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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了青杏的话,姜舒绾愣了一下,不待细想,就感觉到对面投来一道视线,她偏头去看。

    重重雨幕,什么都看不清。

    湖心亭。

    一身柔美妆扮的柳云烟指着水景里的两只鸳鸯和裴宴之说话。

    “表哥。”

    察觉到裴宴之走了神,柳云烟顺着他目光看去。

    雨大,她也看不清,但有些人,既然看不清,光凭一个身影也知道她是谁。

    “表哥,可要叫嫂嫂一起过来避雨?”

    她柔柔的说,语气没有一丝嫉恨。

    “刚给你说的话你可想清楚了。”

    裴宴之没有回答,他说的是另一个话题。

    “想清楚了,若要保住家业不被旁枝占尽,需得过继一个儿子到我父亲名下,表哥放心,我已然有了人选。”

    “既如此,你尽快把人名给我,我派心腹去办,有侯府撑腰,他们自是不敢做妖,只是少不得要分些金银给他们,老太太那边也由我去说。”

    “谢谢表哥,那嫂嫂这会子……雨势太大,还是叫嫂嫂过来吧,这边亭子大。”

    “不用。”

    立时,柳云烟心中涌起一阵快意。

    另一边,青杏也伸着脑袋往那边看。

    “小姐,世子是不是看到我们了?要不我们过去。”

    小丫头说着撸起袖子就想往那边走。

    “孤男寡女,我也是为了表小姐的名声着想。”

    “……”

    好一个为了表小姐。

    你可真是个小机灵鬼。

    姜舒绾按住她,刚好小桃拿着伞过来了,她拉着青杏撑着伞就自己院里跑。

    “快走吧,打扰人家谈恋爱天打雷劈。”

    “轰隆”一声,天空打了一声雷,也不知道劈的谁。

    姜舒绾回了屋又开始宅着,当天晚上裴宴之依旧没有过来蹭饭。

    少年一直在屋里看书,屋外瓢泼大雨下了一阵渐渐停了。

    “世子,侯爷来了。”

    刚刚散值的文远侯几步走进来,他端起桌上的茶喝了一杯。

    “听说太子、大皇子今天派人来请你赏花,你都拒了。”

    “是,孩儿一直谨听父亲教诲,不涉党争。”

    “好,陛下对侯府君恩似海,臣节重如山,我们只忠于陛下,陛下没有立真正的储君,我们便只能效忠陛下,绝不能与任何皇子有牵连,不过大皇子、太子势力强大,没准储君就是他们二中选一,你可以拒绝他们的招揽,但语气也莫要太过生硬。”

    “父亲放心,凡事留一线的道理孩儿也是知道的。”

    “你做事我自是放心的。”

    老侯爷点点头就走了。

    庭院里又恢复宁静,就在这股宁静中,一个头戴斗笠的年轻官员走了进来。

    他今天穿着常服,走路遮遮掩掩,等进了院子人才松快起来。

    “你家倒是大,我险些迷路。”

    “侯府一砖一瓦,皆由内务府督造,我不信你没有侯府的布局图。”

    “哈哈,你这人当真不好相处,怪不得太子、大皇子都在你这里铩羽而归,话说你是不是该同我行个礼,你我虽是同窗,可我如今是正四品大员,你一个白身,就这么坐着迎我?”

    “引泉,送客……”

    “哎哎哎,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

    男人求饶,等裴宴之放过他,他才坐在他对面,急切的问,“你今年真要应试?要我说你早该应试,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十岁就中了秀才,这么多年一直压在我头上,我都早早中了举当了官,你倒好迟迟不考。”

    “你都不知道上京那些权贵之弟背后是怎么说你的,还有咱们以前上学的对头,天天在背后嘲讽你,说你空有虚名,说你是走了狗屎运才中了秀才,说你怕名落孙山所以迟迟不下场。”

    “还说你这几年在国子监成绩名列前茅,也是祭酒大人暗中操作。”

    “啧啧啧,我都要信以为真了。”

    “不是,我说这么多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见自己说了这么多,裴宴之也是没什么情绪的样子,来人有些怒了。

    “而且你怎么对我一点愧疚之心都没有?”

    “当年我们在国子监的时候,你回回第一,我回回第二,别人说你徒有虚名,被你一直压着的我成什么了?我可告诉你,我如今正说亲呢,要是找不到好媳妇,我拿你是问。”

    裴宴之轻哼了一声,“娶不着好媳妇,那是你没本事,与我何干?”

    “你——”

    “再说了,我如何能下场?我父手握禁军,老太太娘家云老大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当朝首辅,长姐也是高嫁到刘国公府,侯府烈火油烹,花团锦簇,我即便入仕,陛下也不会重用。”

    “哎,确实,谁叫侯府权势滔天呢。”

    姚志杰啧啧几声,他一脸羡慕嫉妒恨,“好歹同窗一场,你也扶持扶持我们姚家呗,我也不嫌弃,甭管什么资源你们侯府吃不下的,随便露点给我就行。”

    “姚家既如此容易满足?”裴宴之看他一眼,少年端着茶杯,手指如玉,根根分明。

    “嘿嘿,人穷志短嘛,话说你如今是想入仕了?凭你的才学,秋试春闱不过走个过场,只是陛下真会用你吗?”

    闻言,裴宴之顿了一下才道,“父亲说现在还没入九月,陛下就觉得身子泛冷,太医也没个治疗的手段,只叫温养,陛下龙体欠安,大皇子、太子整天又斗的头破血流,若为江山固,陛下若有看重的皇子,也到了要为他组建心腹团队的时候了。”

    “好你个老奸巨滑,怪不得选今年下场,原来就等这一天呢,十年如一日,你倒是沉的住气。不过你今天找我过来,莫不是看上我姑母所出的皇子了,那我可要飘了,有你相助那个位置我们姚家也要争一争……”

    “听说姚夫人今天在家里设宴?”

    “!”姚志杰顿时黑了脸,他气的吹胡子瞪眼,“你这人怎么连做梦的机会都不给我,姚家虽然不敢肖想那个位置,但让我多说两句怎么了。”

    说完,他眼睛一亮,“好端端你怎么说起这个,我家今天确实设宴,款待了许多夫人,其中就有你那位貌美如花的正室。”

    “原来,你叫我过来是问她的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