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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和梦中少女相像的脸

    我赶忙接下话头,“我看见了一些不干净的东西!”

    他拿着蒲团的手顿了一下,“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就是……就是……死去的……人吧……”三天前我还是一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那个字我实在说不出口。

    沉厌神情寡淡地坐上蒲团打坐,“嗯,你开阴阳眼了。”

    他说得实在太轻描淡写了,以至于我怀疑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阴阳眼。”他重复了一遍,黑云又乖乖爬上了他的腿,依偎在他怀里。

    沉厌便将眼睛睁开了,“下次遇见那种穿道袍的不用理。”

    我心头一惊,“你怎么知道我撞见一个穿道袍的人了?”

    他面无表情地说道:“算的。”

    我抽了抽嘴角,如果不是知道他有点本事在身上,这语气真的好欠骂,莫名有种BKing的感觉。

    我忍下不敬,虔诚地问他:“那道长可以告诉我,我现在的麻烦应该怎么解决吗?”

    沉厌的目光落到了我手上:“把鼓先寄放在这里吧。”

    正愁这东西没地儿处理呢。

    我赶忙将鼓放在香案上,“然后呢?”

    “然后你搬到窥星观,随叫随到。”

    这跟卖身有什么区别?

    我急了,“道长,我懂你们这行的规矩,您开个价吧,我看我能不能的承受得起。”

    沉厌仰头看我,“你是觉得我很缺钱吗?”

    不缺吗?窥星观都破成这样了。我扯了扯嘴角,“我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按照规矩办事嘛。”

    他撑在膝盖上起身,“我的价,你一个学生恐怕出不起。”

    “那您想怎么办呢?”

    “我说了,随叫随到。”

    我茫然,“王姐说您忙着修行,没空搞对象……您应该不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吧?”

    他不动如山的脸上终于起了怒意,“我是让你辅助我降灵。”

    我还是茫然。

    “捉鬼懂了吗?”

    我摇头:“您这么厉害还需要我辅助你吗?”

    他清冷的脸上多了一抹怨念,“阴阳眼万一挑一,我没有。”

    我惊了,王姐把他吹得神乎其技,结果居然是盲打?

    “你都这么厉害了,还没有阴阳眼?”

    “我像是在跟你开玩笑吗?”他板着的脸说道:“你辅助我降灵,作为回报,我免费替你解决人皮鼓的事。”

    人皮鼓!

    我听得头皮发麻,“你知道人皮鼓?!”

    “当然。”

    “那……”我伸手指向香案,“这是人皮鼓吗?”

    “是。”

    我下意识想反驳他,“可是我的老师说,现存的人皮法鼓在安多的博物馆……”

    他打断了我的话,“那只才是赝品。”

    “可是……可是……它怎么会被我买到呢,还是几百块就买到的。”

    “你和这只鼓有一种渊源,我暂时还没有查清楚是什么渊源,不过我能肯定,这的确是人皮鼓,接下来的问题,你想查清楚吗?”

    我捏紧拳头,“我想就可以了吗?”

    “为什么不可以?答案本就是让人寻找的。”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跟你合作,你替我查清这鼓和我的渊源?”

    沉厌点头,“你也不用急着下判断,我可以给你时间考虑。”

    他是有时间,我可没了呀,“我……你不是说我快死了吗?”

    “本来是要死了,但我可以让你暂时不死。”

    这意思是如果我不答应跟他合作,就必死无疑呗。

    我垂头丧气,“那我还是再考虑考虑吧。”

    “可以。”他转身走向香案,又在罗盘旁拿起了一串檀香做的手串。

    他把手串递了过来,“这手串是经我师父开光过的,可以暂时保你平安,但我的耐心有限,可以给我一个准确时间吗?”

    “下周一可以吗?”这个周末是爸爸的生日,不管怎么说我都不能缺席。

    答应沉厌的要求,也就意味着我要放弃自己原本平静顺遂的人生了。

    沉厌点头,“可以,下周一,我到你学校门口等你。”

    “你知道我是哪个学校的?”

    “算的。”

    很好,除了没有阴阳眼,他的确具备了一个大师应有的品质,一切皆可算。

    我带着手串下了青城山。

    虽然没有被做法,但处理掉了人皮鼓,我轻松了不少。

    因为是周五,我索性直接打车回了家。

    老许和老周已经休假回来了。

    见了我,老许板着个脸:“你怎么这么早回来了?是不是逃课了?”

    老周赶来拍了他一巴掌:“你闺女已经大一了,不是高中天天排满课程的,你这爸怎么当的。”

    我无语凝噎:“妈,我大二了。”

    老许又给了老周一肘子。

    我疲惫地放下背包。

    老周赶忙来打破僵局,“闺女你是记得你爸生日,赶回来给你爸祝寿的是不?”

    这话又让我想起了人皮鼓和沉厌的话,我忧伤地叹了口气,老许还以为我在学校遇见难题了,急忙赶来安慰,“是不是有人欺负你啊?给老爸说说看。”

    我暂时还没想好怎么跟他们提这件事,毕竟老许和老周比我当唯物主义者的时间更长,“没什么,爸我有点累,先回房间了。”

    或许是手串发挥作用了,也或许是因为天没有黑,这一路我没再看到脏东西了。

    回到自己的房间后,我睡了一个好觉。

    醒来时已经是傍晚了,老周和老许在厨房忙碌着。

    我站在门前看了看他们,老周又扭头来安慰我:“去看会儿电视,饭马上就好了。”

    久违的温馨让我忘记了此前发生的不快。

    我回到客厅想看会儿电视,可惜遥控器找不到了。

    我拉开电视柜一顿翻找,遥控器没找到,倒是翻到了一本相册,拿出来才发现,那是老许和老周情侣照合集,照片越往后翻老周和老许就越年轻了。

    我饶有兴致地翻看了起来,越翻就越觉得诡异。

    年轻时的老许长得……和梦里被剥皮的少女好像,越往后就越像。

    与老周的第一张情侣照里,老许穿着安多服饰,那眉眼神态简直和梦里的卓玛一模一样!

    我吓得惊叫了一声。

    厨房里的老许和老周闻声赶了过来,“乖乖,你这是怎么了?”