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衣衫尽数褪去的刹那,灰原哀的身子微微一抖,却咬着唇一动不动。
“冷吗?”
三水琅手覆在她光洁的背上,鼻息扑在她的耳畔,酥酥麻麻的。
“嗯……”
虽然四周乌漆麻黑,但灰原哀知道自己的脸一定已经红透了。
冷,不过只是她的遁词。事实上她现在浑身都在发烫,时刻准备着迎接三水琅进一步的行动。
她的颤抖,更多是对突然完全暴露在自己心爱的男人面前的羞涩与紧张。
闻言,三水琅手在黑暗中摸索一下,然后把一件外套披在灰原哀光溜溜的身上,把她紧紧搂在怀里。
灰原哀在他的怀里等了又等,可他却始终没有更进一步。
她贴耳聆听三水琅铿锵有力的心跳,终于羞涩问道,
“不……继续吗?”
三水琅的手臂微微一颤,把她搂得更紧了些。
“梦到这里就够了……”
他的话语温柔,音底却是深深的萧瑟、失落与难以释怀的释然。
灰原哀微微一怔。
原来在他眼里,现在发生的一切都只是梦吗?
不知为何,她忽然感到怒不可遏,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猛地推开了三水琅,然后抓着他的肩膀深深吻了上去。
【既然你认为这只是一场梦,那为什么还是不愿意爱我呢?】
明明以为这只是一场梦,明明已经欲火难耐,却还在为梦里的自己着想。
这样的人,怎能让她不爱呢?又怎能让她忍心放手呢?
这一刻,她甚至涌起了一个念头,不论三水琅爱的是谁,她都愿意为了他,成为那个人。
念头萦绕在她的心头,并一发不可收拾,最后化作深情的相拥。
三水琅不知怀里的灰原哀为何忽然有了如此大的气力。
被烈酒蒙住的他只是朦胧想道,“果然是一场梦啊。”
从遇见崖边的灰原哀起,他就以为这只是一场日思夜想的梦。而灰原哀完全没有抵抗,无疑让他加深了这个想法。
灰原哀把三水琅推倒在地,解开他的衣裤,深呼吸好几次,终于下定决心,紧闭双眼,一屁股坐了上去,只是落下去的一瞬间,仍然身子一弓,轻轻闷哼了一声。
“小哀?”
三水琅微微一愣,旋即抓住灰原哀的玉腕,酒醒了半分。
灰原哀皱着眉头,歪头柔柔一笑,媚态十足,
“琅,这只是一场梦哦,梦里做什么都是没关系的……”
看着三水琅惊疑不定的眼神,她俯身想要吻他,给他安心,却只能够到他的胸膛,索性就这样趴了下来,贴在他的心口,小小的身子微微颤抖着。
但这次她知道,她的颤抖是因为欢喜,因为激动,因为得到了想要的梦、心爱的人。
三水琅感受着身上娇俏的人儿贴身传来的滚烫,火热再次涌上了眼眸,翻身搂住了灰原哀。
灰原哀这才发觉地上软绵绵的,不知何时变成了一张巨大的床,远处的星海也变到了头顶,流星不时划过。
看着眼里只看得到她的三水琅,灰原哀勾着浅浅的笑,缓缓阖上眼睛,静静感受着三水琅温柔的吻与温度。
只是还是有些可惜……第一次没能把最好的自己交给他啊……
“小哀,我爱你……”
三水琅蜷着身子,从背后搂着灰原哀,就像呓语一样,轻轻在她的耳畔呢喃着。
“嗯,我知道的哦。”
灰原哀轻声回应着,小手摸着他不安分的手,任由他抚摸自己从不暴露给任何他人的肌肤。
“小哀,我真的很爱很爱你……”
三水琅就像犯了错的孩子一样,反复呢喃着同一句话。
“嗯,我知道。”
灰原哀不厌其烦地温柔回应着。
“小哀,我想让你幸福……”
“我现在就很幸福。”
灰原哀往三水琅的心口靠了靠,阖眼浅浅地笑着。
“小哀,我爱你……”
“琅,我也爱你。”
“小哀,我还想要……”
“嗯,我也是。”
就像得到某种号令,三水琅的攻势再次猛烈起来,连带手上力度也大了起来。
虽然最初的疼痛已经过去,但灰原哀还是皱着眉头,感到些许的力不从心,紧张地抓紧了三水琅的手臂。
与此同时,三水琅酒醉狂欢之余,也感到自己做得似乎太过过火,望着灰原哀倔强坚持的茶色秀发,迷离想道,
“如果是志保就好了……”
就算这只是一场梦,他也希望灰原哀能够更舒服些,而不是为了迎合自己,独自一人难受,哪怕只是一点点……
念头刚起,三水琅感觉掌心软了许多。
灰原哀也微微一愣,觉察到不对,低头一看,自己的胸部不知何时久违地又丰满起来。
两人都微微困惑半秒,旋即忽然弹射分开。
宫野志保弯腰侧躺,捂着自己的敏感地带,眨着迷离的蓝色眼眸,美妙的胴体因羞涩起起伏伏,美媚诱惑。
说来真挺奇怪的,明明刚刚连更过火的事情都已经做老半天了,如今变了回去,她却害羞得想要找个地缝钻进去。
三水琅反应速度颇慢,半晌也只是迟钝地喃喃道,
“志保,我给你找身衣服穿……”
全然忘了两人刚才为何会脱光衣服……
宫野志保听闻此言,总算回过神来,把羞涩再次抛到九霄云外,心急地道,
“等会儿,琅……”
光影变幻,宫野志保的身子浮空,同时全身裹上了光芒,而三水琅也从地上站起来,身上的衣服恢复如初。
宫野志保感到些许的失落,明明还想继续的……
头顶的星空化作晴空,光晕洒落原野,漫山遍野的勿忘我花缓缓生长、绽放,宫野志保身上的光芒也幻化成一身长裙模样,最后光芒像萤火虫一样忽地散开,化作一件洁白的束腰长裙,而腰间那颗樱桃吊坠点缀着不一样的风华。
宫野志保缓缓下落,但在白皙的脚丫尚未落地以前,就被三水琅轻轻搂到身前。
三水琅轻轻搂着她的腰,在她的香颈处轻轻一吻,
“志保,好久不见。”
宫野志保悬在空中,比他高了一个头,撅着嘴有些不悦。
明明她也想要亲亲……
下一秒,她忽然看到了漂浮的粉色花瓣,仰头望去,一棵巨大的樱花树遮天蔽日,樱花纷飞,落在三水琅的头顶。
三水琅的发型很简单,发梢齐眉,四季如常,长了不像他,短了也不像他。
宫野志保轻轻扫掉他头发上的花瓣,也搂着他的头,歪头贴着,莞尔轻道,
“好久不见,我的琅。”
这是自那夜初次邂逅后,她以宫野志保的形态与三水琅的第二次相遇。
美好的重逢没有持续多久,三水琅的手再次不安分起来。
宫野志保无奈地轻轻叹了口气,眼里却是无尽的宠溺,嘴角勾着柔和的笑意。
早知此刻,何必又给她穿上衣服呢?
自己的男人自己宠吧……
两人搂着吻着,来到了樱花树下,三水琅再次将手伸进她的衣襟,轻柔地揉着。
宫野志保亦未反抗,只是默默用修长的手指为他解开衣服扣子……
花瓣飘落在交合的二人身上,增添着不一样的风趣。漫山遍野的勿忘我花随风起舞,与二人此起彼伏的心交相辉映。
三水琅再次结束一吻,抬起头,看着眼前发丝被汗微微浸润的美丽人儿,忍不住再次道,
“志保,你好美。”
“琅,你也很帅哦。”
宫野志保手搭在他的脖颈上,温柔笑着,身上半解的衣衫显露着不一样的风情。
她忽然灵光闪过,
“不如叫我琳吧。”
宫野志保柔声道,
“琅,我只是你的琳。”
三水琅微微一愣,旋即轻声道,
“好。”
“琳。”
“琅。”
满目琳琅的琳,满目琳琅的琅。
此刻,他们的眼里都只有彼此,以至于都没注意到接吻时嘴角的樱花花瓣,将其一并送入了吻中。一时,花香甚至盖过了酒香。
反应过来的两人彼此谦让着,最后还是宫野志保性子更倔,把花瓣推入三水琅的嘴里,随即合上皓齿。
三水琅只好咀嚼一下,咽了下去,
“有你的味道。但是……”
他忽然翻身把宫野志保推翻在地,惹得其轻呼一声。
“……没你香。”
樱花树再次摇晃,又是一番草长樱飞,爱意如光晕,在原野飘扬。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终于靠在樱花树下,盖着三水琅的宽大外套,疲惫依偎。
宫野志保满足地靠在三水琅心口,搂了搂身上的外套,让自己贴三水琅贴得更近些。
三水琅仍然舍不得宫野志保的柔软,一只手搭在她腰间,一只手搂在她的胸口,轻轻地动着五指。
宫野志保已经累得浑身都没力气了,面对他的挑逗,也只好软绵绵地闭着眼睛不作反应,心里却嗔着“笨蛋”。
激战过后的依偎最是抚慰人心,两人都感到困意袭上心头。
三水琅本就干了一整瓶烈酒,揉着揉着就睡着了。
宫野志保也累了一夜,在三水琅的按摩和温暖怀抱里阖眼入眠。
樱花如初,落满外套,就像二人盖上了一件樱花被。
以花为被,以草为床,以树为枕,睡意与爱意你依我侬。
……
不知过了多久,灰原哀再朦胧睁眼,揉了揉眼睛,发现自己靠在樱花树上,身后已经没了三水琅的身影。
她心头一慌,焦急地四处张望,
“琅?”
身上的外套微微滑落,露出花瓣下的外套和外套里面裸露的娇躯。
灰原哀反倒略微松了一口气,自己没穿衣服,也就是说刚才发生的一切不是做梦。
自己确实和三水琅在一起了。
不过转而她又忧心如焚,不知三水琅到底去了哪里。
“他回去了。”
好似感到她内心的急切,一个声音做出了答复。
灰原哀闻声望去,正是朱雀的侧影。
她立于樱花树下,向着晴空,单手背于身后,青丝与樱花随风飘扬,长裙摆起,美得不可方物。
“一花一叶一世界,这个世界的一切都随他的心而动。”
她望着原野,接着道。
灰原哀紧了紧身上的外套,身子微倾,迟疑问道,
“是你……让我和琅在一起的吗?”
朱雀未应。
她的侧颜打着光晕,灰原哀看不清她的表情。
“不。是他选择了你。”
朱雀低下头,虽看得清面貌了,可却也染上了阴影。
灰原哀静静地望着她,半晌,忽然轻轻一笑,往后靠在了树上。
朱雀困惑地望向她。
灰原哀似是理解了她的困惑,闭着眼睛,仰头轻笑道,
“之前你问我是不是相信你说的话……
“现在我告诉你。我信。”
闻言,朱雀眼眸低垂,眼眸再次蒙上阴霾。
终究……是错付了吗……
“但我更相信他。”
灰原哀忽然接着道,笑容愈发灿烂,
“这个傻瓜,在梦里都舍不得伤害我,都不敢‘肆意妄为’。”
她低下头,摸着自己的心口,透过外套的缝隙看着自己的胴体,温柔的眼里满是爱意。
“我相信他,就算他真的做过那些事情,那也一定是那些人活该,罪有应得。他一定有着他的考量。”
朱雀微微一震,又追问道,
“那他杀死你姐姐的事呢?”
灰原哀摇了摇头,
“我不相信他会做出伤害我的事情。如果伤害了,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他真的迫不得已。他一定有着他的苦衷。”
她把手穿进三水琅的外套袖管里,扶着树,撑着软绵绵的双腿站了起来,靠在树上张开双臂,
“因为他……就是这样的人啊。”
朱雀瞳孔放大,长裙一颤,难以置信地道,
“你记起来了?”
灰原哀笑着看向她,
“我爱他,这件事情,不需要记。不论我忘记他多少次,不论我忘记自己多少次,只要他爱着我,我就一定能记起来。每一个爱他的我,都是我;每一个他爱的我,都将是我。
“现在,正式打个招呼吧。”
灰原哀伸出右手,笑靥如花,
“你好,另一个我!”
朱雀浑身一震。红色长裙化作洁白如玉,乌黑的长发散作三千茶色秀发,淡蓝色的眸子涌出泪来,
“你好……另一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