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德友走到沙发前,放下拐棍儿,一屁股坐下,一脸疲惫。
谢菲菲也没有搭理王芳,而是扭头走出去,去扶自己的老娘。
她还冲王芳吩咐道:“看见我老娘来了,还不去弄茶水……愣着干什么呢?”
王芳满脸委屈,冲谢德友告状,“你看看……你看看……她们……她们娘俩联手,欺负我……”
谢德友却说道:“我折腾了一天,渴了……你弄茶……”
王芳刚才装委屈,扮可怜,敢情谢德友都没听见。
王芳为了有人给自己撑腰,也不敢怠慢了谢德友,嘴里一边答应着,一边手脚没停,伺候谢德友的茶水。
就在这时候,孙海凤扶着谢菲菲也走了进来。
孙海凤毫不客气,大咧咧地做到谢德友对面的沙发上,“哎呦……这一路,我真累了……给我来杯水……”
谢菲菲扭头冲王芳喊道:“干活儿利索点儿……茶水怎么还没弄好……”
这口气跟吩咐下人奴才一样,王芳气得手抖。
正倒水的热水瓶,洒到了茶壶的外面,还溅起来烫了自己的手背。
“哎呦……”王芳痛得叫了一声。
谢菲菲骂道:“笨死!”
她亲自走过去,把王芳刚泡好的茶壶,端走,又亲自给自己老娘倒了一杯茶。
“您慢慢喝……”
王芳疼得眼泪都冒了出来,正好跑到谢德友跟前,卖惨,装可怜。
“哎呦……疼死我了……你看看……”
谢德友只瞄了一眼,就烫红了一点儿
而已。
王芳抓住他的胳膊,“我是给你倒茶水,这个女人生抢……她连口热水都抢……”
孙海凤喝着刚泡好的茶水,冷笑道:“王芳,你怎么说话呢……见了我,你不恭恭敬敬地敬茶,也得喊一声大姐吧!”
王芳跟个小媳妇儿一样,缩在谢德友旁边,“她太吓人了……我害怕……你快让她走!”
谢德友说道:“你怎么说话呢……你得喊大姐。”
王芳:“……”
大姐?
她是谁家的大姐呀?
她要是喊了孙海凤大姐,那不是等于承认自己是小的了。
小的是什么?
不就是没名没分的小老婆!
只有小老婆才喊大老婆大姐呢!
王芳说道:“现在都是新社会了……哪有什么大的小的……我才不喊她大姐呢……你让她走!”
孙海凤冷笑:“王芳,你混了这么多年,给谢德友当小三儿,不会以为生了带把儿的,就以为自己是谢家的媳妇了吧?”
王芳也不甘示弱,“我就是生了儿子!我王芳就是比你有本事,能给谢家生个儿子!”
孙海凤冷笑: “你还真把自己当老宅子的女主人了?你生了什么不要紧,我和谢德友是合法夫妻,我在一天,你生个什么,也不能光明正大!”
王芳说道:“我给他生了儿子,我就是谢家的媳妇!“
“你早就搬出去了,还回来干嘛?”
“你要是还想抢男人……我也不怕你!”
她说着话,还拉着谢德友的胳膊,让谢
德友给自己壮胆子。
孙海凤听了这话,不但没有生气,反而哈哈大笑,“哈哈哈哈!你是谢家的女人?国法同意吗?你有结婚证吗?哈哈哈哈!”
“你个文盲,狗屁不通,连婚姻法都不知道吧……国家都不承认你,你算个屁!”
王芳没上过学,根本不懂什么国法,更没听说过婚姻法。
孙海凤可是上过中学的,当年也是本地有名的才女。
本来认字的女人就少,她是家里有钱,供她读书,才让她有了在镇上上班的机会。
旁人不敢惹她,一方面是谢德友的势力,最重要的一方面还是因为,她比这些女文盲,有文化,有本事。
“王芳,你还没认清楚自己的身份呢?”
孙海凤坐在正厅的主位上。
居高临下,下巴颏指着王芳。
“你就是个伺候谢德友的,说白了,伺候人的,按我们孙家老辈的家里来说,就是个使唤的下人!”
王芳气得脸都青了。
但她说不过孙海凤,骂不过孙海凤。
只有依靠谢德友,“老爷子,你替我做主啊……”
“我没法活了……我和小飞,都没法活了……”
没想到谢德友却冷淡地甩开她的手。
“我跟你说了,只要小飞学好,家业要交给他……你是他娘,也不会让你受苦受累。”
“可是,她欺负我……”王芳没听出来,谢德友是什么意思,还想着让谢德友为自己出头。
谢德友见她不开窍,呵斥道: “她是老大,你
就是老二,没有旁人和你们争家产,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王芳顿时傻了眼。
原来谢德友是想让自己做小老婆……
还要伺候孙海凤这个大老婆。
“我……我给你生了儿子,我打十六七岁就跟了你,你居然这么对我……”
谢德友冷着脸说道:“我让你生下小飞,就是传宗接代,你是小飞的娘,要不然,你哪来的这种天天吃饺子的好日子?”
“做人要知足!”
王芳愣了好一阵子……不敢相信自己在谢德友眼里,就是个生儿子的工具。
“啊……我的命就这么不值钱啊……”
王芳放声大哭:“……”
谢德友只冷眼看着。
就让她哭,也不开口。
谢菲菲冷眼旁观。
论女人心狠,她老爹是绝对的心狠手辣。
在王芳面前,谢德友说一不二。
她不敢闹。
谢德友是拿住了王芳的。
果然,王芳被接连打击。
只用了一小会儿,就擦干眼泪,收拾起心情。
“我去包饺子……小飞回来,还要吃呢……”
她抹着眼泪,就扭头去厨房干活了。
……
王芳到了厨房。
狠狠地摔了几个盘子。
才算是稳住自己。
她不能输!
她还有儿子!
因为谢小飞看上了她,非要让王芳去替他说媒。
谢菲菲早就料到了。
王芳是不敢忤逆谢德友的。
她也扶着孙海凤起身去看唐初雪安顿的怎么样了。
唐初雪是直接被周延东抱着,过去了谢菲菲住的那间。
唐初雪也知道,前面谢家一
家子,肯定是要闹翻天的。
她才不去凑热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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