怎么回来了?也不提前说声!”
开了大门,娄晓娥越发觉得母亲光彩照人:精心的盘发,细致的妆容,贴身的旗袍,开衩里居然还有,丝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