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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

    族人们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看着那长长的谢氏规训,议论纷纷。

    “这规训也太详细了吧,连后院之事都有规定。”

    “可不是嘛,以前都是族老口头说几句,谁当回事啊。”

    “我看这女君是来真的,第一条就拿泽越开刀,罚款不说,还打了他那管事二十鞭子!”

    泽越是谁?

    那可是大房旁支新贵,手中握着不少产业呢,平日里嚣张跋扈,谁都不放在眼里。

    如今却被谢娴当众责罚,这可是破天荒头一遭。

    众人议论纷纷:“听说泽越不服气,去找大长老了,结果被指着鼻子骂了一顿,灰溜溜地走了。”

    “活该!谁让他不认真办事,害得流民营地差点出事。”族人们心中有些快意。

    谢氏族人并不是人人富裕。宗族只是抱团取暖罢了,人一多就会有争斗。

    还是有知情的人:“可不是嘛,那甲大之事,管事早就上报了,他倒好,根本不当回事。”

    “这下好了,踢到铁板了吧,我看以后谁还敢阳奉阴违!”说话的人脸上似笑非笑,似是以前也被泽越坑过。

    谢娴揣手倚在门边,看着议论纷纷的族人,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看来还是得加把火,都以为自己弄这戒律堂,只为惩治泽越一人?

    天真!

    不多时,一个仆役上前高声道:“仔细看这谢氏规训,若有人触犯条例,凡举报者,可得受罚者罚款的一成!”具体数额都在下面写着呢!

    众人忙往谢娴看,有些人眼神都亮了,也有人笑的不怀好意。

    此言一出,人群顿时炸开了锅。

    “什么?举报还有奖励?”几人对视一眼,皆是一惊,如此以来犯错之人就要掂量了,他们开始还嘲笑谢娴戒律堂只有寥寥几人,如何能管住上千人的宗族。

    没想到后手在这里。

    “这也太诱人了吧,让让我看看。”有人朝前急去。

    刚才那仆役,沉下脸:“莫要拥挤踩踏,若惹出事端,直接送去戒律堂。”众人一顿,她们这才发现谢娴站在戒律堂前面,淡淡的看着,旁边几个着甲的卫卒皆是面无表情。

    那不好惹的模样,瞬间让他们乖顺起来。

    几天时间,戒律堂门庭若市,举报人进进出出,有家庭纠纷的,有田地争斗的。

    谢娴看着堆积如山的折本,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报女君,那个说别人侵占他家田地的,已经调查过了,是他家早就卖于别人了,现在想耍赖。”

    来报的卫卒,面色有些不好看,他去调查的时候,还被乡民们吗仗势欺人。

    谢娴早有预料,这种人不给点教训,就不会老实。她这次把宗老们的权利要过来,自是有自己的打算。

    是非对错,只能酌情处理。

    “想浑水摸鱼?没那么容易!”

    她从黑石卫千机营调来几个退养的老卒,专门负责处理举报信。有专人调查、也有专人行刑。这些还都被记录在案,作为基本的征信。

    “抓住几个构陷他人的,午时当众鞭打二十,杀鸡儆猴!”

    谢娴一声令下,几个执事立刻行动起来。

    很快,几个试图浑水摸鱼的族人就被揪了出来,认字的学子当众宣读了他们构陷的罪名,女君毫不偏袒,对族人如此也对外人也如此。

    “啊!饶命啊!我再也不敢了!”几人被绑在柱子上,粘了盐水的鞭子不破皮肉,但打的揪心疼,看他们叫的大声,但并未破皮。

    千机营老卒:我们是专业的。

    大长老拄着拐杖慢悠悠的路过,似是又范了耳聋的毛病。

    惨叫声响彻整个谢氏族地,众人噤若寒蝉,有些还转过身去不敢再看。

    他们终于意识到,二房女君手中的戒律堂,不是以往族老们的苦口婆心,也不是各家父母亲人的纵容宠溺。

    人心向背,做事之前总要想想,自己能不能承受的住。“这就是刑君,真是太可怕了!”他们再也不敢心存侥幸。

    “可不是嘛,手段狠辣,说一不二,谁敢惹她?”

    一时间,族中掀起研读谢氏规训的风潮,生怕一不小心就触犯条例。管事仆役做事也不敢偷懒,整个族地风气顿时变好。

    就连那些平日里趾高气扬的长老,也变得谨慎起来。

    没法子,这规训虽然暂时没管到他们头上,但这东西他们都是签字的,自己若是犯错,被举报还不知谢娴又有什么手段。

    “哎呦,我的小祖宗,您可消停点把,未及冠去春意楼过夜这可是违反规训的!”众人一时间都觉的自己孩子瞬间听话了许多。

    只要挂上规训两个字,天然有种威慑力。皮猴子们都老实许多,当然这也包括在幼学,全体学员面前,念检讨书的三小只。

    门房不在是养老岗位,敢吃酒偷懒能罚到你月钱倒贴。

    书梓堂的学子们更是对谢娴敬畏有加。无它,谢娴掏钱请他们抄录规训,各处张贴。

    他们是最先接触规训的那批人,谢娴抄录的《家规》充满了,人生智慧和高尚的道德追求。

    不仅可以对家族产生影响,也可作为修身齐家的重要参考。看这那一条条警示名言,直觉醍醐灌顶,他们家族长辈平日里的教导更为全面。

    但后面的罚款项目之多,也让人咋舌。书梓堂中许多学子征得谢娴同意,把规训抄录了回家给自己的父亲和长辈们看,得到了一致好评。

    本来他们对陷入如此桎梏的谢氏同窗,心中有些幸灾乐祸的,但很快他们就笑不出来了,自家长辈认为这规训很好,一字不改的就拿当做族规,和家训。

    一群难兄难弟,这下谁也别嘲笑谁。

    夫子看到这些小子们天天听着戒律堂的皮鞭声声入耳,读书都更有劲头了。

    想到谢娴说的,给几个名额让学子们过去当禀笔,做写抄录的伙计,也可以锻炼他们的处事能力。

    心中便有了决断,这谢家女君如此行事,所图甚大。这些小子们能在戒律堂历练几年,能过考。论举荐,光这一项还不是人抢着要。

    娴二娘子,纵是一夜之间便成了人人惧怕的谢家刑君,而谢娴也成令人敬畏之人。

    她的‘和蔼可亲’,凭一己之力整顿谢氏族风,让族人对她又敬又怕。

    但这一切,对谢娴而言只是个开始,毕竟开局先杀猪队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