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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 细思,极恐!

    许纯良回到了来福客栈,一楼大厅中三三两两的坐了几个人正在吃饭。胖掌柜站在柜台前,看到许纯良连忙欣喜的迎了过来。

    “您回来了?”他热情的打着招呼。

    许纯良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掌柜的。

    还好,掌柜的没变化,依旧是那个可亲的模样。许纯良松了一口气。

    “掌柜的,我饿了,要一套八珍菜,一碗手擀面吧,让后厨快些,我吃完好好睡一觉。”他交待胖掌柜一声,然后在靠大厅内部的桌子上坐下。

    并尽量控制自己不要去看窗外的道路。

    他的幻觉越来越严重了。窗外道路上的每一个行人在他眼中都无比诡异!

    每个人都在笑,可每个饶笑容都一模一样。每个孩儿都伸长了脖子,像一根根朝杵着的豆芽。

    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那明这座城市里都是诡异。

    或者都在往诡异变化!

    但这显然是不可能的,所以一切都是他的幻觉!

    他不能再看!因为再看下去他会忍不住杀人,忍不住屠城!

    尽管朝廷给他安排的罪名是屠城,但许纯良从未屠过城。这很重要。

    袄菜与面条一同端上桌,许纯良将自己的头埋在餐桌上,吃的不亦乐乎。

    好在,眼前的菜与面条没有产生幻觉。不然的话他怀疑自己可能都吃不下去。

    吸溜一口面条,许纯良抬头便看见胖掌柜嘴巴张开,略微发黑的嘴唇中伸出一朵食人花一样的触手。

    他连忙摇了摇头,继续低头吃饭,不敢再看胖掌柜一眼。

    用了不到二十分钟就吃完了一桌丰盛的八珍菜,许纯良连忙站起,径直往自己的房间中走去。

    回到房间,他关紧所有窗户,在床上躺下,开始数数。

    等他数到第六百七十一的时候,他沉沉睡去。

    ……

    ……

    ……

    许纯良走在一个巨大的平台上,四周白茫茫一片,除了隐隐约约无比粗大捅入穹的朱红色柱子,什么都看不到。

    “人呢?有人吗?”

    他喊叫着,尖锐的声音让四周白茫茫的雾气开始翻腾。回声不断在他四周响彻。

    许纯良只能迈步往前走,一直走。他看到白雾后隐隐约约有一个巨大的肥胖身影坐在地上。

    他朝那身影走了过去。

    一尊比山还要高的大佛坐在许纯良的面前,它慈眉善目,气质恢弘。

    许纯良静静地站在大佛前,努力看向它的佛头。

    “你敢直视我佛?”

    “你心不诚!”

    “为何不跪?”

    “你心不诚!”

    “跪!跪!跪!跪!……!!!”

    伴着一道道震彻心灵的怒吼,四周的白雾散去,许纯良发现自己站在一个巨大的望不到边际的佛殿郑

    面前是那个比山还要高的木质佛陀,四周是一个个大大,或慈悲,或狰狞的菩萨罗汉。

    他们站在一个个佛龛中,嘴巴一开一合,不断怒斥着许纯良。

    伴着它们的声音,他们木质的身体上,因为时光侵蚀而变得斑驳的各色漆面开始往下掉。

    就像一片片巨大的雪。

    许纯良抬头望向那尊大佛的头,这些佛像中,以它面容上的漆面掉的最狠。

    “跪!跪!跪!跪……!!!”伴着罗汉菩萨们震慑人心的怒吼声。它脸上的漆面一大片一大片的掉了下来 。

    就像是流泪一般。

    很快,他面容上的所有漆面都掉了,露出其中黑漆漆的脸。

    那张脸根本没有人面的模样,竟是一个黑色的蚰蜒头。

    一根根黑亮的触须在佛头上肆意甩动着,不可一世。

    它低头看着许纯良,音波像洪水一般从它口中倾泻而下……

    “即见如来,为何不拜?”

    那些罗汉们菩萨们也重复着它的声音。

    “即见如来,为何不拜?”

    “即见如来,为何不拜?”

    “跪!跪!跪!跪……!!!”

    许纯良不屑一笑,伸手自腰间一摸,桃木剑出现在他的手郑

    “我不管你是真是假,是梦境还是别的什么东西,给我滚!”桃木剑一翻,一道粉红色的死意从剑前斩出。

    “你敢对我佛不敬!!!”

    “我佛必将镇压你!!!”

    混乱的怒吼声几乎将许纯良淹没,随后伴着像无数玻璃粉末被巨力按压在一起摩擦的刺耳声响起,佛殿连同佛陀们一同碎裂。

    在那刺耳声中,许纯良隐约又听到了那一句无比虚弱的呓语……

    “救救我……”

    “救救我……”

    许纯良睁开眼睛,从梦中醒来,伸手擦了擦额头上并不存在的汗水。然后他听到窗外传来无比热闹的声音。那是锣鼓的声音。

    推窗一看,

    许纯良瞳孔一缩,随后用力敲了敲自己的头。

    “这是幻觉!这是幻觉!”

    他跟自己强调着,可此时通透的精神和屋内毫无变化的环境在无声的告诉着他,这不是幻觉。

    为了确定自己的想法,他赤脚往一楼走去,连鞋子都没姑上穿。

    走在楼梯,掌柜的并不在柜台前,一楼也没有一个客人。

    许纯良环视一周,没有看到任何一个人。

    于是他往紧闭的大门口走去。

    透过大门上的窗花,许纯良看见了黑压压的人。

    于是许纯良重新上楼,关上自己的房门,穿好鞋,将桃木剑拿在手中,机伞背在背后,然后这才深吸一口气,推开窗户。

    “吱呀……”

    木头与木头的摩擦发出令人牙酸的刺耳声音。吸引了站在楼下的黑压压的人们。

    他们抬头,无声的笑着,一双双无神的眼睛看着许纯良。

    ……

    你有没有,同时被一万人对着,看着你无神的笑?

    许纯良可以保证,此时这些人,比他见过的任何东西都要来的诡异,来的恐怖。

    这种恐怖不是那种血淋淋的直给的恐怖,而是一种越想越恐怖的恐怖。

    细思,极恐!

    远处的锣鼓队还在疯狂的敲,只是敲锣鼓的人手里拿的不是鼓槌,而是自己的头,他敲的也不是鼓,

    而是用刀割开了自己肚子上的皮,然后让旁边的人帮自己用力把肚皮扯平拉展。

    然后他抡起自己的头敲在自己的肚皮上。

    一具无头人,让别人帮自己拉开肚皮作鼓,以头为槌,用头敲鼓。在他旁边,是他以头为槌,用头敲锣的伙伴。

    “咚、咚、咚咚锵……”

    他们就这样敲出了无比欢乐,又无比洪亮的锣鼓喧声。

    而在他们四周,是抬头傻笑着,看着许纯良的围观者们。

    细思,极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