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林川说苏翎月一直等在后门处,秦晚凝寒了的心,正逐渐泛起暖意。
她此刻很庆幸,能有这样一个挚友。
秦晚凝看向贺太傅,沉声道:“我的药被调换之事,是王妃先发现的,这么久以来,她从未告知外人。若不是我被欺辱至此,我想他们夫妇二人也不愿插手贺府之事。”
“祖父、祖母、父亲,何不听听肃亲王和王妃的意见?”
秦晚凝的话既是解释,也是通知,事已至此他们没有选择。
贺夫人怎么也没想到肃亲王和王妃会插手这件事。
不等贺太傅开口,她看向贺太傅和老妇人,开始哭诉,“父亲,母亲,肃亲王和王妃是站在晚凝这一边的,这么多年,我侍奉二老,打理府中一切事务,从未出错。如今,你们要让两个外人来欺辱儿媳吗?”
秦晚凝不想再给她辩解的机会,直接冷声质问,“母亲是不敢吗?!”
贺夫人的异样众人都看在眼里,随着秦晚凝的质问,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贺夫人。
看着齐刷刷质疑的目光,贺夫人的面色逐渐苍白。
一旁的贺玉林想起因为自己偏袒,自己的夫人差点就自戕明志。
竟然将自己最爱的阿凝逼到如此地步,他真该死!
贺玉林走到秦晚凝的身旁,看向贺夫人劝道:“母亲,事已至此,该来总会来,你就将实情说出来吧!”
贺夫人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儿子,他已经完全偏向了秦晚凝。
她愤怒的看向秦晚凝和贺玉林,“你是不要我这个娘了吗?”
贺玉林看着生养自己的母亲,沉声道:“您永远都是我的母亲,只是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看着已经完全偏向秦晚凝的儿子,贺夫人的脸上满是失望。
她又哭又笑的说道:“我真是生了个好儿子!早知道你会如此,当初孕吐那么厉害,我就应该听大夫的,不该留下你!”
\"都闭嘴!\"贺太傅左手扶着额头,右手不断敲击着座椅扶手,厉声呵斥。
盛怒之下,所有人终于禁声不语。
对于萧煜,贺太傅从几次的相处中已经大概了解了一些。
此人的心机手段不可小觑。
他既选择帮自己的孙媳妇,自己不如顺水推舟,儿媳做的事被揭穿,他与儿子也不会有嫌隙。
对于萧煜,此事于他不痛不痒。
贺太傅看向一旁的贺玉林吩咐道: \"既然肃亲王与王妃有良策,玉林啊,那你便同晚凝一道前往门口恭迎吧。\"
贺玉林闻言立即躬身施礼,应道:\"遵命,祖父。\"
说完,他就抬起右手伸向秦晚凝,轻声说道:\"夜晚光线昏暗道路难行让我来牵着你可好?\"
然而,面对贺玉林的殷勤示好,秦晚凝却视若无睹。
朝着贺太傅施了一礼后,就转身径直朝外走去,完全没有理会身后一脸落寞的贺玉林。
眼看着秦晚凝渐行渐远、单薄的身影,消失在黑夜之中,贺玉林心中不禁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失落感。
但他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迅速迈步追了出去。
另一边目睹着眼前发生的一切贺夫人,脸色变得异常苍白如纸,身体也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最终无力地瘫倒在座椅之上,眼神空洞无神不知所措。
*
寒冷刺骨的北风呼啸着吹过贺府门前,一辆装饰精美的马车上,一身粉色长袄的彩蝶紧紧揣着双手,蜷缩着身体蹲坐在马车前,圆圆的小脸上一脸惬意。
尽管天气严寒,但对彩蝶来说,能够在户外自由地呼吸新鲜空气,远比被困在封闭闷热的车厢内要好得多。
来福好奇地凑到彩蝶身边,压低声音问道:\"彩蝶姑娘,这么冷的天,您怎么出来了呢?\"
彩蝶微微侧过头,同样低声回答道:\"里头实在太憋闷了,是王爷让我出来透透气。\"
来福听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嘴角露出一丝会意的笑容,也不再多言。
彩蝶静静地在马车前方坐了片刻,忽然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贺府的后门缓缓开启。
紧接着,秦晚凝与贺玉林前后脚从门里走出来。
彩蝶见状,连忙跳下马车,动作轻盈地向两人福身行礼。
\"彩蝶见过世子、世子夫人。\"她的声音轻柔而恭敬。
秦晚凝微笑着点点头,轻声询问:\"彩蝶,月儿在车里吗?\"
\"回世子夫人的话,小姐正在马车内等候,请世子和世子夫人稍作等待。\"彩蝶回答完毕,旋即转过身去,轻手轻脚地叩击了几下马车厢门。
\"小姐,贺世子和世子夫人已经到了。\"她的语气格外轻柔,仿佛生怕惊扰了车内之人。
马车内,苏翎月用尽全身力气想要挣脱开萧煜的束缚,但见萧煜并未继续纠缠不休后便也不再反抗。萧煜终于松开那两片柔软的唇瓣,并满意地勾了一下嘴角。
\"嗯。\" 苏翎月急促地喘息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轻轻回应彩蝶一声。
她满脸娇嗔地瞪着眼前这个罪魁祸首,然后伸手拉住他略显凉意的双手,将它们紧贴在自己滚烫泛红的脸颊上。
萧煜并没有抗拒这种接触,反而顺势捧起她绯红的面庞,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笑容。
苏翎月扑闪着那双仍残留些许雾气的大眼睛凝视着萧煜。
此时,她觉得,萧煜身上所患有的寒性体质并非一无是处——仅仅是他的手掌贴在脸上这么一小会儿功夫,就能让自己灼热难耐的脸颊逐渐降温,恢复平静。
\"我们出去吧,别让晚凝久等了。\" 苏翎月轻轻放下萧煜的手腕,柔声说道。
\"好。\" 萧煜低声回应道。
当苏翎月慢慢从马车上走下来的时候,她已然变回了平日里那个端庄优雅的样子;而萧煜则紧跟其后,同样展现出一副风度翩翩、泰然自若的仪态。
两人缓缓走下马车,稳稳地站定后,等不及秦晚凝和贺玉林行礼,苏翎月就走上前去。
\"晚凝,你现在感觉如何?\" 苏翎月急忙向前迈进一步,紧紧拉住秦晚凝的手,关切地询问道。
她心里明白,晚凝知道她在此处等待,必然是林川告知的消息。
而林川的现身,则意味着晚凝必定遭遇了某些变故。
望着苏翎月紧握着自己的手,满脸焦虑且仔细端详的神情,秦晚凝心头顿时涌起一股暖流,嘴角微微上扬,轻声笑道:\"月儿,别担心,我并无大碍。\"
然而,苏翎月对秦晚凝的回答依旧心存疑虑,依旧紧盯着她追问道:\"果真如此吗?\"
秦晚凝默默垂下双眸,低声回应道:\"刚才情绪有些低落,一时冲动,险些做出轻生之举,幸亏有你的护卫及时阻拦。\" 她的语调低沉,眼眸中流露出无尽的悲伤。
此时,站在一旁的贺玉林也不禁低头自责起来:\"这都是我的过错,未能从一开始便坚信晚凝所言。\"
他的言辞间充满了深深的懊悔,紧接着,他语气坚定地承诺,\"晚凝,请放心,从今往后,无论何时何地,我都会毫不犹豫地坚定地站在你身边,此誓今生今世永不改变。\"
苏翎月握住秦晚凝的手,眼中泛着水雾,嗔道:“真是不大聪慧!”
秦晚凝垂下眼眸,眼眶也微微发烫,低声应道:“是!以后不会了!”
站在苏翎月身侧的萧煜,深邃犀利的眼眸凝视着苏翎月那泪眼朦胧的模样,心头不由得涌起一丝不快之意。
他面色阴沉,声音低沉地询问对面的秦晚凝:“府内如今状况究竟如何?”
不等秦晚凝说话,她身旁的贺玉林就开口道:“回王爷,我母亲对证人证物概不承认,听说王爷、王妃有法子,祖父就让我二人出来迎接王爷和王妃。”
萧煜闻言心中对里面的形势有了大概的了解。
“进去吧!”萧煜声音冰冷,带着凌厉的压迫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