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众人似是说累了,见谢娴半点眼神也没给他们,有些奇怪。
“哎……她那两个女婢在写什么?”
众人的眼神望了过去,谢苗甩了甩酸痛的手,不怀好意的看了几人一眼。
谢娴挑眉:“你们别停啊,继续说我都让他们记着呢!”
众人:.......不讲武德。
那佘老面色一变:“你个臭丫头不会要去给谢云告状吧!”
谢娴一脸‘被你猜到了’的表情,众人陷入沉默,大意了。
那佘老脸上僵硬:“娴丫头,被长辈说上两句便要如此?何况我们都是为你好。”
谢娴面上讥诮:“为了我好?还是为了佘老你的第五个小妾,怎得?聘礼都谈好了,就等着侄女帮你出呢?”
她声音平平转向另一个中年人,接着道:“十四叔,不知温家送你的宝马可是喜欢?惹的族中小郎都羡慕的紧。”
年轻女君的喝问如惊雷炸响,众族老宗君顿失盛气之态,平日里雄辩滔滔者,此刻猴头似梗,言语难续。
坐在门边的几位青年郎君本来因为谢娴对族老的不敬之态,心中不兮。但听闻还有此等逆事,皆是一脸不敢置信的望向上首。
那位十四叔满脸通红,以袖遮面退至角落。众人见他如此作态哪有不明白的,纷纷怒目而视。
而另一位佘老却色厉内荏,指着谢娴道:“你这是忤逆不孝。”此话一出,议事厅内鸦雀无声。几人神色大惊,有些担忧的看着谢娴。
他们没想到,这族老平日里长辈模样,现在被踩了痛脚,竟然如此狠毒。
这个以宗族势力为主的时代,被斥责忤逆不孝,可是大忌。
谢娴内心毫无波澜,就这。
“呵~”谢娴嗤笑出声。
她声音沉沉:“我家长辈都在祠堂里。”你算哪颗葱。
她声音透着轻蔑:“说好的长辈,可有生我养我半分?我回宗之后,吃穿住哪一样不是二房供养?众位长辈可有出过半分?”
少女身形挺拔,面容冷毅,两句话一出众人被其气势所摄,四下悄然,连空气似也凝滞。
她似是红了眼眶,娇躯微颤。“还是说诸位根本就不当我是谢家之人。”没有半分公允,由着族老随意作践。
“那这,不要也罢。”她面露愤然之色,摘下手中黑戒往面前的铜鼎之中一扔。
当啷~啷~那戒指入鼎之声不大,清脆响亮,如落石般入众人心湖,激起层层涟漪。
谢娴转身就走,毫不留恋。半臂上的虎头神光赫赫,让人不可直视。
‘艾玛,终于扔掉这玩意了。’谢娴心中雀跃。
青黛和谢苗看着独自行走在前的女君,只觉的难过,如女君这般优秀的娘子,为何族人要如此算计,不管怎样我们都会站在女君身后。
只是、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咋女君步伐有些轻快呢?
谢娴走后议事厅中,陷入沉默。有人面露愧疚,也有人盯着那铜鼎眼中垂涎。
谢仲闭上眼深吸口气,再缓缓吐出。这两个蠢货,看了看面有得色的佘老,眼中寒光闪过,这棋已经废了。
心中作了决定,便不再犹豫。“族叔年事已高,自去乡下退养,现在开始唱票。”
谢奉快速的把腰间的迂牌举起,口中唱喏。
各家主君也纷纷跟随,家中族亲大多还是希望族中处事公道。虽然他们被谢娴讥讽,但心中还是觉的此子言辞犀利,有乃父之风。
其中叔辈好些家主年轻时还是谢定的拥趸,而看到谢家二房有如此强势的女君,心中也是起了波澜。
不管议事堂后续对两位被曝出的族老如何处置,但其他人都是没意见的,因为谢娴的两句话包含了太多东西。
这两人的龌龊,谢娴如何得知,什么时候得知,这次议事堂之事,是否早有准备。
细思极恐,就凭借着洗砚池的大猫小猫两三只,短短一月便有如此能力,不的不说,谢娴此女恐怖如斯。
更有甚者,已然想到了东街卫卒。
“东街卫卒,锁老可知晓?”
宝书堂中,谢安独自坐在棋盘前,锁老挺直了身子站在一旁,面露复杂之色。
他躬身道:“这次黑石卫北行遇困,多亏少君出手,家君定会涌泉相报。”
他觉的大房行事,真的让人看不懂,谢仲此人,心胸狭隘打压黑石卫不遗余力,但谢安身为少君却为人正直君子持重,做事大气。
这可是歹竹出了好笋,不.......不对,想到北边的消息,老锁头又开始牙疼,这大郎君的身份搞不好还真的要压过谢仲几分。
不过想想也是,若真的是亲父子,那谢仲哪能被谢安压制,宗中年轻一代皆以谢安马首是瞻。
谢仲自知比不过,便慢慢放手了,但除了对付黑石卫这一条。
呵,当真是一条好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