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年不回宗门,加上稍微喝得有些过量。
头晕眼花看任何东西都是三道影子起步的凌风,竟鬼使神差地来到了宗门灵植园。
园内这批灵植苗,是宗主月无痕半月前买回来的。
在他亲自精心培育下,生长形势一片大好,等到来年定能卖个好价钱。
为防止再出现突发情况,老头子干脆在灵植园内搭了个棚,每晚亲自看守。
但今晚因为指导豆芽菜练功,此刻并不在内。
“奇怪,这坟地怎么这么平?算了不管了,开工!”
酒劲儿上头的凌风,浑然不知自己走错了地方,衣袖一撸,抡起锄头就开干。
半个时辰后,灵植园内一片狼藉。
到处都是被锄头刨过的痕迹,那些还没长开的灵植纷纷遭殃。
“奇怪,怎么没有呢?是我挖得还不够深吗?”
看着面前那个足有十米的深坑,凌风陷入了沉思。
“咕噜咕噜~”又是一坛老酒下肚,他几乎快要睁不开眼睛。
酝酿了一会儿,就在他准备抡起锄头继续努力时,外面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
来人正是宗主月无痕。
本来心情挺不错的他,在看到自己辛辛苦苦培育的灵植全部夭折时,再也绷不住了。
“畜生!!给我住手!”
月无痕嘶吼着,一个箭步上前,将凌风抡在半空中的锄头抢了过来。
甩手一个大耳刮子,将凌风扇翻在地。
“谁……谁打我?”
莫名其妙挨了一个大比兜,凌风立马嚷嚷起来。
当他转身看清那张皱巴巴的老脸时,酒劲儿在这一刻,瞬间就消散了大半。
捂着被打肿的小脸,颤巍巍开口,“宗……宗主大人!”
“这些,都是你干的?”
月无痕捂着隐隐作痛的胸口,声音同样有些颤抖。
昨天才逮了一个挖坟的,今晚又来一个刨地的!
偏偏还让他给得逞了!
这到底是要闹哪样?
天池峰没个正常人了是吧?
“啊,这……”清醒过来的凌风,这才发现,自己似乎好像大概是走错了地方。
暗道一声喝酒误事,但面对老头子的质问,却不知该如何回答。
“行啊你!三年不回来,回来就给我一个天大的惊喜!”
月无痕被他气得头顶直冒青烟,哆嗦着嘴唇道,“来吧,解释一下吧!我这灵植是招你还是惹你了?值得你下如此毒手!”
“那个……如果我说我是喝多了梦游,您信吗?”凌风垂着头,声若蚊呐,完全不敢去面对即将爆发的老头。
“又梦游!!!”
听到梦游二字,老头子彻底忍不了了。
一把揪住凌风的衣领怒喝,“你们天池峰是风水出了问题还是怎么地?个个都这么喜欢梦游?”
他自然是不会相信凌风的鬼话。
强忍住打人的冲动,一把将其提起,飞速来到禁地。
一脚将其踹了进去,瞪眼怒喝:“给我滚进去好好反省!另外,罚俸十年!你有没有意见?”
“没……没有。”凌风缩着脖子,小声回答。
这处罚,其实已经很仁慈了。
“不是,我师兄怎么了?你要这样罚他?”被动静惊醒的池雨,立即上前为其打抱不平。
“怎么了?”月无痕声音冷若冰霜,“他犯的罪过,不比你轻!你俩就是一丘之貉!简直……气煞我也!”
越看二人,老头子心中越是来气。
正欲狠狠批斗她俩一番,偏偏在这一刻,老头子卡在半步洞虚境的修为瓶颈,竟隐隐出现了一丝松动的迹象!
这什么情况?
月无痕心中惊骇不已。
但此刻已经顾不得与她二人呕气,唰一下,以最快的速度折返回了自己洞府。
……
禁地内,师兄妹面面相觑。
问清缘由后,池雨有些哭笑不得。
明明自己只是想让他准备点吃的带来,结果他倒好,继承自己遗志去了!
虽说不该出发,但这出发点是好的。
这份心意,狠狠感动了池雨一波。
连忙出声安慰道:“没事师兄,十年俸禄而已,以后我养你,咱不差钱。”
“那怎么行!”
凌风一听,脑袋顿时如同嗑了药一般甩个不停。
拍着胸脯大声道,“我堂堂男子汉大丈夫,让你来养?若是传出去,以后还要不要做人?”
“唉!”听着他这番大男子主义的话,池雨摇头叹息起来,“如果是二师兄听到我刚刚那话,他能高兴得跳起来,你信不信?”
面子什么的,有那么重要吗?
这种,典型就是没有挨过社会的毒打!没体会过生活的辛酸。
“哼!别在我面前提他!”
凌风似乎对翟雷很不感冒,冷冷地回了她一句,言语间更是透露着一股浓浓的嫌弃。
“什么意思?”池雨眼睛一亮,顿时八卦起来,“你俩之间有仇啊?”
“没有,你别问了。”凌风闭上了嘴巴,任凭池雨如何盘问套话,硬是没透露半个字。
……
黎明时分。
团团雷云,凝聚在云溪宗主峰上空。
那恐怖的威压,让宗门弟子们人心惶惶。
就连身处禁地的池雨二人,也被这股威势所惊醒。
池雨趴在结界上,凝望着空中的雷云,一脸后怕道:“不会吧?该不是世界末日来了吧?”
同时心中疯狂吐槽:我难得当一回富婆,五百万都还没花完呢!要不要这么玩?
凌风摸了摸下巴,沉声开口:“看这架势,应该是有人渡劫,而且此人修为极高!难道是……”
说到这里,师兄妹对视一眼,同时出声:“是宗主大人(老头子)!”
正如二人所言,那渡劫之人,确实是月无痕。
并且是被她俩这一顿非人操作,硬生生给气得触碰到瓶颈的。
“轰隆~”
看着从天而降的那数道天雷,池雨拍了拍胸脯,
开始乌鸦嘴起来:“你说,老头要是没扛过去,是不是就得吃席了?”
你想吃席想疯了吗?
凌风嘴角一抽:“你就不能盼他点好么?”
“咳~我就那么随口一说而已。”池雨连忙闭上了嘴。
“轰!”
又是数道天雷落下。
此时月无痕的洞府,已经被劈成了一片废区。
由于雷劫来得太过仓促,他基本没有什么准备。
储物袋中的几件防御法器早被劈成渣,就连身上也被劈得只剩一条冒着黑烟的裤衩。
无奈之下,剩下几道雷劫,只得用肉身硬扛。
半刻钟后,天空终于恢复了宁静。
月无痕躺在一个深坑里,浑身冒着青烟,两只眼珠噼里啪啦不受控制地乱转。
微微抽搐的身体,表示他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