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丹炉另一侧的许崇似乎也感受到了灵气波动,回头看了贺容儿一眼。
他方才还直愣愣的眼神这一刻有了变化。
“小师妹,真的是你么?”
他转过身,正对着贺容儿,眼底流露出思念和不舍,还有一丝心疼。
贺容儿被许崇这一句话搞的莫名其妙,她多想抬手试试这家伙的脑袋是不是发烧了,怎么会变得这么奇怪。
可惜她现在身高不够,只能仰着脖子问道:
“许崇,你没事吧?”
“小师妹,你真的活过来了?太好了。”许崇朝着贺容儿靠近,伸出一只手想要摸一摸她的头发,却被贺容儿躲了过去。
“许崇,你别动,谁是你小师妹?你不会是认错人了吧?”
从见面到现在,许崇见了自己从来没叫过“师妹”,都是容丫头容丫头的叫。
这时候邹慕白快步走了过来,他直接站到了贺容儿的面前,直视“许崇”的眼睛问道:“你究竟是谁?”
“许崇”眼眸转动,看向邹慕白,在看清楚他的脸的那一刻,眼底溢出激动:“大师兄,真的是你?你也还活着,太好了。”
邹慕白的脑子一片空白。
这人叫他什么?
大师兄?
他是谁?修文,还是司尧,亦或者是玉书?
“大师兄,是我,我是应祁啊。”
“应祁?你怎么会在这里?这里不是司尧的地盘么?”
他记得千年前,应祁创立了万净宗。他身为一宗之主,怎么会落了个神魂分离的下场?
“大师兄,你一定要救救司尧,他……”应祁的话还没有说完,就捂着脑袋蹲在了地上,然后不知道为何就晕了过去。
贺容儿听不明白两人的对话,但是看样子,邹师叔跟许崇身体里的“人”是旧识。
执法长老也看到了昏倒的许崇,紧张地小跑了过来。
看着许崇倒地昏迷,贺容儿赶紧走上前给他把脉,过了一会儿才抬头说道:“他神魂有些不稳,其他没什么大碍。”
执法长老听到这话才松了一口气。看着邹慕白问道:“他这是怎么了?难不成也要晋升?”
邹慕白没搭话,又把视线落在了面前的丹炉上,“容儿,你方才可曾在丹炉上感受到什么异常?”
贺容儿放开许崇的手,摇了摇头:“我就是觉得身体暖洋洋的很舒服,然后就晋升了。要不然我再试试。”
说完再一次抬起手摸向丹炉。
这时候执法长老也一脸好奇。
他又上下打量了一番贺容儿,确定她是真的晋级了,心里激动不已。
摸一下丹炉就能晋级,这么好的事儿他可不能错过。于是也抬起手摸向了丹炉。
可是他摸了好半天,都不见有任何异样,不禁皱起了眉头:“怎么回事,我怎么没有感觉到有任何灵力波动啊?”
就在这时,站在他旁边的贺容儿却是一脑袋汗,双眼紧闭,一脸痛苦状。
“不,不要,你们不要抓他们,他们是无辜的……”贺容儿小声呢喃着,然后身体一倒就晕了过去,正好躺在许崇身边。
邹慕白担心地上前查看,确定贺容儿只是昏倒,没有其他大碍这才放心。
他看向执法长老说道:“快,把他们带出去,让元宗主给看看。”
执法长老不敢耽搁,主动背起许崇就往外走。
一行人很快出了禁地,去主殿找元宗主。
给两人都服下了缓解精神力的丹药后,元盛看着昏迷的二人,沉声问道:“他们是怎么回事?不是就进去看看么?怎么会成这样?”
执法长老也不知如何解释,他看着邹慕白一个劲儿使眼色。
方才来的路上,邹慕白就交代过他,要是不想这两人出事,就先什么都不要说。
他哪里敢反驳。
这两人都是宗主在乎的人。一个是世交好友的孙子,一个是天赋绝绝的炼药师,哪个出事他都承担不起责任。
过了好一会儿,邹慕白才开口:“执法长老,你先出去,我有事跟元宗主说。”
执法长老如获大赦,赶紧行了礼溜出去了。
元盛看着邹慕白。
还不等他开口询问,邹慕白率先开了口:“这个许崇是什么人?他跟万净宗是什么关系?”
元盛一愣,“你……你怎么知道万净宗?”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许崇跟万净宗什么关系?”邹慕白眼神冰冷,不带一丝情感。
“我……”元盛有些犹豫了。
他该不该把许崇的身世说出来?
可是一旦说出来,他就可能面临危险。
“你们宗门老祖宗的下落,难道你也不想知道?”邹慕白适时抛出一个重磅消息。
“什么?你知道老祖宗的下落?”万盛激动地看向邹慕白。
“别跟我浪费时间,快说,许崇究竟是什么人?”
元盛进行了短暂的思想斗争后,终于长叹一口气,慢慢地说道:“说起来啊,都怪我当年太自负,没有保护好老许一家人。”
“十六年前,我去人界执行宗门任务,认识了许崇的祖父,跟他成了莫逆之交。后来许崇的满月宴上,有魔族的人混了进去,杀害了不少普通百姓。”
“当日我喝了不少酒,所以疏于防范,没能及时救下许家人。老许一家老小全都被害,只剩下刚满月的许崇被一个魔族人抱走。”
“后来我追了上去,跟魔族人打了起来。最后虽然抢回了许崇,却是晚了一步,那孩子受了魔气熏染,命悬一线。幸好一个万净宗的弟子路过,给他念了一段经文才驱赶了大部分魔气,保住了一条性命。”
“那万净宗的弟子呢?”
“他救下许崇后就离开了,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那许崇的身体还有别的不对劲儿么?”
“这孩子从小就身体弱,脾气也古怪,不喜与人接触,还动不动就自残。后来我找了好些大夫和炼药师都对他束手无策。就在五年前,突然有一天他落水昏迷,再醒来就像是换了个人,性格变得开朗了。”
“元宗主没想过调查原因?”
“我毕竟是一宗之主,无暇分身,只能把他放在一位好友家里照顾,只是每年回去看他一两次。这件事也是我那位好友跟我说的。我觉得他现在这样比小时候好,便没有深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