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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爬墙吃瓜

    “活该!”姜舒绾毫不同情。

    这时代,女子在家从父,出嫁从夫。

    死后财产嫁妆一般都是夫家继承,极少有娘家人不顾脸面要回嫁妆的。

    上一世,世家女死后,她娘家也是闹过的,怀疑世家女死因有问题。

    毕竟人家好端端的一个大姑娘,成亲不到一个月就死了。

    所以,各种审问给世家女看病的大夫,还有她的汤药膳食,确实也没发现端倪。

    之后裴泠玉又是隔了几个月再娶的她。

    如此,世家女娘家心中再是不满,也挑不出错来。

    所以后来两方虽然断了亲,老死不相往来,世家女的嫁妆却还是全部留在伯府,没有要回。

    但这一世,裴泠玉做的实在太过份了,世家女才死,就急不可耐的去提亲。

    一点面子理子都不给世家女。

    而且,京中原先就把裴泠玉和姜瑶的地下情传的有鼻子有眼,这让世家女娘家更加怀疑自家女儿的死因。

    当然,他们没有证据,但是嫁妆总能要回吧!

    不然如何能咽下这口气!

    可以说,这事就是拿到圣上面前,也是他们有理。

    伯夫人大概也知道伯府不占理,所以连面都没敢露。

    但她又不想把嫁妆还回去,所以派了李嬷嬷料理此事。

    既要又要……

    这样的婆母,有姜瑶受的。

    而且,为了留住世家女的嫁妆,伯夫人还把它们藏到姜瑶的新房里。

    这操作,属实牛逼。

    青杏也是大开眼界。

    “夭寿啊,堂堂伯夫人竟然把去世儿媳的嫁妆,藏到新儿媳的喜房里……”

    “她都不觉得丢脸吗?”

    “这也太奇葩了,别说豪门贵胄,就是一般的小门小户都做不出来。”

    “简直一点脸皮都不要了……”

    这要不是亲眼看见,谁能相信堂堂伯夫人会做这种事?

    太丢人了,实在太丢人了!

    “这才哪到哪,将将开始呢。”

    说着,姜舒绾从梯子上滑了下来,动作之熟练,叫下人看的咂舌。

    大小姐有些行为,真的不像千金小姐。

    但她平时规矩礼仪又从不出错。

    到底哪一面才是真的大小姐呢……

    下人们懵了。

    其实姜舒绾这个叫“职业精神”。

    上班时间,该有的礼仪,她一点不少。

    现下在自己院里,就是下班时间,怎么舒服怎么来。

    不管爬上爬下,全凭她高兴。

    吃完瓜,姜舒绾回了喜房。

    青杏给她倒了一杯茶,让她就点心吃。

    姜舒绾一边吃,一边开始盘算侯府诸事诸人。

    伯府人口简单,只有裴泠玉一房。

    侯府复杂的多,足有四房,大房袭爵,二房在外地当官,三房四房都住在侯府。

    侯府还有一位老太君裴老夫人,是侯府、伯府辈分最高的长辈。

    裴老夫人如今不在府中,内院一切皆由侯夫人温氏做主。

    姜瑶的算计能成功,多半原因就是因为温氏。

    温氏育有二子。

    长子裴宴之,次子裴云洲。

    皇帝爱长子,百姓爱幺儿。

    温氏偏爱小儿子,长子袭爵,她本就心不甘情不愿。

    如果长子再娶个家里有权势有地位的正室夫人,那不就把她心爱的小儿子踩到泥地里去了吗?

    所以姜瑶那一出“算计”,对温氏来说,完全是磕睡遇见枕头。

    她正愁找不到借口给长子找个家世平平,没有丝毫助力的岳家,姜瑶就送上门来。

    不然只凭那所谓的众目睽睽“一抱”,是绝计嫁不进侯府的。

    毕竟豪门贵胄又不是傻子,这要是抱一抱就能嫁进豪门,那些豪门贵胄的公子少爷怕是连门都不敢出。

    当然,另一半原因,是因为裴宴之。

    这位未来的大景朝第一权臣,现如今还没那么冷漠无情。

    “小姐,世子来了。”

    外面突然传来青杏的声音,姜舒绾连忙盖上盖头,端端正正在床上坐好。

    也就两个呼吸之间,房门“吱呀”一声打开,接着又关上。

    地毯吸走了他走路的声音,等姜舒绾发现的时候,就看见一双红色喜靴,突然出现在她面前。

    “!”

    大半夜,突然看见一双红色靴子,还挺吓人的。

    姜舒绾小心脏快了一拍,很快又平静下来。

    抬头,还是看不见人。

    红盖头挡着,只能看见一个黑影,身姿挺拔。

    “……”

    沉默……

    无尽的沉默。

    两人隔着红盖头,沉默以对,谁也没说话,裴宴之也没有揭盖头的意思。

    姜舒绾也没催他,除了裴宴之,屋里没有其他的呼吸声,看来喜娘嬷嬷之类的,全被他打发出去了。

    这些喜娘喜嬷嬷还挺惨的,之前被她打发到院子外边。

    现在裴宴之来了,照理该由喜娘主持接下来揭盖头喝交杯酒的仪式,没想裴宴之又把她们打发出去了。

    大喜的日子,赏钱也没拿到,就一而再的被打发到院子外吹冷风。

    当温氏的爪牙还蛮辛苦的。

    姜舒绾这边心情很好的东想西想,另一边裴宴之终于说话了。

    “明年秋闱,我要下场一试,今天就不在你屋里歇了。”

    少年声线淡漠,听不出太多情绪。

    他嘴里也没酒气,显然没喝酒。

    语毕,他转身要回书房去读书。

    “等等。”

    姜舒绾不可能就这么让他走了,她直接叫住他,也不管什么礼仪规矩,自己掀了红盖头。

    双手交叠,行了一个夫妻间的平礼,然后将“相国寺”的始末娓娓道来。

    “……事情就是这样,是那马夫被我妹妹买通泄露了世子行踪,又引我去了偏殿,所以才遇见世子,并非我对世子有不轨之心。”

    “我妹妹与我关系不好,叫世子见笑。”

    “我妹妹你大抵听说过她,在京里颇有才名,今日正和小伯爷成亲。”

    姜瑶抄的诗叫“春晓”,原作孟浩然,着名山水田园诗人。

    别说京城区区世家女,就是朝上那帮文彩斐然的诗书大家,写田园诗也不一定能写过孟浩然。

    姜瑶靠着“春晓”成就京都第一才女之名,出了很大风头。

    姜舒馆觉得裴宴之多多少少也听过姜瑶的名字。

    更何况,姜瑶今天还要和裴泠玉成亲。

    侯府伯府可是正经亲戚,经常走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