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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水翻腾,月色朦胧中,崔镜被人抬上甲板,湿漉漉的衣衫紧贴身躯,面色苍白,气息全无。

    王小大夫匆匆赶来,跪地探脉,片刻之后,缓缓摇头,神色沉重:“无力回天矣。”

    亓牙红着眼,泪水如断线珍珠,悲愤交加:“此事,定要陆家血债血偿!”身旁的两个护卫亦是眼眶微红,怒火中烧,皆欲即刻拔刀,为崔镜报仇雪恨。

    谢娴看着少年人毫无生息躺在地上,清冷的面容残破,心中叹息:“且慢,我或许有法子救他。”众人闻言,悲痛中生出一线希望。

    亓牙见谢娴似有为难,急忙道:“但凭吩咐,是死是活全凭天命。”

    谢娴迅速布置:“准备一个单独的房间,快!”同时吩咐其他人:“亓牙,你与护卫们合力将崔镜抬进去。”众人不敢怠慢,迅速行动起来。

    谢娴关上房门,她准备用的,没错就是各大影视剧中,的心肺复苏。

    她把崔镜的脸侧过来,检查口鼻,没有明显的瘀堵之物。开始扒衣服,亓牙表情奇怪,他回头和护卫对视一眼,要不是谢娴一脸严肃,她都要以为自家郎君死后还要没了清白呢。

    从胸骨下半部分。将另一只手的掌根,至于第一只手上,双臂打直,双上肢垂直向下用力按压。

    崔镜口中被挤压出一些水,但是这明显不够。

    谢娴转头问,“你们谁来渡气?”

    亓牙和护卫:??

    谢娴快速像他们讲解如何向崔镜口中吹气,但几人明显接受不了。

    谢娴杏眼圆瞪,有些不耐烦:“你们到底救不救,最多就是一命换一命。”她懒得解释这么多,直接用换命一说。

    最后还是一个护卫视死如归的答应了。

    谢娴边按边说:“配合着点,我说吹,你就吹气。”

    亓牙焦急的看着两人一个吹气一个按压,那谢家女君口中还念念有词,颇有节奏,‘苍茫的天涯,吹。是我的爱,吹.......’这是什么秘术吗?

    正当所有人屏息以待,几乎绝望之际,崔镜的胸口微微起伏,口中猛然咳嗽两声,胸腔震颤大口喘息几声。紧闭的双眼睁开,虚弱而迷茫。

    “我在何处?”崔镜的声音虽细微,却如同春雷一般,让在场众人喜极而泣。亓牙扑至他身边,泪眼婆娑:“郎君回来了,真的回来了!”

    除了刚才吹气的护卫一脸魂外飞天,和默默退出去的谢娴,其他人都一脸喜色。

    谢娴表示一点都不想知道后续,人救过来就好。看这那护卫幽怨的表情,谢娴撇嘴。

    自己上,那才叫想多了,现在正好。

    救活了,我的手艺好,救不活,你们心不诚。万一甲方爸爸醒过来发现自己被女人亲了,找我拼命怎么办。

    她可是发现了,这崔镜是有些厌女的,从上次接触来看,能对女人这么大反应,有可能是ptSd。啧啧,男孩子在外也要保护好自己呀!

    谢娴转身就走,招呼王小大夫,给崔镜好好看看,该喝药就喝药。又安排烧些热水,上点热菜,这甲方爸爸可得招呼好了。

    等下自己还要编一个出现在这里,合理的解释,谢娴只觉头秃。

    牛二笑嘻嘻的凑上来:“女君,不知是何秘术能让人起死回生?”

    谢娴撇了眼竖起耳朵的众人:“此换命之术,只对溺水之人有用。还需亲近之人方得施展。”嗯,是要亲近之人,要不怕被打死。

    第二日清晨,谢娴看了眼坐在自己对面的崔镜,转开视线。

    “这陆家如此大胆,竟然敢在陈郡之地袭杀崔家少君?”泗己和牛二立在谢娴身后表示愤怒。

    面前的亓牙等人义愤填膺,亓牙一脸后怕,郎君此次受伤,还是快些回族地疗伤吧!他不敢在冒险了。

    崔镜面上苍白,说话有气无力:“还不行,他们若是一心杀我,定会盯上这船。”他目光沉沉的盯着谢娴,他不敢赌,这谢家女君说好的只在雀县用船,却出现在这里,这是巧合还是安排?

    谢娴见他一脸阴沉,翻了个白眼。

    崔镜心思翻涌,自己如今被谢娴救起,若谢娴真的有异心昨夜只要不管自己就是,但如今又救了自己,难道.......

    他坠河之前见到一抹红色,他也不知是如何想的,头脑一热便跳了下去。

    没想到竟然真的是她,他心中百味陈杂,若谢娴为了自己而来,那昨日里就该,咳咳、但一想到亓牙所说之事,脸色红了又白了,最后只幽怨的盯着谢娴。

    谢娴:?

    “这几日就叨扰娴娘子了。”他轻声道,似是说两句话便废了他所有的力气。

    谢娴眯起眼睛,心中后悔,这崔大郎真是个脆皮,怎么休息一晚,还是这病歪歪的样子。

    谢娴点头,虚笑道:“崔郎君才是主家,不麻烦。”

    亓牙出门烧水,泗己和牛二也自去盯着船工们,现在这船上,崔镜手中只有他们可用,虽然没把他们放在眼里,但也要小心。

    崔镜优雅起身,在谢娴旁边落座,为谢娴斟茶:“恭喜娴娘子,接掌黑石卫。”十七八的少年人,俊逸的容颜舔了几分病弱之色,但一双桃花眼似是能看进人心里。

    “同喜,同喜。”谢娴有些尴尬的回道。

    崔镜靠近:“同喜什么,我自大难不死,可不是托了娴娘子的福气吗?”两人靠的极近,似乎都能闻到彼此的呼吸声。

    谢娴敛起笑容:“那崔大郎君,想如何?”她心中烦躁之意越盛。最烦这种拐弯抹角的家伙。

    “娴娘子是为了我来这儿的吗?”突然放大的脸,让谢娴后退了几分,这已经突破她的社交距离了。

    这神经病花样百出,就为了问这?早说阿!你不是厌女吗?离这么近做什么?

    在崔镜眼中,谢娴的后退是心虚了,越发笃定自己的猜测,这谢家女君对他是有所图。

    他心中气狠,为何如此,自己好心借船给她,却如此对我,昨夜获救又用那所谓的秘术羞辱自己,他红着眼,不明白世上如何能有如此心狠之人。

    上次被轻薄,这谢娴就当没事人一样。自己帮她作势惩治了薛家,她也没任何表示。

    想当初亓牙说谢娴拒了谢安的婚事,自己隐秘的欢喜。这让他心慌意乱,才回开封处理家族之事。没想在最不应该在的地方,碰见了最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崔镜心中泣血,他不知谢娴的目的,自己接下来是被囚禁,还是被杀,他势要问清楚,谢娴到底为何如此对他。

    谢娴见崔镜脸上面上变幻,且神色越发狰狞,连忙后退,这是要发病了?

    没等她反应过来,便被按倒在地。

    一张泫然欲泣的脸在她眼前放大,嘴上传来一阵疼痛,谢娴双眼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