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去,嗯,回家也好。”
说着关敬陶夫妇俩已经站起身来。
尤林听到关敬陶夫妇要回家,感到银木兰今天探得的情况很淮确,感到他们这种钉梢跟随很成功。
“幸亏······”
尤林心里的这个“幸亏”还没想完,失望的阴云就来了,给他煞费心血的计划蒙上了个大黑影。他想随同站起,想了想,又只能颓然入座。
关氏夫妇起身走时,银木兰知道事情败坏到不可收拾了,不知什么原因。兴许,是工作习惯的关系,她紧紧尾跟在他们后面。
快下楼梯时,她才发觉,伸手拉下了尤林。
正在回头招呼同伴的时候,关敬陶对他妻子说了几句话,好像是商量什么问题,银木兰句都没听见。
尤林同银木兰走到楼下,瞥见这对夫妇已经迈上大街。
至此,他完全失望了,眼巴巴看着进网的鱼儿,又自在逍遥地游向深水里去。
尤林心灰意懒地小声向银木兰说:“今天的切算白费啦!”
银木兰不吱声,不错眼神地盯着这对夫妇的后影,看看他们被群争抢座位的轮车团团围住。
正在这时,忽听那位小巧玲珑的夫人说:“要两辆,那辆拉西关······”
银木兰喜出望外地急推了尤林把:“你听到了没有?”
尤林早急了,他顾不上答话,因自己没带0钱,竟伸手朝银木兰腰兜里掏。
恰在这时,有位健壮的老人拉过车来说:“尤先生,上车,我等你多时了。”
尤林看清来的是周伯伯,更有说不出来的高兴,把掏出的0钱递还银木兰,用力攥住她的手说:“咱们双管齐下,竿到底,我跟他去,你跟她去!”
伪治安军司令部大门顶上,安装着对聚光灯,强烈耀眼的光辉照射的很远很远。
大门口两侧,站着两个全副武装的岗哨,他们是夜十点到下点的夜班。
因为,刚刚上岗,所有伪军们很精神,很威武,背着两把雪亮刺刀,不错眼神地监视着他们的警戒区域。看来,就是从门前溜过只耗子,也难逃出他们的视线。
就在他们聚精会神的时候,距司令部门前不远,灯光照亮的马路上,化装打扮的膘子和张小山出现了。
膘子伪装醉汉扑打张小山,声言先打后上警察局,被打的突然挣扎出来,表现着惹不起对方的可怜相儿,嘴里喊着“欠债不还,还要醉酒行凶”,边说边跑,奔向卫兵跟前求救。
卫兵们凝视着这种希奇罕见的事,感到他俩可能有不良的企图,正要举起刺刀问个究竟,张小山已经跑到跟前,就见他迅速抽出两支短枪,左右开弓逼住两个卫兵的胸口。
卫兵惊魂未定的时候,手中枪支被打落地,条胳膊被膘子两只大手拧住倒剪上绑了。与此同时,鲁队长从黑影里个箭步窜出来,他振臂挥,低沉有力地说:“组,快上!”
话没说完,他亲自闯进去。
组个人径直扑向原警卫连住的那个大房间。
这里住有连两个班,因为周末,有的士兵溜号了,有的因为后半夜值勤提前睡了觉,有的人撅着屁股洗衣服,下岗不久的几个人,围着圆圈推牌,,所有的枪支都按着号码排列在枪架上,他们做梦也没有想到在他们长官大吹进山胜利的当儿,竟有人深夜闯进司令部来。
当武工队员用枪逼住他们时,竟还有人昏头胀脑地说:“别胡闹啦,快过来压两注!”
直到要他们立起举手,才请醒过来。
鲁队长领着第组,直奔中楼伪司令部办公室。
办公室在楼上第个大房间;外面是会议室,里间是关敬陶的临时卧室,房间南北两面都是玻璃窗户,因为是毛玻璃,从外面看不清楚,只能瞧见里面是片澄黄灯光。
关敬陶从电影院别离小陶扫兴归来后,烦网加寂寞,情绪顺不愉快。
但因为责任和职务上的关系,他还是亲自与主要有关军事单位用电话作了联系,十点钟值班参谋向他作了例行汇报,说省城周围“平静无事”,他接过值班参谋的工作日志,上面对治安情况栏还有段很好的形容说辞。
“······山地共军在我扫荡与清剿结合下,粮绝弹尽,立锥无地,从此省城治安坚若磐石矣!”
关敬陶看了这些,觉着轻松点。
抬头看见自己写的那条“今日事今日毕”的座右铭,长出口气。
打了个哈欠,想要睡觉,突然瞥见月份牌上是星期,他又想起什么,上前撕下这页。当发见下页是星期日,他更蹙着眉头经验预告他,经紧张或烦恼,必然要失眠,他索性从书桌上拿起曾国藩的家书,翻出曾国藩在江北大营里给他弟弟写的那封信,面阅读,面用朱砂毛笔圈圈点点,直到桌上马箭表响了十点。
他知道失眠时候躺到床上也无用,便坐在转椅上闭住眼睛打坐养神。
当鲁队长领先扑奔中楼时,关敬陶预感到外面有种出乎寻常的骚动,赶走了刚浮上来的睡意,他清醒了神志,立刻去捺电铃,电铃直通楼下传令班,他企图喊来传令兵问问情况。
鲁队长奔着电铃响声前进,跨过会议室那段距离时,脚步音响太重太急,关敬陶感觉进来的不是他的传令兵。
他更增加了警惕,甚至在电光火石之间,他似乎想起来了,在电影院的时候,就有人在后边跟踪他。这个时候,最终要的是保护生命,他跑到床上,拿枕头下边的手枪。
刚站起身,鲁队长推门就闯了进来,大机头对准了他的脑门。
“别动!举起手来!”
关敬陶左手举起,右手乘势关闭电灯。
在黑暗到来的刹那间,鲁队长看见敌方从书桌上伸手抓什么,同时听得种东西带着响声迎面飞来,他赶紧矮身低头,飞来的东西带着碎裂的声音打在他身后位同志的胸脯上。
鲁队长近两年来打惯了“挑帘子战术”,交手搏斗的经验很丰富。从敌人的举动里,他晓得对方是徒手,不顾切,个俄虎捕食审过去,希望借此着至少先将敌人压住。
可是这扑却落空了,他撞到把空转椅上,他翻身又扑向对方的床铺,手脚同时并举,手摸床上,脚探床下,床下没东西,手从枕下摸住关敬陶的手枪。
缴获了手枪,心里感到多少有些把握,你个徒手的敌人还能怎样呢,这时他的队员已开了电灯,灯光照亮全室,各处不见敌军团长的踪影,单见后窗开了扇,鲁队长推开后窗向楼下看,下面正在进行紧张的搏斗。
原来关敬陶是个狡猾顽强并有战斗经验的人看到鲁队长来的凶险,趁举手闭灯之际,先投出桌上的马蹄子表,然后推开身旁窗户,跃身窜出窗外,握住楼梯木栏杆,使个干斤坠从高室出擅下来。
楼下有路灯照明,他的双脚刚刚挨地被山千张小山发现了。
张小山看到关敬陶身着将校呢军装,就知道是这家伙是这次战斗中的主要人物,时喜出望外。心想,这煮熟了的鸭子,竟然从天而降,活该我露脸。
张小山见对方是赤手空拳,趁他立脚未稳便飞快朝他扑过去,想用个狗熊掰棒子的拳术打倒他,不料这个棒子并不好掰,在他挨近身时,关敬陶用力向外搡,山猴子站脚不住,倒退步,栽了个屁股墩。
组另个队员接着扑过去,关敬陶上面闪身下使绊脚,又把扑来的对手摔了个大筋斗。
经过楼上楼下的两次交锋,关敬陶胆量壮了,看来这伙子人的本领也不过如此。
打斗又是在自己的司令部,对方又专打哑巴仗不敢开枪,明明是力量单薄,怕惊动了邻近友军。
不怕!离传令兵的房舍不到十公尺,只要进入传令兵的房间,不用说那里有个战斗班,就是剩个人,只要抄起支步枪,管叫来人讨不出公道去。
关敬陶抓住眼前对手被打退的机会,将身形迅速隐蔽在黑暗的墙角,背靠住墙,横步移动,移动了两米,他责备自已太胆怯了。
“他妈的!来这么几个土路,你竟这样胆小,亏你还受过冈村司令的嘉奖呢!”
他激动,想挺身明处笔直跃到传令室,正在这时,他的胳臂被黑暗里伸来的手握住了。
吃惊之余,他打算乘势反攥住对手的胳臂,对手在他的感觉中倒是筋骨粗壮,但他经用力,对方竟像绵羊般地顺从着被他掳过来。
在这瞬间,关敬陶的胆量更壮了,他既得意又骄纵道:“敢搏斗吗?我在军官学校练过武术呵,你们赤色革命军还不是徒具虚名!”
他正陶醉在这种自豪中,哪知道,被他牵过来的“绵羊”突然变成“猛虎”,猛虎探出双手像两把大钳子,上边拧手,下边钳腿,用种特有的捆猪本领,将关敬陶打倒在地。
“等的就是你!”韩燕来提住伪团长,发出低沉而又短促的喜悦声。
鲁队长率队下楼的工夫,关敬陶已被捆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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