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莲儿,你就是太善良了。她明知你不会凫水还推你进池塘,害得你差点得风寒而死。要不是爹娘是炼药师,你这条小命就没了。她分明是想要害死你,如今更是丝毫不知悔改,你没必要替她推脱罪责。”
“不,我相信姐姐不是故意的。大哥,家和万事兴,你就不要生姐姐的气了,好不好?”
贺莲儿眼眶微红,伸出一只小手摇着贺天纵的衣袖,那样子任谁见了都不忍心拒绝。
一旁站着的贺容儿眉头轻皱,只觉得像是吞了苍蝇一般膈应。
她多想劈出一掌,直接把这个虚伪的妹妹劈死。
那天明明是贺莲儿嫉妒自己得了二哥的一本字帖,故意趁着其他人不在,猛地回头撞向了自己。
当时她也没多想,护着怀里的字帖就往一旁站了站,谁知道贺莲儿发现没撞到自己,竟是主动跳进了不远处结着薄冰的池塘里。
她如今尚还记得贺莲儿跳进去的那一刻,回头时脸上那抹得逞的笑,好可怕。
后来大哥和爹爹听见了巧云的呼喊声,紧张地跑过来打捞贺莲儿。而她也被吓懵了,忘了解释。
等贺莲儿被捞出来带回了房间,她刚要解释就被封住了全身的穴道,不由分说扔进了熔岩洞中。
整个过程根本就没人问过她事情的真相。
也没人关心她会不会死在熔岩洞中。
贺容儿心灰意冷地低下头,转过身朝着后山的熔岩洞走去。
现在的她什么都做不了。
与其在这里看着他们其乐融融,还不如回去。
眼不见为净。
可是她刚走出三十几步,身体就像是被什么力量拽了回来。
再一次稳住身形的时候,人又回到了贺莲儿的身边。
“怎么回事?我怎么又回来了?”贺容儿不解地嘀咕道。
她又试了一次,结果还是一样。
看样子她现在不能离开贺莲儿太远。
好郁闷!
比活着的时候还憋屈。
一直到天全部暗了下去,贺莲儿才带着巧云回到自己的听竹苑。
贺容儿也不得不跟着进来。
刚进门她就被院子里的场景吓了一跳。
黑漆漆的院子里站着一个人,似乎被什么捆绑住,耷拉着脑袋立在院子里的假山旁。
“二……二小姐,大小姐……真……真的没有害你,求求你跟……跟老爷夫人……求……求求情吧。”
声音低哑,有气无力的。
那是她的丫鬟玉露!
贺容儿直接飘了过去,想要解开捆住她的绳子,可是一伸手就穿过了玉露的身体。
她心疼,无助地哭了出来。
哪怕是自己身受高温炙烤的时候,她都没有哭的那么伤心,可这一刻她哭了,哭的肝肠寸断。
玉露是阿婆的外孙女,以前她在人界受苦的时候,都是雨露维护她,帮助她,两人情同姐妹。
后来阿婆离世,雨露也变得孤苦伶仃,恰逢灵界贺家人来人界寻她,她便带着玉露一起过来了。
贺容儿被冤枉扔去了熔岩洞,没想到这丫头竟然跑来帮她求情,还被贺莲儿折磨成了这副样子。
这时贺莲儿勾着嘴角,一脸戏谑地走了过来,“巧云,拿盏灯来。”
很快巧云端来一盏煤油灯,灯光照在玉露的脸上,映出她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淤青。
“你这丫头还真的是嘴硬,我都说了是贺容儿推我入水的,你现在让我去帮她求情,那我的罪岂不是白受了?”
声音冰冷中带着阴鸷,听在玉露的耳中,浑身忍不住颤栗。
贺莲儿似乎还觉得不解气,把手里的煤油灯侧了侧,几滴滚烫的煤油滴在了玉露的小脸上,留下一片红印。
玉露疼的大喊,可她刚张开嘴就被巧云用一块破布堵住了。
等看着煤油快滴完了,贺莲儿才缓缓起身,满意地笑了笑。
“巧云,既然她一直嘴硬不知悔改,那就不用留了,解决了之后扔到后山喂灵狼。说不定在那边还能跟她的主子遇上。”
贺莲儿吩咐完就朝自己的闺房走去,刚走到门口又回头说道:“对外就说她因为不满姐姐让她背锅,得了失心疯,自己坠崖死的。”
贺容儿听到这话,心彻底慌了。
她对着贺莲儿大声喊道:“不,不要!贺莲儿,你敢!”
“你害死我就算了,为什么要害玉露,她是无辜的!”
“贺莲儿,你才是蛇蝎心肠,你不得好死!”……
可是无论贺容儿怎么喊,都没人听得见。
巧云得了命令,一脸得意地站在玉露身前,先是用脚踢了踢她。然后眼里带着狠厉,冷冷地说道:“你可不要怪我,要怪就怪你跟错了人,不该跟着一个灾星。”
说罢她搬起身边一块巨石,狠狠地朝着玉露的脑袋砸去。
“不要!”贺容儿双眼充血,凄厉的喊声在半空中响起,却只带起一阵寒风。
解决完玉露,巧云轻轻一点就解开了玉露身上的绳索,双手稍一用力就把人扛了起来,几步走出了听竹苑。
这一刻,贺容儿再也无法压抑心中的恨意,她红着眼看着巧云离开的方向,浑身散发着恐怖的黑气。
突然一阵强风四起,迷得院子里的几个丫鬟睁不开眼,下一刻只听到“轰隆”一声巨响,院子里凉亭的柱子被刮断,整个亭子轰然倒塌。
屋里还在更衣的贺莲儿被院子里的动静惊住,衣衫不整地冲出房门,看着眼前的一幕惊立在当场。
贺容儿看到了贺莲儿这个始作俑者,眼底的恨意更甚,一个飞起就落在了贺莲儿身前,双手的指甲越长越长,直直地朝着贺莲儿的脖子刺去。
快了,再往前一寸她就能要了贺莲儿的命!
可是就在这时,贺容儿眼前亮起一道白光,照的她看不见东西,只能抬起胳膊捂住自己的双眼。
等她再一次睁开眼的时候,人已经半坐在一间小屋的床上,腿上盖着一床半旧的薄被。
贺容儿有些懵。
再给她一息时间,她就能亲手杀了贺莲儿了。
可恶!
胸口传来闷疼,贺容儿这才回神,捂着胸口,抬眼看了看眼前这间破败的屋子。
这里正是她在七玄门住了两年之久的柴房。
当年她刚从人界过来,爹娘说药峰地方小,当年盖房子的时候并没有设计那么多房间,只能先让她在柴房里委屈几日,等新院子盖好了就让她搬过去住。
可是这一等就等了两年,新的院子始终没有开工。
贺容儿低头看着自己一双瘦弱又带着薄茧的小手,好半天都没缓过神。
这时门外传来了小丫鬟乞求的声音:“三少爷,我家姑娘真的病了,您还是尽快把大夫叫来吧。”
是玉露的声音,她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