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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日过去,当初一起进来的十几人都分到不同的地方,今天大家终于休沐,打算聚一聚,然而等人到齐后随口聊了几句就发现了不对劲儿的地方。

    “什么你手上的账是上千亩的田产?”

    “可我手里怎么过的尽是鱼获?对了还有南洋干果的进账。”有人惊讶出声。

    一开始大家以为,陈郡谢氏,地处西北,土地贫瘠,就连山脚下的园子都是租的,招这么多门客,能有多少活?

    了不起也就一些庄园田产,而且那些地产远在北地,等他们去了再说,如今大家还没走的日子里,也该轻松度日才是。

    然并卵,理想是美好的,现实是骨感的,谁家的账本十天一报啊,又不是朝中度支尚书寺,还每笔都有来处有去处。

    让他们帮忙算北地田亩的账就算了,矿山和庄子他们都能理解,但是南洋海货的进出就有些奇怪了吧!

    众人对视一眼,觉的好似发现什么了不得的事情,“都说说,大家都在何方高就。”有人按捺不住好奇心。

    尤其是那个说盘账盘到大宗海货交易的孟复,刚来的时候是个瘦高个,他们这群人里面就属他最能吃,怎么几日不见,如今又黑又壮,与他们读书人一点都不搭边。

    但是有几人明显脸上神色各异,突然对彼此防备起来。

    几个在园子里给左为打下手的几人满脑袋问号。不是,这才上工几天,怎么突然彼此间就陌生起来。

    有个被鸽堂要走的瘦小青年荀泽,嗤笑一声道:“都是给东家打工的,若真有密事,哪里能让我等聚在一起。”

    他边说边观察众人的表情,放在后腰的手不自觉的垂下。

    “荀泽!我怎么瞧着你这几日怪怪的,”他本是农家子,性子内向,不爱与人说话,受人欺辱只能忍着,私底下却最喜欢看侠客话本,向往江湖中的快意恩仇。

    进了鸽堂被项桀调教几日,没了往日浮躁,如今整个人都更显沉稳内敛。

    “没什么,在帮派当账房,自然沾染了些江湖习气。”见识过密羽卫手段,发现自己以前弱爆了。

    真正的帮派争斗可比话本子里们血腥刺激的多,却也是充满人情世故。

    那黑脸的书生孟复,本就长的又高又壮,跟着勇吉在海上飘了几天,如今猛的看上去,如同军汉,让大家有些不太适应。

    “洒家,啊呸,我就是跟着渔船混了几日罢了,”孟复随口道,嗯,就是船多了点,人也多了点。

    “哦?小渔船啊,那三天十几吨的出货量,这船可真小。”许安生觉的兄弟们都变心了,当初说好的相互照应,这才几天,一个个都瞒着他们不知道在外面混的多开心。

    “嗨呀!这不是忘了许兄弟在总帐上工吗?我们手里的账,哪个你看不得,是不是大伙?”

    众人这才想起,许安生几人都是在总部混的,往后说不定都是自己的顶头上司,那可不得好好巴结。

    包厢顿时恢复了和谐气氛,但是许安生还是觉的不对劲,昔日小伙伴这么大的变化,定然是有事瞒着他们,但不论他怎么问,就是不说实话。

    那荀泽嘿嘿一笑,鄙视的看了一圈:“有什么不能说的,东家手底下可不止我们能看到的这些,我所在的鸽堂,就算是在都城都有分部。”

    “如今南地鸽堂才将将铺开,堂口就三四百人,赚钱的行当就是信件往来,大家手中的财报,最快三天,最长五天,南北互通,能如此迅捷,走的就是我们鸽堂的路子。”

    说这话时,他心中颇为自豪,刚开始,得知是个江湖帮派,他心中忐忑,他们这些学子从未接触过,偶有印象也是那些赌坊黑帮,都不是什么好人。

    但真正到了鸽堂才发现,此帮派非彼帮派,以前遇见的街头打手,他们其实连帮派都算不上,只多算是青皮混混。

    真正的帮派中,等级森严,规矩繁多,尤其是鸽堂,其规模和各地讯息的繁杂交换,迎来送往的都是豪商巨贾,为他们提供消息便利换取金钱,根本就不需要压榨贫苦百姓。

    荀泽顿时意识到,鸽堂在做一件前人从未做过的事情,这是个了不起的地方。

    哇,那这么说,员工福利中,女君名下产业费用减半,是不是就可以用在这里?”有人提问,说完手里还拿出了一个银白色的腰牌。

    荀泽轻轻一笑,从怀中也掏出了一枚腰牌,眼尖的,捡起来一瞧,顿时发现他们彼此的腰牌各有不同。

    桌面上的腰牌,形状相同,荀泽的腰牌背面是翅膀,孟复的腰牌背面是虎头黑帆,其他人的腰牌后面是青鹿,不一而足。

    但无一例外,正面全都是黑石谢字。

    众人看着桌子上样式相同花纹不一的腰牌心中惊诧,陈郡谢氏只不过是排名中下的三流世家,旗下怎么会有如此多的分支,感觉自己加入了个了不得的势力。

    荀泽眉头一挑,指着自己腰牌道:“这是自然,看这编号没有,还记得当初员工手册上怎么说的吗?”

    \"凭号登记入册!\"

    “对,我等就可以凭借这编号,认证个人信息,而费用减半也要凭借此编号。”但是只限本人。

    “那以后寄信,就可以去鸽堂了?”众人顿时喜笑颜开,谁家没一两个远亲,这时代交通不便,去了外地,就相当于一辈子难有音信。

    如今有了鸽堂可是便利了许多,他们顿时想到,等去了北地,也可以给南边的亲眷来信,以解思乡之情。

    “说起这员工福利,还是到我们那,买些鱼获划算,这可比吃肉实惠多了。”说话的是那个孟复。

    “我怎么觉得你丫又长高了?”冯禅道。

    这家伙在园子里食堂就是个大胃王,总是吃不饱,却又怕主家嫌弃,每次就打一点点,然后把自己饿晕过去,后来,青女吏一瞪眼就把他甩给勇队正了,说是跟着勇队正能吃饱。

    “嘿嘿,那可不,天天都能吃饱,这船上伙食真好。”

    “渔船不都是吃鱼吗?”有人奇怪,这天天吃海鲜,再香也该吃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