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大胆抬头看,在名警察身后跟着那个大个子,上穿白色的新衬褂,外套灰色的绸子便褂,柞绸长裤,白色的线袜,弯底便鞋。粗眉如墨,眼光逼人,看,就觉得对方的官比自己不知大了多少,但是他横看竖看,怎么也不认识。
见对方派头那么大,对他连看都不多看眼,时半会儿吃不准,又不敢怠慢。梁大胆的心中有些忐忑不安,他虽然不知道对方的身份,但是从对方的气场和穿着上来看,肯定不是普通人。他有些犹豫,不知道是应该主动问对方找自己有什么事情,还是等待对方先开口。
正当梁大胆犹豫不决的时候,那个大个子突然开口了:“你就是梁大胆吧?”
梁大胆愣,没想到对方会认识自己。他点了点头,有些紧张地回答:“我就是。”
这时候,胡来在前边引着众人进了屋。尤林看,原来这是伪军警察头目开会的地方,两间通屋,个里间,张圆桌,把椅子,墙上挂着个电话机。
高明虎走近圆桌,就在把椅子上坐下了。
梁大胆和胡来走向高明虎等人的对面,尤林和鲁城他们几个人分别站在两个警第头目的身后头。梁大胆刚要把屁股落下去坐下,看对方突然抓下草帽放在桌子上。他只好又呼地声站直了腰,愣了阵,弯弯腰问道:“请问长官,您是?”
“怎么?打过多少交道了,你还不认识我吗?”
高明虎刷地打开白纸扇子,呼达呼达扇了起来。
梁大胆偷膘了胡来眼,又勉强笑着说:“兄弟健忘,实在想不起来,长官是······”
“我就是赤色革命军组织的高明虎。”
“啊?这······”
梁大胆那张瘦猴脸刷地阵没有血色了,胡来听,腾地声站了起来。但是还不等他们掏家伙,手枪已经被尤林、鲁城他们几个人缴下来了。
“高队长亲自登门,有什么吩咐?兄弟定照办,定照办。”
梁大胆这条日本鬼子的忠实走狗,仗着主子的势力,得意忘形,穷凶极恶,欺压百姓,残忍地杀害了赵老海,犯下了不少罪行。高明虎想到被害的父老乡亲和同志们,根不能把掐死他。
“梁所长,今天我接受了李家湾和附近各个村里渔民的要求,特意来取你的脑袋。为广大群众除害,为死去的赵老海报仇。”
梁大胆还想挣扎,喊了声:“快来人呀!”就腾地声向门外窜。谁知还没等他奔到屋门口,突然寒光闪,只明晃晃的鱼叉迎面而来。
梁大胆打了个寒战,立刻闪站住了脚。
赵燕挺着鱼叉向前走步,梁大胆向后退步。此刻赵燕双眼通红,杀气冲天,他步步把梁大胆逼到后墙,刷地把鱼叉举了起来。
“梁大胆,你这个汉奸!认得我吗?”说完,狠劲地照梁大胆的脖儿梗戳去。只听梁大胆大叫了声,就立刻滚到地上了。
高明虎喝了声:“绑上!”
尤林、鲁城等人把梁大胆绑了起来,拖出门外。
高明虎慢慢儿把脸转向胡来,胡来看高明虎的眼色,吓得魂飞魄散,扑通声跪在地上,连连磕头说:“高队长饶命,我就要了人家百多元钱。只要让我活着,兄弟定偿还,兄弟定偿还呀!”
高明虎掏出来香烟,点燃支,把烟盒放在桌子上。
“胡来。”
“敝人在。”
“抬起头来!”
“不敢,不敢!”胡来汗如瓢浇,只顾个劲儿打哆嗦。
高明虎抽了口烟,道:“别忘了,这是在你们的伪军警察所,为什么这样害怕呢?起来,还有件事找你去办呢。”
“是,是是。”胡来像是弹起来的样,木棍儿似的朝高胜虎站,“高队长有什么吩咐,我定照办。”
“嗯,麻烦你给陈学堂打个电话,叫他马上到这里来。”
“这······这我可不敢。”
“不敢?放心,此事与你无关,你就说李天有秘密电话,叫他秘密的到警察所来告知。”
“高队长······”
“怎么?你不是照办吗?”
“是······是,我照办。”
胡来哆嗦着腿走近电话机旁,脸上的汗珠子还个劲儿往下滚。
这时,留在院里的革命军战士,不光是给那个在大门上站岗的警察下了枪,而且趁院里的警察没有戒备的时候,个突然袭击,把那些警察用枪指住了。
伪军警察们都知道革命军的厉害,看长短枪炮的全都对准了他们,哪个还敢动弹?个个老老实实地放下了武器,就到另个屋里接受政治教育去了。
表面上看,从大门口到院里设了层层岗哨,可是站岗的现在全部变成赤色革命军的人了。
李老贵原先还担心敌人那么多,怕收拾不了。谁知不到几分钟的工夫,整个警察所的人全部成了赤色革命军的俘虏。老头子觉得再没有这么过瘾的了,这时候他早已经忘了身在伪军警察所,会儿到西边屋门外,听听赤色革命军给那些伪军警察上政治课,会儿又回到梁大胆的门外,看高明虎等人在屋里教训那个胡来,简直就和做梦样!
李老贵突然听到高明虎叫胡来打电话,找汉奸队长来,心里感到不能理解。按李老贵的想法,如今占领了伪军警察所,就别去多事了。但他又觉得这件事自己不好插嘴,可是不说,又不放心,他急得在院子里转了会,就悄悄儿来到大门口。
看看个化装成伪军警察的赤色革命军战士站在大门口,就小声说:“又叫陈学堂去了,你们知道吗?”
今天这个作战方案是大家研究好的,因此,战士听李老问,就告诉他:“李大爷,放心吧!这是敞开篱笆抓兔子,叫他自己向里钻。”
李老贵还在犹像,忽听个战士小声说:“注意,人来啦!”
李老贵伸头看,陈学堂武装整齐,腰里那宽皮带上还挂着手枪。他神气十足的走在前面,身后还有个背匣子枪的护兵,顺着大街奔这边来了。
李老贵看,就忙回到院里。
陈学堂来到大门口,个武工队战士先让他进了大门,却把那个护兵挡在门外边。那个护兵刚要反抗,突然被两个“警察”架了起来。那个家伙看事不好,高声喊了声:“陈队长。”
陈学堂回头,忽然觉得个人伸手抓住了他的手枪。他惊愕地转身,手枪已经被个警察打扮的人抽去了。
抓枪的这人,正是尤林。
“你······你想干什么?”
“对不起,我们高队长有请。”
“高队长?哪个高队长?”
“呵呵·····你不是整天要抓他吗?高明虎队长啊。”
“啊?你······”
“请吧,高队长已经等候多时了。”
陈学堂听高明虎,那张脸刷地变了,尤林要他进屋,他简直好像是进杀场。不进是不行了,他神色慌张地刚走到屋门口,高明虎就迎着他转过身来:“你就是陈中队长吗?”
“兄弟不敢当,兄弟不敢当啊······”
“别客气,请坐。”
“高队长,兄弟是个罪人,不敢。”说着扑通声趴在地上了,“学堂无知,误入歧途,当了汉奸,罪该万死。可我······我从来没杀过个人,望高队长明察,如有半句谎话,你就当场枪毙。”
“站起来。”
“兄弟不敢。”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请你来吗?”
“兄弟愿听高队长的训教。”
高明虎给胡来做了个手势,不等胡来过去拉他,陈学堂已经战战兢兢地站了起来。虽然勉强地在把椅子上坐下了,但那屁股底下却像铺着蒺藜,晃晃荡荡地坐不稳。
高明虎说:“今天我叫你们位来谈谈,因为你们都是华国人······”
陈学堂和胡来呼啦声站起来,连声说:“对,对队,是华国人,可是······”
“坐下。”
“是······是是。”
“既然是华国人,那对当前全国人民的团结抗,应该采取什么态度呢?是同金国人民站在起,为打倒日本帝国主义,建立个民主独立的新华国尽力呢,还是继续叛国投敌,为日本鬼子效劳,变成人民的狗屎呢?你们要好好的考虑!”
高明虎讲了当前抗日战争的大好形势,赤色革命军和抗日民主政府的决心及对敌伪军的政策。
“你们作为华国人,为日本鬼子卖命,屠杀自己的同胞兄弟,到底有什么好下场呢?我希望你们悬崖勒马,将功赎罪·······”
两个家伙听,齐站了起来,连说:“高队长教导的极是,兄弟知罪······”
“好了,知罪不知罪的,要看你们今后的行动。现在你们被我们缴了枪,失去了战斗能力,自然我说什么,你们会答应什么。等你们重新拿起武器的时候又会怎样呢?”
“高队长放心,兄弟绝对不敢。”
“敢不敢,枪把子在你们手里,我管不着。不过你们要从梁大胆的下场上吸取点教训!”
陈学堂和胡来听,真是不寒而栗,眼见得那汗珠,豆粒似的个劲儿从脸上往下滚。
“你们不用表白自己,我们都给你们个个记着账呢。坏事记上,好事也漏不了。今天叫你们来,不是要怎样处治你们,而是给你们提出警告。”
陈学堂听,今天并不是来处治他,块石头落了地。忙说:“高队长教训的极是,兄弟定不忘自己是个华国人······”
“李家湾是华国的土地,是属于华国人民的。我们不但要经常来,还要经常在这里驻扎。陈队长,这是你的防地,你打算怎么办?”
陈学堂看了胡来眼,忙说:“这好办,兄弟定协助!”
“那么,胡所长呢?”
胡来忙说:“高队长,请您放心,如果在我手底下出了事,你就拿我是问。”
“呵呵,要说话算数噢!”
“那是,那是······自然算数。”
“既然如此,请你下通知召开村民大会,我们块来处决卖国汉奸梁大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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