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老夫人携着秦辞一同前来参加昭德候府举办的宴会,不止赵家暗自欣喜,在座的众宾客亦是颇感意外。
只见老侯夫人与侯夫人亲自将秦老夫人迎入府内,众人见状,赶忙起身见礼。秦老夫人笑意盈盈地说道:“许久未曾出府参与宴会,一时之间,竟觉生疏不少。”
“老夫人,您这说的是哪里的话呀?晚辈们也是许久未能得见您了,那些有机会参加宫宴之人,还能有幸目睹您的风采,像我这般,能在今日与您相遇,那才真真是难得的缘分呐!”
“老身年岁渐长,前些年连老伴也离我而去,愈发懒得动弹了。但如今孙子已然长大,我也知晓他朋友不多,有此良机,自是要出门多多交际,总不能让他一直留在家里,单单陪着我这老婆子吧。”
众人听了,皆纷纷点头。秦将军府虽获封平西郡王,可自从秦辞打了胜仗,众人还是更习惯称秦辞为将军,毕竟这荣耀乃是他凭自身努力所得。
秦辞礼数周全地给各家夫人行过礼后,便被下人引领着去了后花园。前头的各家夫人望着秦辞远去的背影,心中皆有着各自的盘算。
其实,秦老夫人方才那番话,个中意思众人大多心领神会。除了让孙子交际结识些好友,怕也是打着过来为孙儿相看媳妇的主意吧?毕竟秦辞今年已然十五岁,像他们这般的人家,虽说无需过早成亲,但将亲事定下,倒也未尝不可。
而一踏入后花园的秦辞,眼神看似无意,实则有意地扫视着四周,目光很快便锁定在了苏蓁身上。随后,他不动声色地移开目光,转身去寻姜煜。此时的姜煜正与严温州喝着茶,眼神也时不时地朝着苏蓁的方向望去,见妹妹身处一群贵女之中,虽说言语不多,但也不似受了欺负的模样,便未前去打扰妹妹与人交际。
严温州瞧了瞧姜煜,撇了撇嘴:“我说你啊,真是够了,你不像是姜洛的兄长,倒更像是个操心过度的老父亲。我瞧着洛妹妹聪慧伶俐,定不会受人欺负的。”
就在此时,面前投下一片阴影,严温州与姜煜同时抬起头来,竟是秦辞。姜煜挑了挑眉,面露诧异之色,说道:“你向来不怎么参加这些宴会,怎的今日有空来了?”
秦辞微微一笑,应道:“从前课业繁重,我又需勤加练武,哪有这许多闲暇时间参加宴会。如今不同往昔,有了时间,这宴会我还是应当参加一些的,总不能真的全然不顾及交际之事。”
姜煜未置可否,秦家与他家终归不同,他好歹还有父母在身旁,唉!
秦辞的到来,自是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有些姑娘私下里窃窃私语起来:“这便是秦家的那位,怎的今日竟来参加宴会了?”
“哎,是啊!我听闻今日侯爵夫人有意为家中的女儿相看亲事,莫不是秦将军有心仪之人了?”
那姑娘却是笃定地摇了摇头:“此次乃是为二姑娘和三姑娘相看,可她们皆是庶出,如何配得上秦将军?即便秦将军有意,那秦老夫人怕也是不会应允的,至多去将军府做个妾室!”
“虽说此次是为二姑娘、三姑娘相看,可也未必就不能为其他姑娘相看呀,四姑娘暂且不论,但是这赵五姑娘,论样貌,论才华,皆是样样出众,这两人若能在一起,想来倒是极为般配的!你可瞧见秦将军的模样了?”
秦辞剑眉如墨,直插入鬓,双眸明亮仿若星辰,深邃而悠远。鼻梁挺直,犹如耸立的山峦,尽显坚毅之态。唇若涂朱,不点而赤,微微上扬的嘴角带着几分不羁与洒脱。他那一头乌发高高束起,以玉冠固定,余下的发丝随风轻轻飘扬,更添几分飘逸之姿。身着一袭月白色长袍,衣袂飘飘,腰间束着一条淡蓝色的腰带,佩着一块玲珑剔透的玉佩,行走之间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动人心弦。当真是仪表堂堂,风采极佳。
而这些话语传入赵静仪的耳中,她也悄悄地瞧了一眼这位传闻中的秦将军,顿时便羞涩地低下了头。此前,母亲的丫鬟已前来找过她,告知她要好好招待秦辞。母亲言道,秦老夫人从不参与各家宴会,今日特意来到他们昭德侯府,说不定就是为了瞧瞧她,倘若能入秦老夫人的眼,日后她或许就能成为将军夫人了。
想到此处,赵静仪抬起头来,稍稍收敛了情绪,展现出自己最为优雅的姿态,缓缓朝着秦辞那边走去。
“见过秦将军,见过姜世子,见过严世子。”赵静仪温柔有礼地向三人问安,接着又说道:“我们那边想要进行诗词书画的创作,三位可要一同参与?”
秦辞颔首应道:“也行。”他正寻思着如何能与小蓁正大光明地交谈呢,这机会便自己送上门来了。
见秦辞回复得如此积极,赵静仪的心不禁乱撞了一下,说不定母亲所言非虚。
姜煜稍作思索,也表示同意,几人便一同前往了凉亭里。
凉亭里的姑娘们见赵静怡又带着三位风度翩翩的佳公子前来,都忍不住兴奋与害羞起来。
在大昭国,风气颇为开放,虽有所制约,但并不十分禁止男女同游,也不禁止女子抛头露面,相较于后世女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出门还得蒙上脸,被男人碰一下便失了清白之类的情形,不知要宽松多少。
相比寻常百姓人家,官宦勋贵之家的规矩要多上一些,然而各家公子小姐们相约同游实属正常,这未尝不是家族之间增进情谊和相互了解的渠道,就如同各家府上举办的多种多样的宴席。
再古板的人家,只要是疼爱儿女的父母,都会在为他们定亲之前寻找机会让两个孩子私下里见上几次面。
而且这花园之中,丫鬟婆子众多,外面更是有许多仆从,根本无需担忧会发生什么意外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