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来的不是别人,正是赵大凤的男人马大保和他的堂兄弟们。
发现赵大凤偷了家里的粮食跑路后,马大保立刻就领着兄弟们追了过来。
可惜紧赶慢赶还是晚了一步,赵家窝棚里已经没人了。
砰!狠狠踢了老寡妇家院门一脚,马大保凶神恶煞的朝地上啐了一口,拎起棍棒扫向众人。
“谁他妈的是这庄上的队长?他奶奶的!你们庄上养出来的贼婆偷东西还逃跑!还有没有人管啦!”
庄上可能进了拐子,丢了两个小姑娘不说还死了三个社员!事情一件套一件,愁的赵果来恨不得原地撂挑子不干!
本来心里就烦,面对混混似的马大保,一向老好人的赵队长难得硬气一回。
“你嚷嚷个啥?挺大个老爷们儿五大三粗的,咋不讲理呐?那是个人!长着两条腿想去哪儿去哪儿,你自己看不住还好意思喊,真不亏心!”
似乎是没想到面前这窝囊老头竟然敢回呛自己,马大保牛眼一瞪,语气古怪的哼哼了两声。
“老头~你挺横啊!告诉你,老子现在怀疑你们村儿赵二赖一家跟那个贼婆娘串通好了偷老子的粮食!你要不把人交出来?老子就上公社告你们去!”
赵大凤嫁了人,户口也随之迁到了婆家,已经不算燕子岭生产队的人了,可赵二赖夫妻俩还是。
马大保自觉占了理,一点儿不怵面前这么多人,跟在他身后的堂兄弟们也是摩拳擦掌,骂骂咧咧喊着要赵果来赶紧将人交出来。
赵果来被气笑了,索性招呼围在一起的社员分散开,随后在马大保明显呆愣的表情中,随意一指地上倒着的死相凄惨的赵二赖两口子,语气淡淡。
“不瞒你说,咱们正愁咋处理这事儿呢,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就带走吧。
赵二赖和他媳妇儿秦芳菊都在这儿呢,你好好问,他们要是不把闺女交出来你就上公社告去,千万别客气!免得老头我还得走一趟···”
外头天寒地冻的也挺辛苦不是,要不咋说关键时候还得靠自家人呢,真是贤婿啊~
和赵果来的刻意揶揄不同,马大保哪儿见过这架势,吓得兰花指都翘起来了,结结巴巴半天吐不出一句整话来。
“这···这···这人咋死了?两口子都···都···都···都死啦?”
“不行你再验验?”赵果来一伸手。
马大保被吓了一跳,连忙摆手离他远远的,“不不不!这一看就死绝了!还验啥呀?这···赶紧报公安呐!”
“倒是我看走眼了。”赵果来眼睛一眯,看了看已经被吓成一团的“黑恶势力”。
“还以为你们怕公安呐···”
“咋说话呐你这老头!”
报公安肯定是要报的,如果马大保说的没错,那估计大凤也丢了,死了三个丢了三个,这可真是···。
没敢乱动尸体,燕子岭的社员们找了三张草席来把赵二赖夫妻俩和老寡妇盖上,赵果来蹬着自行车去公社报信,马大保也没走,带着兄弟们在村儿里继续找大凤。
老寡妇名声不好连带着人缘也差,正中午才被人发现尸体,别说是离家出走的三个凤了,就连作案的老佟夫妻俩也早跑没影儿了,上哪儿找去?
一路上,赵果来心思沉沉,路过大溪沟村时,正巧看见李祖富带着会计,跟几个年轻人在说些什么。
他们手里都拿着武器,还牵着狗,难不成拐子也进他们村儿了?!
“李队长!”
发生这么大的事儿也没个商量的人,赵果来想到大溪沟村可能也进了拐子,连忙一扭龙头冲了过去。
“哎呀···哎呀这是赵队长嘛!今天咋有空过来呀?”李祖富认出了赵果来,很热情的和他打招呼。
燕子岭村经济不是太好,赵队长没少向李祖富请教副业上的问题,他为人实在,从来也不倚老卖老,李祖富对他印象不错。
随便将自行车往旁边树上一靠,赵果来一会儿还要赶去公社给公安报信,没有寒暄的意思,他直接开门见山道:“李队长,你···你们这?是不是村里出啥事儿了?”
还真是一点儿也不婉转,李祖富闻言一愣,倒是也没瞒着赵果来。
实在说道:“村儿里没出啥事儿,这不是隔壁黑水沟出了人命案嘛,死了三个呢,有一个还是我庄上嫁过去的小媳妇儿,说是被寻仇杀的,听着吓人就加强巡逻了。”
寻仇杀的,也是三个?嘶~真这么巧?这之间能不能有点儿联系?赵果来自觉脑子不如李祖富,急忙也将自己庄上的事儿和他说了。
“你说啥!秦芳菊死啦!”李祖富突然大声喊道,将本来就心慌的赵队长吓了一跳。
“是···是啊,不光她死了,她男人和她男人的姘头也死了,她三个女儿还丢了,到现在都没找着哩···”
后头的话李祖富一点儿也不关心,过了一遍耳朵就忘了,只是他心里已经隐隐猜到了作案的人是谁。
肯定是老佟家干的!
要不咋会这么巧,黑水沟死了秦盼娣;燕子岭死了秦芳菊,都是老秦家的人,又都是从大溪沟村出去的。
这下事情麻烦了。
该说不说,虽然过程基本全猜错了,但结果是对的,李祖富这也算误打误撞找到了真凶。
见他脸色难看,赵果来试探着问:“李队长,你是不是知道杀人的是谁哩?”
“知道是···应该说有怀疑的对象。”李祖富不敢把话说死,只含含糊糊的提了一嘴老佟家,然后就催着赵果来赶紧去报案。
“这家人已经杀红眼了,也不知道下一个倒霉的是谁,赵队长,您赶紧走一趟吧!我这边对村子安保的部署也要做些改变,这家人太丧心病狂了!”
那可是人命啊!说杀就杀了,一杀杀三个,还丢了三个女娃。
难不成老佟家的是要把她们卖了凑路费,好往外逃吗?
越想越心惊。
送走了赵队长,李祖富赶忙带着同样惊惧的一众青壮进村儿,敲着脸盆儿将队上的所有社员都聚在了大广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