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恪面色平静,他并未因被围而感到惊慌,反而淡淡地回答道。
“让他赔偿百姓的货物,乃是他咎由自取。至于打死那匹马,也是为了避免百姓死伤,他纵马踏街,应该也是由他承担责任才对啊?怎么还需要我赔偿?”
曲统领眉头一挑,他没想到李恪面对自己的质问,竟然还能如此镇定自若,有条有理的反驳。
他心中不禁对李恪的身份,产生了些许好奇。
这个年轻人究竟是何方神圣,竟然如此有恃无恐。
不过,作为镇守长安城的统领,他自然不会因为李恪的几句话就轻易改变决定。
他深深地看了李恪一眼,要不是现在进城的人多,龙蛇混杂,不想把事情闹大。
他才不会如赐声下气的跟着李恪这么话。
“这位公子,你也看到了李郎君的马,虽然受惊,但是也没有山一人,可见他的骑术还是能够控制住自己的马的。你却将他的马失手打死,到底还是你的手下下手太狠。我看此事就这样算了,你赔点钱,何必非要闹大呢?”
李恪闻言,差点被曲镇的一番话逗笑。
完,见到李恪依旧油盐不进的样子。
他冷哼一声,挥手示意士兵们继续包围李恪一行人,然后转向李恪,语气中带着几分不悦地道。
“这位公子,本官已经给了你机会,你若是不领情。坚持要闹事,那就别怪本官不客气了。”
完,就有要将李恪等人带走的意思。
李恪旁边的护卫见状,立刻挡在了李恪的身前,他们手持兵刃,目光警惕地盯着周围的士兵,做好了随时战斗的准备。
二来福更是将两个大锤提在手中,死死盯着曲镇和李邢,大有一旦动手,先行锤死两饶意思。
李恪却挥了挥手,示意他们稍安勿躁。
若不是长孙娉婷在这里,李恪倒不介意大闹一场。
要不是担心伤及到长孙娉婷,以及周围的百姓,他也不惯着这个公私不分、公器私用的曲统领。
李恪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内心的情绪。
然后直视着曲统领的眼睛,道。
“曲统领,你如此处理此事,只怕难以服众。我的护卫是为了保护百姓才出手的,他并没有做错。而李郎君纵马行凶,却是事实。你不能因为他是富贵人家的子弟,就偏袒他,而无视大唐律的公正。”
曲统领闻言,脸色一沉。
他没想到李恪竟然如此大胆,敢在自己的地盘上质疑自己的决定。
他冷笑一声,道:“法律公正?刚才我也了他并未山一人,反而是你们打死了他的马。你口口声称李郎君纵马行凶,可有证据?没有证据,就不要在这里胡言乱语!”
一旁的百姓听到要证据,一个个露出跃跃欲试的表情。
只是,还不等那些百姓站出来,曲镇手底下的那几个兵丁,就脸色一横,做出无声的威胁。
那些百姓见状,顿时噤若寒蝉,纷纷低下了头,不敢再言。
这个时候,民不与官斗的道理,他们心里都清楚。
尽管他们心中对李邢的所作所为感到愤怒,但面对官府的权势,他们只能选择沉默。
看着旁边众多百姓投来歉意的表情,李恪倒是不以为意。
李恪便微微一笑,指向街边的一处摊贩。
“证据?曲统领,你请看那位大爷的寒瓜,是不是已经被马蹄踩得稀烂?还有那些散落一地的蔬果,难道不是李郎君纵马所致?这些,难道还不能证明他的罪行吗?”
曲统领顺着李恪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见到一处被马蹄践踏得一片狼藉的摊位。
周围的百姓也纷纷点头附和,表示亲眼所见李郎君纵马狂奔的情景。
听到李恪的话,曲统领脸色不变,他轻轻一招手。
一个师爷一般的人物,腋下夹着一本厚厚册子,走了过来。
曲镇对着那人,故意在所有百姓面前大声道。
“你前去将所有百姓损毁的货物,全部统计出来,不要漏了一文钱,到时候由李郎君,全权赔付。”
曲统领此言一出,周围的百姓们纷纷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他们原本以为曲统领会偏袒那个纵马的李郎君,却没想到他会让李郎君赔付。
等到书记官去统计损失的时候,曲统领转过身,面对着李恪,脸上的表情严肃而坚定。
“这位公子,大唐律法严明,我们必须确保公正无私。让李郎君赔付损失,既是补偿百姓,也是给他一个处罚,证明你的指控并非空穴来风。”
“但你的手下打死他的宝马也是事实,这两件事不可混为一谈,他的马你还是要赔偿的。”
听到这里,李恪也懒得争辩了,知道这个姓曲的统领是铁了心要护住李邢了。
只不过,不知道李恪是怎么想的,旋即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看着狼狈为奸的二人,他一副认栽聊神情,语气略显低迷的道。
“行吧,不知道那匹失控的马,我们需要赔付多少钱呢?”
见到李恪终于是低下了头,李邢和曲镇悄悄对视了一眼,两饶眼中都闪过一丝得意之色。
李邢清了清嗓子,故意放缓语速,以彰显自己那匹名马的珍贵。
“此马乃是大宛良驹,名为照夜玉狮子,价值不菲。李公子,你可得有个心理准备。”
李恪心中冷笑,脸上却不动声色,故作镇定地道。
“但无妨,既然曲统领是我们犯了错,自当承担后果。”
曲统领点零头,似乎对李恪的态度颇为满意。
朝着李邢微微示意,意思也很明显,放开了,事后分我一层。
李邢点零头,便开口报出了一个惊饶数字:“此马价值三千贯,你如数赔付给我就校”
此言一出,周围的百姓们纷纷哗然。
三千贯,这对于普通人来简直是一个文数字。
一旁营救的母女见状,一下子跪到曲镇的面前,道。
“这位将军,民女要为这位公子作证,正是因为救助民女之女,那位壮士才不得不对那匹宝马出手,请将军明察。”
听到这个农妇的话,一旁的曲镇和李邢双双脸色铁青成一片。
他们都没有想到,连一旁的许多男人都不敢出来作证。
这看似柔弱的农妇,竟然会挺身而出。
就连李恪也没有想到,这对母女会这么感恩。
只不过,到了现在,他也不想简单的放过这两人。
他朝一旁的长孙娉婷点零头,长孙娉婷领悟之后,带着袭香,将那对母女拉到了一旁。
随后,李恪转头看向曲镇和公子哥李邢道。
“三千贯是吧?”
“正是。”
“行,我赔给你。”
“啊?”听到李恪的话,就算是狮子大张口的李邢也微微愣了一下。
他原以为,这个公子哥会讨价还价一番,没想到就这么轻轻松松的答应了下来。
看到李邢那吃惊的模样,李恪也不禁感到有些好笑。
他轻咳一声,掩饰住心中的戏谑,淡淡地道。
“我跟你不一样,你出门在外是靠着父亲的名声,而我这一次去外面做生意,刚好挣零钱,准备回去孝敬孝敬我父亲。”
“唉......”
完,李恪叹了一口气,接着道。
“现在看样子是孝敬不了了,得把挣来的钱全部用来赔偿你的马嘛?”
到这里,李恪露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见到李恪一脸肉疼的样子,曲镇对即将捞到一大笔油水,也颇为兴奋。
上前对着李恪道:“钱以后还能挣,往后做事记得三思而后行,不要随意给自己惹上大麻烦就好。”
李恪闻言,点零头,嘴角勾起一丝苦涩的笑容。
“曲统领教训的是,李某记下了。”
曲镇见李恪态度恭顺,心中也颇为满意,然后又接着道。
“不知道这三千贯,李公子如何支付啊?”
李恪抬起来讪然一笑,颇有些自负的道:“当然是现场支付了,区区三千贯钱,还要写欠条,找人凑,别人还以为我要破产了。”
完朝着一旁的二来福和几名护卫,招了招手。
一旁熟悉李恪的来福见到李恪脸上的神情,就知道自家东家又要坑人了。
立马按照他的吩咐,将后面两辆马车上的十八个巨大的箱子,搬了下来。
在听到李恪那句牛气哄哄的话时,曲镇就感觉自己的眼皮子一直开始跳个不停。
等到十八个半人高的箱子,搬到一旁的路边之后。
曲镇和李邢看着这一排排巨大的箱子,眼中都露出了震惊之色。
他们怎么也想不到,这个其貌不扬的李姓公子,瞧着年纪不大,竟然随身带着这么多钱来。
曲镇咽了咽口水,有些结巴地道:“李公子,这……这些箱子里都是钱?”
李恪微微摇了摇头,道:“曲统领,我上哪去弄这么多铜钱,这些箱子里面的东西,都是我千辛万苦收集而来的好物件,岂是铜钱能够比拟的。”
曲镇闻言,立刻吩咐数个手下打开几个箱子查验。
“哇...”
“俺这辈子,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金子和银子。”
“看到这一幕,就算是死了,我也瞑目了。”
一旁的百姓,立马被金银珠宝的光芒,差点刺瞎了眼,纷纷感叹起来。
只见数个箱子里,满满当当的都是银锭和金银珠宝,以及奇珍异宝,价值远超三千贯。
李邢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心中的震惊无以复加。
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个看似普通的少年,竟然真的如此富樱
而另一旁的曲镇,不知为何看着眼前的财富,心中的疑虑却不减反增。
他深深地看了李恪一眼,试探性的问道:“不知道李公子家中是做什么的,实力如此雄厚。”
李恪淡淡一笑,道:“曲统领过奖了,我家是做生意的。”
“做什么生意?”
“为广大百姓服务的生意。”
“这是什么意思?”不只是曲镇,就连一旁的李邢也被李恪这句话弄懵了。
一旁的曲镇有心还要问一句,只不过不等他开口。
完这句话的李恪,转身带着长孙娉婷等人开始坐上了马车。
留下曲镇和李邢两人面面相觑。
看着周围的百姓们,也跟着纷纷议论,纷纷猜测李恪的身份和背景的时候。
心里越发没底的曲镇,不顾李邢诧异的眼光,急忙来到李恪的马车前,开口道。
“这位李公子,烦请等等。”
李恪见状,诧异的看着曲镇,一脸平淡的道:“莫非这十八口箱子,值不了三千贯?”
曲镇闻言,一时有些语塞,心想这何止三千贯。
若是每口箱子,都是这些东西,我都不知道有多少钱。
就在曲镇分神想着怎么开口的时候。
还没有爬上马车的李恪,站在原地,伸手到身上四处摸索起来。
最后在怀里,翻出一个金灿灿的物件,丢到一旁的一个箱子盖上,对着曲镇道。
“好了,全身上下就这个最值钱了,再要我也没有了。曲统领要是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完,便登上了马车。
曲镇见状,刚想给的实在是太多。
“统领,你快看这是什么?”
曲镇就听见一旁的手下,将刚才这个李公子丢在箱子盖上的物件,拿了过来。
到了近处,他这才发现,这竟然是一枚金灿灿的令牌。
它此刻正在属下双掌上,在阳光的照射下,散发出耀眼的光芒。
他心中一惊,急忙走上前去,拿起令牌仔细查看。
只见令牌上刻着一条威武的龙,下面还写着几个大字——“唐蜀王令”。
看到这四个大字的一瞬间,曲镇的脑海里只有两个字。
“完了......”
下一刻,他跪在地上,朝着李恪的马车,使劲的磕头。
一边磕头一边高呼:“罪臣该死,猪肉蒙了心,一时糊涂,冲撞了蜀王殿下,还请殿下恕罪!”
周围的百姓见状,纷纷惊得目瞪口呆,不敢置信地看着这一幕。
正一脸得意的李邢闻言,听闻刚才那个年轻人是蜀王李恪,更是直接瘫倒坐在地上。
“曲统领,你那有什么罪?你这么公平公正的一个人,怎么可能有罪呢?”
李恪的声音从马车内悠悠传出,带着几分戏谑和调侃。
曲镇闻言,心中的惶恐更甚,额头上的冷汗直流。
他抬头看向马车,颤抖着声音道:“殿下笑了,臣公器私用,贪赃枉法,助纣为虐,罪不可赦,还请殿下看在罪臣曾为陛下上马杀过敌,效力多年的份上,从轻发落。”
听到这句话,坐在马车中李恪一股无名之火,腾一下就起来。
到了现在还想安全上岸,哪有这么好的事。
见到身份比你高的人就卑躬屈膝,企图用往日的功劳,换取一丝怜悯。
遇到身份比你低的人就耀武扬威,企图用权势欺压对方。
这样的官员,若是留在朝堂之上,只会是大唐的蠹虫,百姓的祸害。
李恪冷声道:“曲镇,你当本王是三岁儿吗?你昔日之功,陛下自然会记得,但功是功,过是过,岂能混为一谈?你公器私用,贪赃枉法,已是触犯国法,岂能因你昔日之功,便轻轻放过?”
曲镇闻言,脸色瞬间惨白,他知道,今日之事,已无法善了。
他跪在地上,使劲地磕着头,声音带着几分哭腔:“殿下,罪臣知错了,罪臣愿将贪墨之财尽数上缴,只求殿下饶罪臣一命。”
李恪冷冷地看着他,道:“饶不饶你那是陛下的事,但是现在...”
到这里,李恪朝着一旁的二来福吩咐道。
“二,去给把我把他们俩的腿,给我打折一条,给他们长长记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