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桑微微挑眉,嘴角泛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语气带着几分戏谑道:“不,我想你误解了,我只是单纯地欣赏一切美好的事物罢了。
至于对喜欢的东西产生占有欲,这似乎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吧?”
对于他的这番话,安心并未做出回应,而是缓缓站起身来,身子前倾,右手轻轻捏住男人的下巴,如同审视一件精美的艺术品般,左右打量起来。
她的眼神专注而认真,仔仔细细检查着每一寸肌肤。
陆桑静静地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任由安心摆布,甚至在安心示意他张嘴时,也乖乖的顺从。
这是个极具“攻击”意味和侮辱意味的姿势,两人的距离非常近,近到可以清晰的闻到彼此身上的气息。
而与安心的侵略性动作形成对比的是她身上散发出来的那股清香。
淡雅、悠长、平和且令人感到舒适,闻得久了竟有些上瘾。
陆桑莫名得有些愉悦,这股突如其来的兴奋让他无法抑制的想要用笑容来表达,只是嘴角刚咧开一点弧度,女人不满的加重了手里的力道。
“我正在检查你的牙齿是否完整,安静点。”
陆桑被训了,他满眼控诉,眼尾向下,发动了狗狗眼攻击:“你是在买驴吗?”
安心满意的松开手,对于他的问题,她只淡漠的斜睨了他一眼才缓缓开口道:“我也喜欢美的事物而已,更何况,我觉得你挺开心的。”
这陆桑倒确实有些疯,正常人被这么对待早就开始不甘愤怒,偏他反而变的越发激动起来。
安心漫不经心的扫过对方某个凸起的部位,可真不愧是男主同母异父的弟弟,连毛病都一样。
陆桑撅着嘴,拿起一旁的钢笔,在属于安心资料的上画满了鸡蛋。
安心看着他反复涂黑自己的名字,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心中又给他贴上了一个喜怒无常、性格多变的标签。
陆桑画了一会儿后发现她既不阻止也不反对,只是静静地看着,顿时觉得无趣起来。
他像个调皮的孩子把笔扔到桌上,金色的钢笔咕噜噜地转了几圈,最后“吧嗒”一声掉落在地上。
接着,被一只大脚无情地碾碎,墨汁四处飞溅,溅得满地都是。
做完这些之后,陆桑似乎恢复了正常,他微微挑眉,眼神深邃,慵懒地说:“异人是不能在表世界生活的,你现在有两个选择。”
说着,他抬起手,修长的手指做出了一个“二”的手势。
“第一,办理定期暂住证,接受异能管理局的监管,并每月签到两次。”
“第二,加入异能管理局,成为正式员工或者编外人员。”
陆桑重新靠回椅背,不再说话,只看着安心,似乎在等她做出选择。
“你建议呢?”安心问道。
陆桑仿佛早就知道她会这么问,嘴角上扬,笑意渐渐荡漾开来,他又轻眨了下眼睛,一派天真:“近水楼台先得月,为了你我的终身幸福着想。”
“嗯.....”他故作思考的停顿了下,然后才继续开口:“我想你是个不会受规则束缚的人,那么就成为编外人员吧,只需要听从我!一!个!人!的指挥。”
“嗯哼。”安心站起身,右手搭在门把手上:“听你的吧,那么一切都交给你了。”
说完,她径直拉开门走了出去,留给了陆桑一个纤细婀娜的背影。
陆桑并未追出去,他望着紧闭的门有些出神,半晌后,屋内骤然响起一声闷笑。
男人低头紧捂着脸,笑声一点点从指缝中溢出,他的身体微颤,心里的牢笼被无声的打开了一些。
他的笑声越来越大,越来越癫狂,也越来越愉悦......
陆桑笑了会儿后,平复着激动的身体,深邃的双眸中噙着一层水雾,他抬手擦了擦,带着残余的笑意喃喃出声。
“又美又有意思,真有趣。”
他轻轻哼着一首小调,打开抽屉重新拿了一份安心的资料,在空白处自己填写了起来。
安心的脚步一顿,很快又恢复原状,周围的人好像有些习惯了自家局长的不稳定精神状态,仍旧若无其事的做着自己的事。
......
第二天一早,安心就收到了异能管理局开的证明,整体跟身份证的大小差不多,通体墨黑,不时有着金色的流光闪动,看起来神秘而又低调。
安心能清晰的感觉到陆桑对她有着浓厚的兴趣,本以为接下来这人就会主动联系她。
可是一连过了大半个月,两人别说见面就连电话都没拨过一通,若不是有着证明,她恐怕真以为那天只是自己错觉。
陆桑这个人比她想象中的要难以琢磨得多,,对于这样一个人,你不能用常人的思维去判断他的行为和想法。
有时候,安心都有些不解,这样一个不稳定且具有强大攻击力的人是如何成为管理局局长的。
而这个疑问,也在她查看了档案室的资料后得到了解答。
在这些资料中,陆桑的身世和年龄都是谜团,然而,其中一张拍摄于三十年前的照片引起了安心的注意。
照片上的男人穿着一身笔挺的军装,身姿挺拔地站在一棵树下,眼神专注地看着远方,虽然表情严肃,但眉眼间却流露出淡淡的笑意。
如果不是因为那与现在完全相同的面容,安心可能会认为这是两个不同的人。
这些资料有很多不是她的权限能够看到的,但仅从能看到的这部分,也足够证明了陆桑的优秀。
安心轻轻叹息一声,将档案袋放回原位,心中默默将之前对陆桑的大部分分析彻底推翻。
有些信念在骨子里生了根发了芽,而恐怕正是因为这份信念,不管是国家还是异能管理局的人才会这么相信他。
信任,多么难得,而不辜负这份信任,这个人恐怕更难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